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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跟徐瑶瑶进包厢的时候,严鸣也跟着一块儿进来了。

沈半夏察觉到他的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

严鸣也抬眸,与她对视一眼,眼眸温润如故。

沈半夏:“……”

她用眼神询问:你来干嘛?

严鸣也看着她,笑了笑。

沈半夏:……

哦,忘了她是个看不懂眼神的。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瞧见沈半夏几人进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廖鸿程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这么个动作还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疼的嘶撕抽气,结果越抽越疼。

沈半夏瞧着这蠢样,都有点无语了。

倒是徐瑶瑶,瞧见廖鸿程这副模样,心底那原本还有的一丝紧张都散去了不少。

倒是沈半夏,想起廖鸿程这会儿估摸着是说不出话来,转身吩咐了一句:“去找纸笔来。”

秋菊闻声就要出去,严鸣及时出声:“我这有。”

说罢,也不知他怎么动作的,他那木椅扶手随着轻微地咔哒一声,露出一个暗格,严鸣镇定自若地拿了一支笔跟一叠卷起的纸张来。

沈半夏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没事在这里藏纸笔是想干嘛?”

但现在也不是问他的时候,扯了扯唇角,伸手接过,递向秋菊,开口前意识到什么,又递到长青面前:“放他面前那张桌子上去。”

纸笔有了,也不用沈半夏再问,严鸣又从另一处摸出一个墨块。

之所以说是墨块不是墨锭,也是因为那并不是一块完整的,更像是一块完整的墨锭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点儿,放机关里等着废物利用了。

严鸣这一手,惹得一屋子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廖鸿程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惊奇。

沈半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随身带这些也就罢了,怎么全塞椅子里?”

平时出行带那么多人,直接让人带个箱子装不就行了?还有这墨块,抠抠搜搜的,跟你这张一看就贵公子的脸很不相符你知不知道?

严鸣微笑,又在自个儿椅子上轻轻摆弄两下,他面前就出现了一块挡板,也可以说是一个小桌子。

他笑吟吟看着沈半夏,温和道:“有时候兴致来了,想写点儿东西,让人取纸笔又耽搁时间,所以就请了匠人费心弄了几个小机关。”

沈半夏:“……”

她之前是真没发现,严鸣这把椅子,看着严丝合缝的实木大轮椅,竟然还……还挺有门道。

沈半夏一下对严鸣的椅子起了兴趣,还是严鸣自己提醒她:“夫人,等回去之后,夫人想怎么折腾这椅子都行,眼下是不是……”

沈半夏:“……哦,对。”

她示意长青把墨块也一并送过去,至于怎么弄墨水……

正想说让用茶盏和茶水凑合凑合,小心翼翼跟在众人身后的小二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他们茶楼里是有全套的文房四宝的!

沈半夏:“……”

她知道啊。

这不是严鸣自己要显摆自己的机关吗。

严鸣:“……”

他只是在接连听到两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后,想稍稍表现一下。

严鸣微微侧头,看了眼已经跑下楼拿砚台的小二,心道:“用你多嘴。”

于是等小二气喘吁吁拿了一块普通砚台上来后,就看到对自己笑得分外温柔的严大公子。

小二:“……”

严大公子长得真好看啊,笑的也这么好看,若他是女子,估计也会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连他残废都顾不上也想嫁给他了。

也难怪那刘家小姐忍不住……

不过……好冷啊。

是不是又降温了?

把外人赶出去,又让秋菊跟长青在门口守着,小二自然也不会偷听里面的传话,讪笑着表示自己就在一旁待着,万一贵客有什么需要,他也好及时处理。

而除了包厢里的几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跟廖鸿程谈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房门被打开,老老实实守在走廊另一边的小二就看到那位鼻青脸肿的男子面色苍白,一脸不安的走了出来。

紧接着走出来的便是沈半夏,小二只听那位瞧着娇弱的年轻夫人语气温柔道:“廖大人今日如此不顾脸面,怕是这官位……啧,廖大人不妨还是早做打算吧。”

小二心道:“这位年轻夫人说话一直温温柔柔的,瞧着便是一个脾性好的,之前那般,怕也是气急。”

廖鸿程什么也没说,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吓得一旁小二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上前搀扶。

沈半夏摇了摇头,回包厢之后温柔环抱住徐瑶瑶:“表姐,既然已经问出是谁在背后作怪,事情也就好办很多了。你也别急,也别哭,这大冬天的,哭了一会儿眼睛疼。”

严鸣在一旁看着自己夫人抱着另一个女人,小意温柔地哄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抬手示意长青把门继续关上,默默听着沈半夏跟徐瑶瑶的对话。

徐瑶瑶也是心慌的不行,眼眶红红,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只一直没落下来,瞧着反而更楚楚可怜了。

她抬头,与沈半夏对上视线,声音里带着些哽咽:“这、之前我也打听了城里几家胭脂铺还有背后东家的情况,也没听说哪一家是跟宫里的娘娘有牵连的。这春芳阁用这样的手段,还、还打着宫里娘娘的旗号,我们难道还能……”

沈半夏温柔地拍抚她的后背,轻言细语:“那位娘娘在宫里,宫里宫外信息来往可没那么方便,谁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回事呢?”

“再者,人家用这种手段,说是冲着玉容阁来的,但你看城里其他几家胭脂铺,可有出过这种事?”

徐瑶瑶:“也怪我,我一个和离的女人,便是要做生意,也不好这么出来见客的,不然也不会被抓住把柄……”

沈半夏摇头:“不,表姐,这不是你的错。”

沈半夏淡淡道:“别人的错,可不能往自己身上套,不然岂不是让别人更高兴了?”

“你放心,这事,我会想法子先问清楚的。”

再就是,既然要玩阴的,她也不会客气。

一旁严鸣瞧着她一瞬阴沉的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