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弟，那照你前面说的那些，你师姐那一转身，其实是希望你叫住她，带她走呢？”济世又问道。
听着背上两人连续几天不停不休的一问一答，就连一心赶路的豹妖都是被济世那好学的精神所打动。
特别再加上自己背上的狠人，那个敢问，这个就敢回答，还都是那种深思熟虑的，不是随便糊弄的回答。
有些时候，这两人的一问一答，让豹妖牛妖这种觉得自己已经算很奔放的，都感觉以前的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不过当济世问出这句话后，两妖都有些不屑，人族修士还是太矫情了。
为了个所谓的你情我愿，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绕的跌宕起伏，纯属浪费精力。
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你又比对方厉害，直接用强不就行了？
用这几天两人对话的口吻来说就是：你都不敢对ta用强，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ta？
没有什么是用强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来几次。
吴云七摇摇头，然后回复道：“在你犹豫一件事的时候，其实你内心就已经有了抉择，只不过是想借他人之手，来让自己心灵上感到‘无错’罢了。
抉择从来不在他人之身，只在自己心念之间，妄图让别人做出选择，然后自己随之做出选择，不过是绕了些远路罢了。
所以我不会做，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济世点点头，又从云老弟那挖出了些许心得，先记着，以后总会有用的。
感受到济世的沉默，吴云七松了口气，终于没有疑问了。
要是再问下去，估计只有找那种儿孙满堂的才能回答了，后面的内容，自己也涉猎不深。
“你觉得这片土地的人，能有人寻得乐土么？”吴云七沉默一会儿后，对济世问道。
这下换济世沉默了，想到那些凡人，他们几天经历的磨难，可能比玄清大陆那边普通人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多。
济世也知道，他们的这种磨难不会让他们去往乐土，只会迎来死亡。
一时间，一直压抑的心绪也像突然被引导出来了一样，济世难得的说了一句：“我觉得，世道不该如此。”
当初在玄清大陆那边，虽说也有惨案，但明面上，只是看上去大部分还是很正常的，为了脸面，各宗门所管辖的凡人区域，至少也是有着红色底线。
那时候的济世也只是觉得自己这一生的目标，就是寻找乐土。
那时候所见的悲惨事故也不过是许多个例，只当是那些人命途多舛。
可在梦魇魔土这边不一样，目前所见，幸运很少，磨难与不幸才是常态。
遍地哀嚎，确切的说，济世都感觉自己乐土还没找到，可能已经先把魔土找到了。
心底也时不时浮现一种天然的不舒服，可济世知道，自己没能力管这些，云老弟也不行。
毕竟这世道，不是只有一个雷音寺，不是只有一个佛主。
所以济世在踏入梦魇魔土几日后，便把找到乐土作为唯一目标更改了一下，加上了如果找到乐土，能带走一些这样终日受折磨的人。
吴云七看着神情不断变化的济世，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想必这假和尚也从一张白纸，落笔描绘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人格了吧。
比如自己从来没跟济世说过这些魔修的好坏，也从未提及这些凡人的悲惨，更未对于正魔有过明显的偏袒。
但如今的济世，已经有了自己明显的偏向，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虽然吴云七并不太看好如今济世所多出来的东西——慈悲，但这是他自己悟出来的，也就只能静看后事了。
在吴云七眼中，慈悲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能产生慈悲，就说明有磨难，世道艰难，有无数灾厄……
若大家都安居乐业，还需要慈悲这个东西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边可能才是真正人族该有的生活呢？以前在玄清大陆所见，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想？”吴云七最后丢给济世这个问题。
济世听到吴云七的话后，皱起了眉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下方的豹妖与牛妖此时浑身被寒意侵蚀着。
刚刚那简短的话语，让两妖无比确信吴云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这是要把牛妖身上的小娃养成一个魔头？
因为两妖都是修习气血之力，没有那些魔修的功法，也就用不到那些凡人的负面或者正面情绪。
自然也对那些凡人的遭遇说不上同情，但也不至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些魔修所做之事，放在他们族群，无异于就是高级妖修，吃食族群低级妖兽野兽。
同族而食，无异于自绝种族。
当然，这种事情，对于妖修来说，也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不是自己种族的事情，再加上人族确实太强了，多死点百利无一害。
可是当从吴云七口中听出那种理所应该的口气，两妖还是忍不住胆寒。
落在这种人手里，他们真的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特别是听到这两人，似乎是从玄清大陆过来的，更加让两妖觉得性命难保。
都不避讳他们两妖，那么保住秘密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不就是灭口？
“唔，看来是我着道了，也许这就是常态，不过还需要更多的东西去验证。”济世回复道。
吴云七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吴云七叫停了两妖，然后又是行云流水般的拿出锅碗瓢盆，开始炖煮灵植。
这些都是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向一个宗门修士换来的。
当时那个宗门的修士看到两位妖修，都吓得亡魂皆冒，没有出现在计划中的妖修，很有可能就是找他们索命的。
直到这两位妖修提出要求，要锅碗瓢盆，那些修士半信半疑的拿出上好的一套餐具，然后在他们不可置信，感到无比荒谬的情况下离去……
这自然也是吴云七的吩咐，也是对两妖的一个试探，好在两妖没有什么异心。
济世也是迫不及待的开始点火，控制火温。
旁边的两妖更是期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