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进来。”
“老师，我来找您是想说一下座位的事。”
第三次月考前夕，因为担心仲霖一个人复习走弯路，乔芷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又一次提出想要和仲霖当同桌的请求。
班主任的表情有些为难。
“距离上次重新排座位才过去几周，频繁换座影响不好。而且苏哲刚来，和班里同学还不熟，老师不能让他一个人坐。”
“也对，是我没考虑周全。”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乔芷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过来。
“还有老师悄悄和你透露一下，下学期我们会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分班，把升高三以来考试综合排名进前50的人分到同一个班级，所以就算老师现在给你们安排到一起也没有什么用，下学期你和仲霖还是会分开。”
分班？原书剧情里并没有这一段。
看来是苏哲的安排，他为了打散自己和仲霖确实做了不少的努力。
不过，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苏哲这种安排说不定反而会增进她和仲霖的感情。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
第三次月考仲霖紧张的抖成了筛子。
直到考完最后一门学科，他高度紧绷的情绪才有稍许好转。
考完试是晚饭时间，最近每天都是乔芷、孟涵、仲霖和苏哲四个人一起去食堂。
仲霖抖了一天体力消耗巨大，一个人吃了两份盖饭，乔芷怕他噎死，拧开一瓶矿泉水刚要递给他就被苏哲截胡。
苏哲大大方方地进行着强盗行为，把原本属于仲霖的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谢谢乔乔的水。”
仲霖不知道这水原本是给自己的，他吃味的放下勺子，小声嘟囔：“我也渴了……”
苏哲装作没听见，以此来报复他上次在宿舍抢自己奶糖的行为。
他的系统：“宿主，你有亿点点幼稚。”
苏哲微笑：“再吐槽就屏蔽你。”
系统：“你个腹黑，看看人家乔芷多温柔，77做她的系统幸福死了。”
苏哲：“你可以和77商量一下，看看它愿不愿意和你更换宿主。”
系统：“我倒是想，但是77已经把我拉黑了。”
苏哲：“真可怜啊。”
系统：“别急着笑，离开这个位面以后乔芷也会拉黑你的。”
苏哲：“不要诅咒我，谢谢。”
系统：“不要回避事实，谢谢。”
在苏哲和系统的互怼中，大家吃完了晚饭，穿越操场准备回去上晚课。
初冬的风有着刺骨的冷，现在高一和高二的学生已经放学回家了，操场上清清冷冷，全是疲惫的高三学生。
刚走到教室所在的A栋楼下，激烈的争吵声突然在楼上响起。
“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可是你们呢？你们的嘴就是诛心的刀！”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你们别想安安稳稳置身事外！”
“冷静，我们只是……啊——！！！”
女人的尖叫声刺破耳膜。
一个黑色物体骤然从天而降，“啪”的一声砸在了乔芷面前的石砖上。
四分五裂。
血花汹涌绽放。
“别看，乔乔别看！”
一只冰凉的手猛地遮住乔芷的眼睛，带着浑身僵硬的她向后一连倒退了五六步。
“跳、跳楼了……有人跳楼了……”耳边是孟涵颤抖的哭声，“好可怕，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别慌。”苏哲是场上最镇定的一个人，他把孟涵护在身后对仲霖道：“我负责报警，仲霖你来打120。”
仲霖点点头，现在他的一只手还覆盖在乔芷的眼睛上，只能单手拨通救护车的电话，他向接线员描述了当前的情况，随后挂断电话带乔芷到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下。
“乔乔，我要松手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里已经看不到了，有我们陪着你，大胆地睁开眼睛，好吗？”
乔芷艰难地点点头。
仲霖缓缓放下自己的手，乔芷的眼睛重见光明，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一幅极具冲击的画面。
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衣服都被染湿了。
一定很疼吧，地上那么凉，一定很冷吧。
*
乔芷病了，月考结束的次日是周六，她没有来学校上课。
等她用过药稍微缓过来一些，系统将跳楼事件的始末讲给了她。
系统：“跳楼的女生就是上次水房事件的女主，自从她和男朋友的事在学校里传开，她就听到了很多轻贱侮辱自己的话。”
系统：“为此她一直请假没来上课，甚至有准备退学的打算，但是她的父亲不同意，他让她坚强一点，怎么都要把高三读完。”
系统：“于是她被强行送到学校来参加考试，她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试卷上的题目只能答出来前几道基础题。”
系统：“学习的压力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让她不堪忍受，这时几个好事者路过她旁边指桑骂槐故意侮辱她，她一时情绪激动就从连廊里跳了下来。”
乔芷长叹一口气：“她还活着么？”
系统：“头磕在石砖上，当场死亡。”
美好的青春因为缺乏正确的引导而做出错事，更可怕的是犯错以后自诩爱她的大人没有一个可以帮她走出困境，甚至还层层施压，让她的伤疤被小人反复揭开撒盐。
总有人说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弱，可是学校是他们常年生活的圈子，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任何一件事都可能被口口相传无限放大，很多人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白天仲霖一直通过微信和乔芷联系，晚上听说她身体好转以后立刻决定来她家里看她。
仲霖记得乔芷的地址，陈莉很高兴他可以过来，和丈夫一起在门口迎接他。
短暂的寒暄以后，仲霖敲响了乔芷卧室的门，得到应允，他将门推开踏进这片少女的私人领域。
乔芷很喜欢粉色，房间里到处都是可爱的布置，仲霖别扭地在铺着毛绒软毯的学习椅上坐下，打开书包将牛奶水果，以及上午老师留的卷子一起放到她的桌子上。
“虽然我帮你把卷子拿回来了，但你还是要以休息为主。”
“嗯嗯，谢谢你来看我。”
乔芷浑身乏力，用过安神药更是昏昏沉沉，因此没有下床只是靠着床头和仲霖说话。
她的脸颊因为被子里的热意而被蒸成了桃花一样的粉，平常总会扎起来的头发披散着，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她带给人一种平常没有的温软以及一丝……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怜爱的欲望。
仲霖不敢再看乔芷，他的手指局促地撵着校服衣角，盯着自己的鞋尖干巴巴地问：“按时吃药了吗？周一来上课吗？”
“吃药了，放心，我不会在周一缺席的。”
乔芷意有所指，结合对方让自己背《烦忧》的举动，仲霖听懂了她话里的全部含义。
他满眼期许地望向乔芷，这时他在她的枕头旁边发现了一个小铁盒子，里面装着一叠让他无比眼熟的信封。
“这些是……？”
“是来自「侨」的广播站投稿。”
原来他没有看错，铁盒子里面真的是他以投稿为名写给乔芷的信。
“你都留着？”
“很喜欢他的摘抄，想留下做个纪念。”
往日的一段对话忽然出现在仲霖脑海里。
——“上周隔壁班那男的送你的情书你是怎么处理的？”
——“还给他了。”
——“留着做个纪念多好。”
——“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当时他以为乔芷没有长大，没有开爱情的窍。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她只是没有留下别人的情书，但留下了他的还放置在自己的床头。
“乔乔……”
“嗯？”
暗恋两年的姑娘正歪着头看着自己，湿润的眸子清澈如碧水，皎洁若皓月。
语言在此时无力的，仲霖向前探身，直接壮着胆子握住了乔芷放在被子上的手。
“如果你喜欢，「侨」说他可以天天为你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