吕雯没有去看其他人那晦涩不明的脸色，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话。
吕雯之前说过杨一一有点儿像她，那不是假话，只是那个“她”是刚进入娱乐圈儿的她。
刚入行的时候她看到不平的事也会挺身而出，得罪了不少的人，也被穿了不少的小鞋，为此还得了个“公司最不招人待见”的名头，原来的经纪人也不愿意带她。
在她无望的时候，刘哥主动接过了她这个“烫手山芋”，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被看到，还想着好好努力，到时候自己名声起来的时候刘哥也可以沾点儿光。
谁成想这就是颗裹着蜜的毒药，一段儿时间之后，表面的“蜜”被吃完了，就露出了底下藏着的毒药——原来是一个老板看上了自己，刘哥提前得了信儿，就把她给抢过来了，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杯掺了药的酒就把她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嗤～所以，你之后就把你遭受的那些原封不动的‘回馈’到了我们身上？”
有人气不过，控制不住地低吼出声。
“是。”吕雯承认了，“但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获得你们的可怜和同情，没必要，因为我就是这么的卑鄙。”
刚开始刘哥拿着那些不堪的视频威胁她的时候，她确实反抗过，挣扎过，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力量那么渺小，以至于别人看着她的反抗就像是看个乐子的时候，她的心态就慢慢的扭曲了。
她发现，顺着他们，自己可以过得很好。
然后，她和刘哥就实现了“双赢”。她的价值让刘哥入了公司高层的眼，也让他有了挑选艺人的自主权，而刘哥又为她带来更多的资源。
听到这里，有的人已经气得眼睛发红，但她们还想听，听听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恶毒。
在那之后，她就学着刘哥那样，先是对那些新人释放善意，在刘哥把他们带到那样的场合之后，带着她们小小的反抗一下，等她们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反抗，慢慢的对她交心之后，前期工作就已经完成了。
之后她再像刘哥当初劝她那样劝其他人，所有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白盏清说的没错，她就是那同样罪孽深重的“伥鬼”。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我们当时可是真心信任你的，没想到你只是利用我们！”
“你太让我恶心了！”
“我们今天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如果说前几句还是为自己鸣不平的话，后面她们就开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吕雯身上了。
杨一一：“你们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你们中有一些人当初是求着雯姐……吕雯他们给你介绍资源的吧？王丽丽，我记得你是主动找的刘哥，说要跟着他，让他给你介绍资源的吧？别人可以说她，你有什么资格？还有，刘哥入狱这件事儿，雯姐是帮了你们的吧？”
有的人听到她这话，也想到现在刘哥抓在手中的关于她们的那些把柄之所以消失，也是因为吕雯，虽然对她说不上原谅，但也没再开口谴责。
有的人还是气不过，似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别人身上，自己才会好过，“你运气好，还没被开始利用，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要是你像我们这样，你还会这么圣母吗？”
“你……”
“好了，别吵了。”吕雯开口制止了她们的争吵。
虽然她们很气她，但她在她们中间的威望还残存着一点儿。
“你们恨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受着，因为这是我活该。”吕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合同还有这个月月底就到期了，之后你们也不会再见到我这张讨人嫌的脸了。”
其他人也听出她这是要退圈儿的意思，但劝阻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她们这会儿心里还膈应。
“我想你们经过我这个恶人迫害，也给明白一句话，‘他人即地狱’。虽然你们可能不想要我的祝福，但我还是想说，希望你们今后擦亮眼睛，不要那么天真，最后祝你们，前程似锦。”
吕雯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后，这些人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有的不发一言，默默的离去，有的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但也没再说过分的话。
虽然说她们变成现在这样也有吕雯的原因，但不得不说，最后救他们的也是吕雯。
沐菀停在吕雯面前，“雯姐。”
“呵～我当不起你的这声姐，你快走吧，以后好好的，希望你不会再遇到我这样的人。”
“不是的，我遇到的你就是一个帮着我的大姐姐，那天晚上你也是真心想要带我离开的，我知道。”
“你没听我说吗，那都是利用前施的小恩小惠罢了。”
“我没经历后面的利用，我不评价，你以后要好好的。”沐菀说完话之后也走了。
“你怎么还不走？”
吕雯看向除了那一大段话，其他时间没有再开口的杨一一。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坏？”
“因为这就是真实的我啊，我不说明白那些蠢得天真的人怎么会明白。”
杨一一直直地盯着看起来似乎很无所谓的吕雯，“就算是要告诫她们今后小心，不会换一种方式吗？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一一，沅清曾经对我说过，虽然虎是作恶的人，但为虎作伥的那只伥鬼也不清白，我就是那只伥鬼，你不明白吗？我不清白。
我是最近才知道晓晓她不是意外身亡的，是她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选择了自杀来解脱……”
杨一一不认识她口中的晓晓，只是有听公司的前辈说过她事业刚有点儿起色就意外身亡了，具体的情况公司都讳莫如深。
吕雯说到这里，杨一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不用管我了，反正我就要退圈儿了，之后我们也不会有交际了。”
“……那随便你吧，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也是将要被利用的人之一，杨一一心里还是有芥蒂，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她们之间以前的那一点儿情分。
吕雯：“那……后会无期。”
杨一一：“……再见。”
……
几天后，一则报道却又一次引爆了整个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