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快救火——”
“那丫头——云家那丫头是不是还在里面?!”
“快,快救人!”
“不行,火太大,这房子也脆,救不了!”
“造孽啊——云家的才把她家孩子托付给我,这怎么一个没注意就出了这么大个事儿,我该怎么和她爹娘交代哦——”
邻居家的老婆婆站在院子外拍着大腿在哭嚎。
她本来想的是那么大一个姑娘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自己顶多隔个一两天去看一下,谁知道这第一天就出了问题了。
“这也太巧了,云家那些人刚走,晚上家里就出了事儿了。”
“哎呦,你可别乱说,咱们村怎么会发生这种故意害人的事儿呢,村长听到了饶不了你!”
“嗐,我不就这么一说吗?!”
事情发生的这么巧,不是没有人在心里起疑,只是村里人多质朴,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云家人亲自放的这把火。
村子里的救火行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半山腰处,云秀和张氏还在那里看着眼下的这一幕。
张氏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悲伤,云秀则是满脸快意。
等欣赏够了下面的“风景”,云秀一扭过头看到的就是张氏哭丧着脸,顿觉晦气,“行了,走吧,事情都做了,就不要装得这么无辜了,这儿也没人想听你的忏悔。”
张氏顷刻之间已经去了大半的精气神,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的点点头,闷不吭声的跟在云秀的后面。
在他们看不到的山顶,一个人伫立在那里观看着山下的这场阴谋,小小地身影却无端地让人觉得挺拔异常,山风猎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是白盏清。
早在张氏和云秀到来之前她就来到了山顶,屋子里只留下了一个人形的稻草人,如果张氏当时再凑近一些,看得更仔细一些,就能轻易识破这个小伎俩。
可惜,她的心虚让她畏首畏尾……
白盏清沉默地看着山下的那一团火光和半山腰处那两个瘦小的身影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他们到哪里了?”
VV:“嗯……再有两三天的路程就到了。”
“好,知道了。”
……
张氏和云秀趁着月色悄悄返回了镇上的客栈。
“哎呦,两位回来了?”
看守后门的店小二倚着门框昏昏欲睡,两人闹出来的动静惊醒了他。
“啊——”张氏如惊弓之鸟,被他突然一出声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连忙 捂住了嘴。
“还请小哥不要声张,我们只是去办了点儿私事儿。”
云秀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塞到他手里。
“好说,好说……”小二颠了颠手里的铜板,满脸笑容地让开了路,在两人经过的时候,他突然往前探头皱着鼻子嗅了嗅,“您二位这是去干嘛了啊?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好像是……柴火味儿”
“!”张氏被吓得定在了原地,满脸惊恐。
关键时候还是心理素质较强的云秀率先反应过来,她搀扶住张氏,闲聊一般地对小二说道“小哥这鼻子挺灵啊,回来的时候确实路过了几家后房灶台处,可能是那时候粘上了味道。”
“哦,这样啊……”
刚一回到屋里,云秀就甩开了张氏的手,没好气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生怕别人看不出不对劲儿吗?!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到时候露出了破绽被发现,我们就一起玩儿完!”
“秀儿啊,那小二,他他他……”
“他什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如果你不放心,那你就去杀了他?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云秀开玩笑道。
“!!!”一股寒气从张氏的心底升起,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不要再多想了!你也不想爹和宝来他们被拖下水吧?!”看着张氏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云秀为了以后不出什么岔子,连忙出声警告她。
“……哦。”张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娘,现在你再想什么都晚了,不如换个方向想一想,这次的事做成了,周家那边也快要联系上了,等到我们和周家搭上线,一切就都好了……”
云秀软硬兼施,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暂时安抚住了张氏。
“现在……该轮到我这边了。”云秀喃喃道。
听到她这话,张氏疑惑地抬头看着她,“什么?”
“娘,烫伤膏你还带着吧?”
“嗯,带着,在包袱里。”
张氏这次出门把家里的全部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了,比如说云夫人留下的那笔财物什么的,至于说烫伤膏,她前几天才用过,看没有用完,扔了可惜,这次也一并带上了。
“好,那你去把膏药先拿过来。”
云秀吩咐道。
“哦。”张氏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说什么,闻言悄悄地回了云福生在的那个房间,找出了包袱里的烫伤膏拿了过来。
“我拿过来了。”
“嗯。”云秀满脸严肃,找来两块儿干净的手帕,叠在一起,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就见她抬起自己的左胳膊靠近桌子上的烛台,“嗤——”的一声,火焰舔舐上娇嫩的皮肤……
“嗬——”张氏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秀的举动,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她,“秀儿,你……”
“!”
手帕堵着云秀的嘴让她没办法说话,她只能冷冷地扫了张氏一眼,张氏被她那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空气中传来皮肉烤熟的怪异味道,云秀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咕咚——”张氏吞咽了一口唾沫来缓解嘴巴里的干涩,看着云秀异常冷静的侧脸,她如坠冰窟。
她的女儿,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变得这么的……可怕。
空气中的味道令她作呕,张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秀已经停下了动作,她半趴在桌子上,艰难地吐出口中的手帕,满脸惨白,对着愣在一旁的张氏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啊?哦!处理,处理伤口……”
张氏如梦初醒般扑到桌子前,哆嗦着手拿起那瓶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