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龙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重新跪在了沙瑞金的面前。
在沙海龙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很少像今天这样失态。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万个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因为什么，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沙海龙找不到答案。
沙瑞金站在了沙海龙面前，对自己的儿子十分失望。
近乎心灰意冷。
“今日下午十六时许，我收到军分区的报告，，再也不能回家了……”
沙瑞金的语气哽咽，眼中带泪，狠狠的抽了沙海龙一个嘴巴。
没有骨气的人，体会不到这种屈辱和痛心。
而这种感觉，在沙瑞金的心中更加沉重。
“沙、海、龙，你~告诉我！这两架飞机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还有，你……”
看着沙瑞金的表情，听着沙瑞金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沙海龙头一次感到了惊慌。
同时他的心里面又挤满了委屈。
因为他十分肯定，这两架飞机和他真的没有关系。
又疼又急，委屈的直掉眼泪的沙海龙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爸，我说了多少遍了，这两架飞机真的和我没关系！”
沙瑞金死死的盯着沙海龙，自己的儿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只见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狠狠的把文件夹扔到了沙海龙的面前。
“沙海龙，这是我让人调出来的你的行程单和住宿记录。你怎么解释？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城市，去见了这几个人。
还有，这是我让人打印的银行流水。你和察哈还有这个八面佛到底是什么关系。”
“沙海龙，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
“你就出国吧。以后再也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沙瑞金对沙海龙失望了。
甚至他对自己的教育也失去了信心。
自己的言传身教到底教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自己的儿子挣点钱沙瑞金知道。
只要大义不亏，沙瑞金不在乎。因为他的子侄辈差不多都这样。大哥不说二哥，他改变不了。
那怕在今天上午，沙瑞金在会议室，被李士岩指着鼻子骂的有板有眼的。沙瑞金都不生气。
他能应付过去。
即使沙瑞金自己都知道，这是因为他是沙瑞金才能应付过去。
沙海龙是自己的儿子。当父亲的受点委屈无所谓。
可是，李士岩终究是勾起了沙瑞金的好奇心。
起了好奇心的沙瑞金特意让人查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让沙瑞金没想到的是，竟然查出来了这么大的事。
军区的领导汇报的时候说过，他怀疑有人在内部行方便。
当沙瑞金看着自己调查来的资料的时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行方便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他怕行方便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他沙瑞金是被军人养大的，行旅出身。一身的荣耀和荣光都来自于军队。
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儿子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他沙瑞金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乡亲父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事到如今，沙海龙那里还敢瞒下去！
先不说沙瑞金是他的父亲，在他的面前没有什么商业机密。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秘密。
孰轻孰重，他沙海龙还是分得清的。
这些年他做生意在最开始是有一个不规矩。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时代，有时代的局限性。他只是犯了那个时代所有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后来和杜伯仲自己察哈做玉石生意，相对而言已经规范不少。
这一次在京州做地产生意，沙瑞金更是做的规规矩矩的。那怕赚的少一点，他也保证足工足料。
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可以规规矩矩做生意了。
他更想给自己的父亲挣脸！
他要让人知道，他沙海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
“爸，这次面北那两个飞机真和我没关系，我也根本不知情。我和他们就是做点生意罢了。去面北，也是为了谈生意。我之前在面北的合作伙伴是察哈，中间人是杜伯仲。远山玉石经贸区您应该知道，关节就是杜伯仲这个人打通的……”
“你的这个行程单显示的时间，是我去面点和察哈谈矿石进口的事去了。
您也知道，他们面点做生意不老实，好石头一般都自己留下。
我也是气不过才把他约了出来。也正是那一次谈判退场的时候，察哈被杀手暗杀了。
当时我就在察哈的身边也差点死了……”
“不对！”
沙海龙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沙瑞金听着自己儿子说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还要动手。可是听见沙海龙说的话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听见沙海龙说道:“爸，我好像知道了，有一个人他有很大的嫌疑。”
有时候，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经常出现，一切都让人习以为常。
可是等到后来，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将一切串联起来。
有的人的出现，却好像有了一种宿命感。
怪不得察哈会死！
怪不得飞机可以成功到达八面佛的手里。
怪不得那天刘生会请他们喝酒。
“爸，是刘生！这件事是刘生干的！一定是他干的！”
沙瑞金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
他相信自己的教育不会让沙海龙最后一点底线都没有。
“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沙海龙赌咒发誓道:“爸，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是知道的。
你说，我会想不开干这种要命的事吗？
还有，我怀疑姓刘的他和察哈以及八面佛有些不正当的生意。”
……
听完了沙海龙的话，沙瑞金看着沙海龙，看了很久。
“行了，起来吧！”
沙海龙扶着沙发用力想要站起来。可是跪的时间久了，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沙瑞金看着沙海龙狼狈的模样，转过头，在卫生间拿出了一条毛巾。然后在冰箱中取出了一瓶冰水，用毛巾将冰水包裹好了递给沙海龙。
“敷一敷吧，不然明天怎么见人！”
听着沙瑞金的话，沙海龙的双眼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眼泪。
沙海龙刚刚落的泪是疼的。
而现在，他流的泪流出是心中的酸楚……
看着沙海龙的眼泪沙瑞金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该切割的，你要尽快切割。现在你生意的盘子已经有了，以后稳扎稳打的干下去吧。不要再搞什么歪门邪道了。”
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沙瑞金的心慢慢硬了起来。
沙海龙的这两巴掌不会白挨，他受的罪，会有人翻倍还回来。
沙海龙点了点头:“爸，我现在翡翠的生意早就停了。接手我生意的，是那个姓钟的。现在流沙集团专门做地产生意。等到我把京州的业务做完之后，以后就不在你身边做生意了。”
沙瑞金点了一根烟，默默的点了点头。
“去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