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姜被他这话问得一愣，来不及反应，倒是白彻先冲了过去，一脸不忿地看着沈流，活像是要打人。
沈流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白彻瞬间蔫了些，只是语气却也并没好好，仍旧挑衅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不是班长第一难道还是你第一？”
说着他又嗤笑一声，
“你是想赢想疯了吧。”
沈流比白彻高，垂眸瞧着对方的样子，兀地笑了起来。
这让白彻和沈慕姜都莫名有些不舒服。
阮小茹皱眉，想要趁此机会让沈流给沈慕姜道歉，可谁知上课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节课是数学，教数学的吴老师美滋滋地走了进来，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
白彻眼睛一转，立刻举手，
“老师？成绩是不是下来了？”
吴老师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白彻又继续问道，
“那第一名是不是我们班的？”
吴老师接着点头，脸上还带上了几分笑意，
“是啊，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难的卷子也会有满分，而且还是咱们班的。”
吴老师话落，众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了沈慕姜的位置。
原因无他，整个班成绩最好的就是沈慕姜，不是他也就没别人了，至于沈流，他们是想都没想过的。
就连沈慕姜心头的忐忑都少了几分，他更加笃定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就是自己，面上也带上了几分喜意。
但他并没能高兴多久，只听吴老师继续道，
“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就是我们班的沈流同学！”
“哐当。”
沈慕姜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而吴老师却根本没注意到，反而是看向沈流的方向，笑得慈祥，
“沈流啊，你这次真的让老师刮目相看！以后再接再厉，好好保持！”
沈流礼貌性地对着吴老师笑了笑。
吴老师正要继续再夸两句，可谁知白彻却是打断了他，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质疑，
“老师，你会不会是看错了？沈流第一？不应该是班长吗？”
白彻一脸的不善。
吴老师隐隐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同学开心，也不由得沉下声来，
“这有什么看错的？你以为我老糊涂了？”
白彻无言以对，但阮小茹却还是不信，看着沈慕姜僵硬的表情，她心头一紧，接着便脱口而出，
“老师，沈流一定是作弊！我昨天听到你们说作弊的事情了！”
阮小茹声音带着些许尖细，让人听着耳膜刺痛。
吴老师看着阮小茹这个一向的好学生这般失态，登时便皱起了眉头。而且他能够感觉得出来，阮小茹和白彻一样，对沈流有着敌意。
可明明他们都是同学，为什么要这么见不得沈流好？
吴老师第一次重新审视了阮小茹。
“够了！别胡说！”
吴老师呵斥了一声，吐出一口气，而后又严肃地看向众人，沉声道，
“沈流并没有作弊，昨天我们各科老师另外给他了他别的卷子，难度不亚于这次考试，但沈流的成绩还是一样好。”
吴老师又微微扫过眼底同样带着嫉恨的沈慕姜，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沈流同学之前的成绩不佳，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他想要辍学打工养家，但又不想让家里伤心，所以才会装作成绩不好。”
吴老师说着，看了一眼沈流的方向，见他神色并无变化，也安了心。同时，他不由得回忆起了昨日少年说起这事时的模样，对方也是像此刻一样波澜不惊，就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吴老师心底不由闪过一丝庆幸。
如果不是这孩子突然改变了心意，或许这世界上便会多一个埋没的天才。
“总之，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谣言。”
吴老师见众人还在愣神，也是叹了口气，
“好了，上课吧。”
接下来的一节课众人有些恍恍惚惚。
下课后，教室甚至都有些诡异的安静，过了一会儿，这种安静才被去看成绩的同学打破。
“班长是第二名，但是和沈流差了有40分…”
有回来的同学小声说着。
不一会儿就传遍整个班级。
接着便同学主动走到沈流的旁边，小心翼翼道，
“沈同学，我有一道题不怎么清楚，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沈同学，我也有一道题…”
沈流身边围了不少的人。
沈流抬眸，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但众人却并不觉得不开心。
毕竟他们从前也没怎么见沈流多说话。
有女同学看着沈流耐心讲题时的侧脸，不禁感叹了一声，
“貌似沈流…还挺帅的啊。”
她话落，众人也是一愣，又接着转头看向沉默着的沈慕姜。
是啊，貌似沈流除了家境一般，其他的好像都比班长好啊…
“那沈流好像…也算不上是嫉妒班长吧…”
有人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沈慕姜听了个正着，表情也是难看极了。
白彻见状，便知道他心情不佳，连忙小声安慰。
“其实…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不就一次吗？他是第一，你还是第二呢，说不定下次你就…”
白彻自顾自地安慰着。
“够了！”
沈慕姜轻呵。
白彻越是这么说，越是会让他想起自己和沈流的差距。
四十分的差距，怎么可能轻易追回来？
看向那个被众人包围着的角落，沈慕姜生平第二次有了嫉妒的感觉。
第一次是在他幼时。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