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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和我说了我父亲的事。”裴川重新在摇椅上坐下,“我父亲是他的同事兼老师,他说我与我父亲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可惜我看不到照片,无法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乔芷:“你父亲也是研究人员?”

裴川:“嗯,而且是对我最凶的那一个,在别人眼里我最多是一只小白鼠,可是他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了仇敌。”

裴川:“我恨他,为了逃离实验室,我将装有m病毒的针管扎进了他的手臂。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和我提起过我们的关系,等他死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都姓裴不是巧合,是我继承了他的姓氏。”

裴川:“我本该早就发现这一点,可是仇恨蒙住了我的眼睛。”

这个夜晚,通过裴川的描述,乔芷了解到了实验室的全部真相。

裴川不是第一批实验体,他的母亲白棠才是。

裴川的父亲裴望是负责她的科研人员,那时的裴望还年轻,心底尚存对同类的怜悯。

他不忍心见白棠受实验折磨,经常偷偷去看望她、开解她。渐渐的,他被白棠的美貌和楚楚可怜打动,一不小心将心献给了她。

而白棠原本对实验室里的一切憎恶至极,但许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缘故,她竟不小心沦陷在了裴望深情的注视里。

他们违背实验室规则偷偷相爱了,他们在无人处拥抱,亲吻,将自己的满腔爱意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裴望很小心,每次都会做防护措施,但是白棠天真的以为怀孕可以让她从这里逃离,于是她对防护措施做了手脚。

白棠怀孕了,负责测试她身体数值的研究人员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情况,愤怒地将数据上传到了实验室负责人手里。

负责人将所有男性研究员叫到一起,质问是谁违背了实验室里的规则,裴望因为害怕受罚没敢在第一时间站出来。

他忘了这里是实验室,测基因数据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负责人最初想要拿到白棠腹中的孩子,因为她是同批实验体中与初代m病毒相融最顺利的一个。

但是另一个实验员找到他,说孩子会继承母体的能力,说不定白棠会诞下让他们更为满意的实验体。

负责人接纳了他的建议,于是裴川拥有了活下去的资格。

裴川没有让实验员失望,在他还未降世时他就可以与白棠体内的初代m病毒共存。

可是怀孩子太辛苦了,一旦能量用来孕育,白棠就没有办法像原来一样与初代m病毒共生了。

因此一个经典的问题出现了。

负责人把裴望叫到了办公室里,轻飘飘地抛给他一句问话——

大人和小孩,你想要保谁?

裴望想要保大人,他原本就无意要这个孩子,可是近日来实验室的做法让他明白,比起母体,他们更想要婴儿。

因为实验室很早就想要婴儿的相关数据,只是上头不允许他们用婴儿做实验。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负责人现在让他来做最后的决定,不过是想要惩罚他私自违背规则而已。

裴望懦弱地爱着白棠,他的爱不是救赎,只是拖累。在负责人无声的注视里,他颤抖着手选择了保小孩。

白棠扛不住了,在裴川刚刚八个月大的时候。

裴望被要求全程观看白棠剖腹产的过程,当婴儿的啼哭在实验台上响起时,白棠失去了呼吸。

裴望恨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他,他和白棠原本可以一直相爱下去。

他被安排成为裴川的实验员,继续利用裴川做m病毒的研究。

裴川果然没有辜负实验员的期待,从他体内提取的基因片段更好的改造了m病毒,而这种被命名为m-011的病毒,也就是随着溜走小白鼠而流入人类社会,最后被核辐射改变的那一支。

裴川:“我的心理辅导师责怪我杀死了裴望,可是直到他死我才清楚他和我的关系。”

乔芷:“如果你在把病毒推入裴望身体之前就知道他是你父亲,你还会对他动手吗?”

裴川:“会,我不懂亲情,但我懂仇恨。”

裴川:“但是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指责我的冷漠,于是我好奇极了,被人类赋予盛名的「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选择和我交易。”乔芷起身走到裴川身前钻到他的怀里,“现在你爱我吗?”

裴川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

乔芷:“那我换一种说法,如果我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要和柯月一起去Y城,你心里会难过吗?”

裴川沉默了片刻,“为什么会改变?”

乔芷:“轻松一点的说法是,天天缩在别墅里的日子我有点过腻了,换种生活去体验似乎也不错。”

乔芷:“正经一点的说法是,我仍然认为这场灾难人类罪有应得,但不是所有人都该死,不救他们我们确实可以活下去,但是活在废土里和活在重建的文明里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单凭我们创造不了聊以解闷的科技。而且谁心里都不免有些英雄主义,如果我碰巧能成为故事里所谓的英雄,从自私小人摇身一变成为希望的火种,感觉也蛮有趣的。”

裴川将乔芷垂落下来的长发拂开,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在实验室里将遭遇什么?”

乔芷点点头:“想过了,既然总有人要牺牲,那么那个人也可以是我,而且……我有一些逃避痛楚的小手段,不过不能告诉你。”她说的是系统,有系统这个外挂在,她在实验室里也安稳生活。

裴川:“你被柯月影响了,这是她的说辞。”

乔芷:“我是被她带动了,如果她逼迫我跟她去实验室,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是她温柔又包容,她的眼睛容纳得下世间的善与恶,这让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我说明只有一点点啊……就是,嗯,动容。”

裴川:“我跟你一起去Y城。”

乔芷很惊讶:“你也要去?我原本想让你帮我守着这里的,万一以后我有机会回来,我可不想没有房子住。”

裴川:“你一个人熬不过去。”

乔芷:“所以你准备做我的精神支柱啦?”

裴川:“我只是还没有完全掌握「爱」,为了当初的交易不得不跟着你而已。而且赵城的死确实让我……算了,不说了。”

裴川把乔芷抱到一边,走过去将阳台上的窗户打开。

乔芷这才发现他们聊了一夜,此刻已是日出时分。

金色光芒徐徐从地表升起来,在森林浓雾里留下一道道光的痕迹。

晨曦时分的风争先恐后从窗外涌入,吹乱了乔芷的头发,也将裴川常读的那本散文集《瓦尔登湖》吹开。

于是几行话映入乔芷眼帘:

I do not say that John or Jonathan will realize all this; but such is the character of that morrow which mere lapse of time can never make to dawn. the light which puts out our eyes is darkness to us. only that day dawns to which we are awake. there is more day to dawn. the sun is but a morning star.

我并不是说约翰或者乔纳森能够彻底明白这个道理;但正因为他们不明白,所以早晨只是时间的流逝,而不是真正的破晓。导致我们闭上双眼的阳光,对我们来说就是黑暗。只有在我们醒着时,天才是真正的破晓,日出未必意味着光明,太阳也无非是一颗晨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