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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空间逼仄,一个人还有转圜余地,两个人就显得局促。

小六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陌生男子同处一室,此时心里慌慌的,不知道该如何同眼前人相处。

她脸颊发烫,结结巴巴道:“饺子够,够了,您站着就行。”

饺子馅料的香味儿,发面的甜味儿,都被少女身上自然散发的幽香压制,马子房轻轻吸了一口,觉得干站着不是事儿,必须得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分分心。

“我帮你烧火煮饺子吧。”

小六连连摆手:“真不用,烟熏火燎的,您受不了。”

马子房嗤然一笑:“小看我了是吧?我也是吃过苦的,厨房里的活儿,样样精通。”

小六将信将疑,人已经进来了,总没法推他出去。

王改芝躲在屋里,从窗户观察着厨房,似乎有透视眼,能够看到里面的一切。

不一时,只见狼烟滚滚,自厨房奔涌而出,王改芝犯了嘀咕:“不会是失火了吧?”

赶忙朝厨房走去,只听屋里两人咳嗽不止,一个是受了母命,不敢往外赶人,一个是吹了大话,不好落荒而逃,居然都坚持在里面不肯出来。

王改芝就侧在墙根,听两人说话。

终于,还是小六忍不住了,推了马子房出来厨房:“您快到屋里歇着吧,真是越帮越忙。”

马子房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头次享受到被嫌弃的感觉。

王改芝在旁笑道:“领导进屋吧,外面冷,屋里备了炒花生在,你先吃着。”

马子房进了屋里,只见光线暗淡,开了灯,却如萤火虫般微弱,根本不管什么用,还是关掉给人家省点电吧。

渐渐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屋子正中放了一张矮腿方桌,用升子装了炒的黑乎乎的花生,还摆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猪头肉,一碟炒鸡蛋,一碟老豆腐,一瓶棋田大曲的光瓶儿。

“还挺正式呀!”马子房自言自语,怪不得王改芝在门口等了半天,看来的确是花了功夫。

正在想象间,门帘掀开,小六端了两盘饺子进来,瞧见马子房,噗嗤笑出声来。

马子房诧异问道:“你笑什么?”

小六不语,掩口出去,片刻,端了盆热水来,拿镜子给马子房看。只见他脸上,粗粗的几道黑绺子,应该是方才烧火时,不小心触到了。

赶忙用水洗了脸,从小六手中接过毛巾,擦干净了,问道:“没有了吧?”

小六点点头,将水端了出去,复转身回来,招呼马子房就座。

王改芝也端了碗饺子进来,却坐在了一旁凳子上,没有要来上桌的意思。

马子房不好意思了,招呼:“过来一起坐吧,菜这么多,我们俩也吃不完。”

王改芝慌忙摆手:“你们吃,你们吃,我一个腌臜老娘们,不习惯坐席,让小六陪着你就行。”

马子房觉得尴尬,吃顿饭跟旁边竖了个监控似的。

小六说:“别管她,她这人就这样。”

拧开酒瓶,倒了两杯酒出来,拿眼睛看向马子房:“您喝惯了好酒,可别嫌我家酒赖。”

马子房笑道:“怎么会,我很感动呢。”

小六不怎么爱说话,只是给马子房挟菜,陪着他喝酒。

倒是王改芝,在一旁絮絮叨叨,先是千恩万谢马子房为他家要回来那1500块钱,然后又对马子房的慰问感动的落了泪,最后对他能来表示荣幸。

马子房开始对王改芝的口才佩服起来,这娘们,真是生错了地方,要是在城市里,大小能成个人物。

她每说一件事,小六就配合着,同马子房碰杯。看得出来,小六没有喝过酒,开头几杯酒,皱着眉头艰难下咽,不到二两,脸上已出现了酡红。

水汪汪的眸中已有了六七分醉意,敢于拿眼睛打量马子房了。

王改芝主要的话说完,饺子也吃的差不多,就端着碗出了屋子。

她一离开,马子房顿觉身上松散了不少。

“小六,你多大了?”

男人眼底的浅笑,实在勾人,小六犹豫片刻,努力克制了下醉意,眼中光芒闪烁:“二十。”

马子勾唇笑道:“哦,那不小了,该寻婆家了。”

小六就不再吭声。虽然她不怎么爱说话,马子房却丝毫不觉得沉闷,你会嫌弃一朵花不会说话吗?

她不说话,马子房可以无话找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低眉:“邓沫儿。”

马子房拍手赞道:“这名字好,倒是与你四姐随着。”

邓沫儿唇角上扬,解释道:“不是墨锦的墨,是三点水一个末。”

马子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嗯,好听,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邓沫儿撇嘴:“能有什么来历,穷人家的孩子,生的随便,起名也随便。不过是父母生到我这里,见实在生不出男孩来,心灰意冷,懒得再生了,就起了个末儿,末代皇帝的末。”

她调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儿:“上学的时候,我嫌名字难听,就改了个字,在旁边加了个三点水。”

“女人如水,上善若水。”马子房赞道:“改的不错,与你的气质很相称。”

邓沫儿就脸红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安的挪动着脚。

“你的姐姐们吗,都嫁了吗?”

邓沫儿点点头:“也可以说是都嫁了。”

马子房不明所以,邓沫儿道:“大姐二姐三姐是都嫁出去了,五姐跟人跑了。”

马子房露出惊讶的表情:“跟个什么人跑了?”

“跟她男朋友呗,我妈爱财,大姐二姐都要了十万彩礼,三姐要了二十万,五姐喜欢的是本村一个穷小子,根本拿不出钱来,索性两个人就远走高飞了,我妈连根毛都没捞到。”

马子房竖起了大拇指:“你五姐挺勇敢的。”

邓沫儿眼中,就闪现出恨意:“她何止是勇敢,简直是绝情,自己跑了不说,还把家里的钱搜刮了干净,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了。为此,我妈差点喝药上吊,唉。”

马子房心道,这一家人,果然是奇葩层出不穷。

邓沫儿:“你是不是觉得好笑?”

马子房:“没有,没有,我在想,你一定吃了好多苦吧。”

邓沫儿眼中神色萧索,显出空洞来:“吃苦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家,就像在黑暗的山洞里,永远都不会有起色。”

马子房安慰她道:“不会的,你长得这般出色,将来嫁个好婆家就是。”

邓沫儿面无表情:“你说的轻巧,我妈还指望着我招上门女婿呢。唉,我真羡慕四姐,倒宁愿那个被送去的是我,可惜,我出生的太晚了。”

马子房以指头扣桌,叹息:“你是不懂你四姐心里的苦楚,被家里人抛弃,比要命还难受。”

眼见酒瓶见底,马子房站起:“哎呀,吃撑了,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邓沫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到里屋歇一会儿吧。”

马子房:“不了,不了,工地上还有客人,回去还有事呢。”

邓沫儿不再言语。

马子房起身,掀开帘子,才发现门不知何时关上了,用手去拉,居然从外边上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