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课，燕飞才收到关月婉的回信。
“对不起燕同学，刚下课。”
燕飞在手机上敲着字。
“月婉同学，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消息迟疑了一下，几分钟后才潦草回复了几个字。
“真的，但有些事还是晚上细说吧，可以么？”
燕飞还想回复，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
“晚上7点，西城和平路15号见，可以么？”
这地方燕飞还算认识，离他家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
于是便回复了一个嗯。
一天的课没再出现问题，也就是年级主任来班里视察一下自习情况。
燕飞觉得坐在讲台上太显眼，就回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去了。
临近高考，燕飞的心思也有些不稳定了。
学习这方面燕飞倒是不担心，主要是实操这方面。
按理说高考实操也就是大家上台比试比试，点到为止不会出人命。
但以海城现在这考生基数，燕飞指不定会匹配到什么妖魔鬼怪。
他的实力在这儿摆着，但是架不住他心里虚。
“只求考个好成绩，让我上个好点的学校吧。”
燕飞心里默默祈祷，脑子里还想着高考完打比赛赚大钱。
胡想的时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放学了。
燕飞到火箭班溜达了一圈，学生们还在奋笔疾书，关月婉也坐在那里安静的写着卷子。
“好学生比不了哟~”燕飞苦笑着要走。
结果一扭头，一帮人躲在拐角，都在看着自己。
“你们是不是也想请几天病假？”
燕飞将拳头握的嘎嘎响，这帮人连忙转身就跑，一刻都不敢多留。
他出了校门，闲得无聊就到处闲逛。
一会儿捅咕捅咕路边的单车，一会儿踢一踢拦路的石墩。
等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多，燕飞这才往和平路15号走。
燕飞的脚步很快，走到和平街街口正好七点整。
等到了和平街燕飞才感觉出世界的参差。
这条小街燕飞平时总是路过，但没有仔细逛过。
两旁店铺的桌子将马路塞的有些拥挤。
一些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人在小摊前做着选择，挑剔地捡装自己的晚饭。
整条小街显得那么朴素又孤独，似乎与这座大城市格格不入。
他沿着混乱的人行道向里走去，走了两圈才找到15号。
那是一家小饭店，上边挂着有些破旧的招牌。
“客来饭店……关月婉怎么约我到这么个小地方？”
燕飞自言自语地走到店门前，拉开那道略显破旧的推拉门。
屋内的热气瞬间扑在了燕飞的脸上。
随着热气而来的是一阵阵聊天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燕飞有些怀疑的走进店内，还差点被门口的挂件碰到头。
一个中年男人见燕飞进屋，连忙迎了出来。
这是个身高不高的男人，大概也就一米六七的样子。
年纪看起来要有四十几岁，皮肤黝黑，身上套了一件发黑的围裙。
他笑呵呵地跟燕飞客套：“哟，小兄弟吃点啥？来，这边有位置。”
“啊……我是来找人的。”燕飞被他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听这话有些奇怪，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哦，订好桌了是吧？那小兄弟你自己找找吧，这人实在太多了”
说着就到一旁搬啤酒去了，燕飞站在门口扫视了半天。
屋子是长方形的，可以一眼看到头。
这里很多是年轻人，也有一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唯独缺少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燕飞有些生气了，合着关月婉把自己当傻子耍呢？
中年男人搬着一箱啤酒，看燕飞还在门口站着就更奇怪了。
“小兄弟，你没找到人吗？”他带有善意的问燕飞。
燕飞摇摇头：“没有，可能被耍了吧。”
“爸，后厨没酱油了，我去买点吧。”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燕飞一抬头，与那人四目相对，瞬间就愣住了。
就见关月婉将头发挽成马尾，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身上还套着一件大围裙。
这围裙被搓的发白，也大的出奇，套在关月婉身上好像一个大麻袋。
关月婉见燕飞来了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快的恢复过来了。
她连忙上前到中年男人身前，伸手去接啤酒箱。
燕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她费力地从中年男人手中接过箱子。
“燕同学，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去送一下啤酒。”
关月婉温柔的声音响起，这才把燕飞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燕飞看她有些吃力的样子，连忙伸手去接啤酒箱子。
“我来吧，你歇着。”
中年男人一看燕飞是关月婉同学，诶呀一声，伸手就拦住了燕飞。
“哎呀小同学可使不得，还是我来搬吧，月月，你跟同学玩去吧。”
伸手接过关月婉手中的啤酒箱往屋里走。
燕飞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关月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不起呀燕同学，要不，出去走走？”
关月婉笑吟吟地样子在不算明亮的白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凄美。
燕飞机械的点点头，关月婉才笑着跟屋里喊了声去买酱油，就拉着燕飞出了饭店。
二人并排走在昏暗的小街上，无话，沉默。
不知走了多久，关月婉才开口。
“对不起呀燕同学，让你见笑了，我家……”
“没事儿，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见笑的。”
燕飞摆摆手，扭过头看向关月婉。
“信上写的是是真的吗？你说的解决不了的难事是什么？”
关月婉一听这话，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伤感。
她轻轻昂起头，就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决不向压迫低头。
“我弟弟……他比较贪玩，前段时间跟同学去南城玩，结果被人算计了。”
燕飞皱皱眉：“赌？还是黄？该不会是毒吧？”
“不是不是！”关月婉连忙摇头，又一时语塞，半晌才说话。
“他跟同学去酒吧玩，结果被忽悠开了几瓶酒，结果那老板非说酒要两三万，我弟弟他没那多钱，结果……”
“结果那老板说欠的钱要按照规矩收利息，才几天，两三万就变九万多了。”
说到这儿，关月婉突然抓住了燕飞的手。
她的眼神中含着泪光，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燕飞。
“我爸爸已经给了三万了，但是他们说不够，还说如果不还钱，就让我去陪酒抵债。”
“混蛋！玩下三滥的还硬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