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与萧雪柔都被徐北朝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镇住。
徐北朝却大步朝屋中走去。
窗台下，徐万阳正独自对弈。
“父亲。”
徐万阳深深看向徐北朝，“坐吧。”
徐北朝如同小时候一般，老实的坐在了棋盘另一头。
徐万阳眼神暖了暖，朝戴季说道，“你带雪柔在宅子里转转。”
戴季也没多想，轻声应下，随后带着萧雪柔走了出去。
一时间，屋中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徐万阳落子的声音。
徐北朝认真看了会棋盘，突然说道。
“父亲，你有话要对我说。”
徐万阳幽幽问道，“你是谁。”
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个问题，徐北朝虽然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据实以告。
“我是您的儿子。”
“北朝的性子，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了解，你不是他，你是谁？”徐万阳说道。
他昨晚第一次起疑心之后，便让人在徐家里里外外找了一遍。
不管他怎么调查询问，得出的结果都是此人就是徐北朝。
原本徐万阳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想错了。
可刚刚他听到院子里三人的对话。
榕树那件事，他昨天还曾提起过，怎么可能一天时间不到就忘记了？
所以他才肯定，面前的徐北朝一定不是昨天之前的‘徐北朝’了。
“我是七岁以前的他，父亲可听说过醉生梦死阵。”
徐万阳皱眉，“醉生梦死阵，我当然知道，你突然提到这个做什么，七岁以前的他是什么意思？”
从昨天，徐万阳就隐约觉得徐北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直到刚刚，他听到徐北朝在院中的话，这才肯定他的变化。
可奇怪的是，明知道这人的身份有问题，徐万阳看着他，却还是不想对他动手。
徐北朝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这么说很匪夷所思，可是父亲，我现在正在醉生梦死阵中。”
徐万阳忘了落子，拧眉看着他。
“你是说，除了你，我们全是...阵中人？”
“没错。”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徐北朝也没什么好隐瞒，他索性将他来东海之滨结果却误入醉生梦死阵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徐万阳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棋子。
直到徐北朝说完，他这才说道。
“所以这一幕，是你梦寐以求的画面？”
“是。从七岁那年起，我曾无数次在梦里梦见你们。”
“为什么是七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徐北朝苦笑一声，“七岁那年，杀手冲进徐家，你将我堵了嘴绑了手藏在祠堂供桌之下。”
徐万阳沉默着，好一会才说道。
“我与你母亲，死了？”
见他点头，徐万阳突然就释然了。
明明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可徐万阳却轻易就接受了。
他看着徐北朝的脸，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你做这么多，是为了报仇？”
“是！”
“比起报仇，父亲更希望你平安。”
徐万阳没有劝说让他停止报仇，只是转而问道。
“那你与雪柔呢。”
“她是我妻子，已经怀孕了。”
徐北朝说完，徐万阳一怔，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现实里，随即大喜道。
“好，好啊！我要做爷爷了。”
看着父亲开怀大笑的样子，徐北朝心口发酸。
好一会，徐万阳这才收敛笑容，正色看向徐北朝。
“你可想到法子破解醉生梦死阵？”
深深看着徐万阳，徐北朝敛目道。
“想到了。”
闻言，徐万阳也不问破阵方法，而是问道。
“你想何时破阵？”
“我看章老与闻国师的样子，应该还能坚持两三日，再过三日，我再破阵！”
这一刻，徐北朝心里无比庆幸，他跟来了无名山脉。
否则，他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进入醉生梦死阵，看到已经死去十四年的父母。
骨肉相连的血脉，徐万阳哪能不知道徐北朝在想什么。
他眼眶微红，含笑说道。
“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来，跟父亲下棋，顺便说说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