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凡还是想要拦住他：“也许事态会有转机，没必要真的用命去换这些东西，也没必要用命去开启这祭坛。”
白玉凤摇了摇头。
“是我已经命不久矣，如今我这条命恐怕已经走到尽头，能尽一些力就尽一些力吧。”
枯骨轮盘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亡魂，在这长达不知道多少个纪元的时间内，枯骨轮盘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
此物一经使用，便是必死无疑。
更是会沾染不祥，再无来世永堕无间地狱。
所以叶家人都不敢使用此轮盘，以至于此轮盘基本上没什么人保管，所以这才有机会被白玉凤给盗取。
“所以你知道，为何我敢肯定我自己死定了吧。”
白玉凤此时此刻，竟然还有闲功夫咧着嘴笑道。
看着眼前的白玉凤，程云凡沉默不语。
怪不得一直以来，程云凡总觉得白玉凤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没说，总是好像在藏着掖着什么秘密一样。
原来，全是因为叶家，因为枯骨轮盘。
“如果说我们不来到这魔族之井处，说不定你还是能活一段时间的。”程云凡说道。
“没用的，这里是我的宿命，我放心不下叶家分部还存在着，也担心枯骨轮盘流落人间。”
“……”
随即白玉凤将叶家撰写的古籍递给程云凡，开口说道：
“这本古籍记载着祭坛的用法，当祭坛开启之时，说不定可以窥探到如何突破至渡劫期的希望。”
叶家做的一切的一切，其实就是想借助魔族之势来壮大叶家势力，但力量毕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冲击渡劫期。
这渡劫期，在这纪元之中，将近五百万年时间，无一人突破。
不知是天地限制还是为何，每当有绝世妖孽绝世天骄想要突破到渡劫期，都会遭到天地大道的反噬。
本来这一切，白玉凤打算独自毁去的。
但是他一直很担心关飞和张羽俩兄弟，一年多前在二人强烈的要求下，三人一同去参加了通玄学院试炼。
在试炼之中，张羽的死是个意外。
认识程云凡也是个意外。
“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救关飞的话，他们二人恐怕都会死在遗迹试炼内。”白玉凤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
“不，一定要谢，因为除了你们几个以外，没有人会愿意站队我们这些草根，来与强大的叶家为敌。”
的确如此，叶家强，很强很强，为了一个白玉凤与叶家招惹实属犯不上。
可程云凡从小便是一个人，他也渴望友情。
他已经发誓要与程家为敌，也势必要进何家击杀何夜白，已经惹上了两个修仙世家，难道还会怕一个叶家不成？
“白兄，我这人命数也极其单薄，甚至背负着五百万年的因果，得一友已是十分难得，我自然是愿意出手相助的。”
二人也算是惺惺相惜，否则也不会结为朋友。
程云凡永远也不会忘记，刚见到白玉凤那搞怪的模样，将自己隐藏成一个色批偷别人内衣。
在通玄学院内喝个烂醉，最后还被凌星见给截胡。
这匆匆往事，历历在目。
却没想到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如今程云凡就真的要跟白玉凤天人两隔了。
若是没有叶家……
若是没有魔族……
没有那么多可能，哪怕少了一环，程云凡恐怕都不会跟白玉凤相识，更加不会结为朋友，同甘共苦出生入死。
白玉凤缓缓站起身来，用着为数不多的灵气飞到了上空，来到了祭坛前。
“我将枯骨轮盘置于其中，只有的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来窥探了。”
白玉凤必死无疑，他意已决。
“若是里面的道果可用，你占为己有便可，若是不祥之物便一定要毁掉。”
不过他的手，还是有些略微的发抖。
这一刻在他的心中，已经排练了几千遍上万遍乃至无数处，每当夜幕降临，白玉凤都在一天天的倒数自己的死期。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也怕了。
到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哪怕再坚强也会恐惧，生而在世命最重要，修炼半生不就是为了个长生吗？
“我不想死……”
“程兄，清冷姐，我真的不想死啊。”
白玉凤的脸上此刻已经挂满了泪痕，哪怕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但是他的心中始终有着牵挂。
清冷默不作声，内心早已难过不已。
无论程云凡和清冷在不在，白玉凤的死都是难逃的，程云凡能做的只有完成白玉凤的遗愿。
“白兄，你放心吧，叶家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程云凡握紧双拳，眼神中充满坚毅。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会堕入无间炼狱……”
“不会的，白兄你修得的善果，一定会有善终，哪怕真的因为枯骨轮盘堕入无间炼狱，若我成帝必定撕去炼狱，将你救出。”
看着程云凡那么坚定，白玉凤哈哈大笑道：
“程兄还是那般自信，你这样的天骄一定能成帝！”
说完他便直接大手一挥，不再有任何迟疑，直接就将他手中的枯骨轮盘排入到祭坛之中。
“啪。”
随着枯骨轮盘落下，白玉凤也化为一道缕烟，慢慢消散。
程云凡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白玉凤到底是死是活也是犹未可知。
他看向枯骨祭坛，心中默默念叨。
“白兄，请相信我，若你真的未死，我一定会将你救出。”
随即祭坛便直接打开，一团灿然的烟火绚丽夺目，好似白玉凤死前最后的绽放，那团烟火慢慢的演化万千。
白玉凤这样的精神已然超脱，如此舍身救义程云凡也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他与清冷同时抬头望去。
虽然那团演化绚丽夺目，寻常修士看去恐怕会被这演化瞬间刺瞎，就连程云凡清冷看去，都感觉眼睛生疼。
但即便如此，二人的目光依旧没有任何避让。
对他们而言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这就是白玉凤所说，突破到渡劫期的希望？”
白玉凤用命去试探出的造化，瞬间被二人以万千的速度拆解，想要去窥探其中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