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辉煌，头顶的吊灯很亮，晃的陈灵婴有些眼疼。
“怎么了？”云之玮也跟着抬起头去看。
晚会地点在酒店二楼大厅，三楼同样有一个会客厅，听说偶尔会用来招待一些y国政界高层，不过联邦数学会议报告大会期间，这家酒店入住的几乎都是数学家。
还有人戏言，如果往晚会现场扔进去几颗炸弹，或许人类数学进程会就此退步大概三四百年左右。
“没什么。”陈灵婴摇摇头。
或许是她感觉错了。
眼眸微垂，刚刚似乎有人在看她。
但是视线移开地很快，或许是不经意，或是她太敏感了些。
拿着香槟杯的手微微用了点力道，指节泛了白，陈灵婴抬眼轻笑一声，
“对了，会议报告结束以后，是准备直接回普林斯顿?”
“不。”云之玮摇摇头，“三月份开始我将在耶鲁大学任教，会议报告结束以后我会回家一趟，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陈灵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云之玮和梁肖算是同一届的校友，当年同战Imo比赛现场。
只不过梁肖在深造后选择回国任教，且兼职Imo国家队领队，而云之玮则是留在丑国任教。
没有什么孰是孰非，毕竟丑国的整体科研学术环境就是比国内好，科学家教授的收入更高，项目更自由，也更受尊敬。
“听说你打算申请去普林斯顿留学，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陈灵婴点点头，“已经找几位教授写好了推荐信，三月份就该入学了。”
“推荐信?你申请的是普林斯顿的研究生?”云之玮有些惊讶，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可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天才，即便如此也是规规矩矩在首都大学念了四年本科后才申请的普林斯顿的研究生。
“让我猜一猜，或许你申请的是张寿武张教授的研究生?毕竟他也是华夏人，而且从事的研究方向还是数论和算数代数。”
“不是。”
陈灵婴摇摇头，透过人群，目光直直看向场上另一个被人群团团包围住的人。
云之玮也顺着陈灵婴的视线看过去，好不容易才在缝隙中看到了一点那人的真容，
“彼得·萨奈克?”
彼得·萨奈克是丑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终身教员，同时也是普林斯顿大学尤金·希金斯数学教授。
头衔数不胜数，诸如丑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丑国艺术与科学研究院院士，丑国哲学学会会员，y国皇家学会会员，邵逸夫奖数学科学奖遴选委员会主席。
还担任着《Annalsofmathematics》等多个国际权威期刊编委，曾获得丑国数学会福特奖、丑国数学会柯尔奖、钟表国奥斯特洛斯基奖等荣誉。
和德利涅子爵比起来，不分上下。
“我还以为你最多会选择德利涅教授。”云之玮确实有些惊讶，毕竟德利涅曾经是陈灵婴的审稿人，多少还算有点关联。
至于陈灵婴为什么选择萨奈克而不是德利涅，大概是因为萨奈克在数论及相关交叉学科取得了杰出成就，其中包括“算数量子混沌”等领域，还因此成功解答了希尔伯特中的第十一问题。
萨奈克不仅是一个杰出的数论数学家，他在其他数论交叉学科上的研究更是让人心生敬佩的。
对了，另外提一嘴，萨奈克还是华夏山东大学的名誉教授。他本人对华夏十分友好，是一个信奉科学无国界的国际数学家。
当然，普林斯顿的大多数教授都是国际科学家。
只一眼的功夫，萨奈克就又被团团的人群包围而后再也看不见分毫。
“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人太多了。”陈灵婴摇摇头，手中的香槟泛起一小点涟漪。
突然，云之玮一拍脑袋，“我忘了！”
“你还是未成年，怎么能喝酒呢？”
陈灵婴：我还以为你忘了什么项目课题呢。
云之玮笑笑伸手拿过陈灵婴手中的香槟杯，“放心吧，不让你等到19岁或者21岁，按华夏的规矩来，18岁就可以喝酒了。”
陈.前世死的时候24岁.灵婴，表示很无奈。
这会儿只有十点钟，不过很多生活作息良好或者还是其他事情的数学家们都离开了，也包括德利涅和萨奈克。
陈灵婴和云之玮说了一声，也走出晚会大厅走向电梯。
她垂着眼，数着脚下的步子，忽而停下脚步，前方拐角出现了一个拿着托盘，而托盘上放了红酒的侍者。
如果陈灵婴刚刚没有停下脚步，就会撞上。
然后……
“抱歉女士，您的衣服脏了吗？真的很抱歉，不如我带您去旁边的更衣室更换一下，干洗烘干非常快。”
陈灵婴眉头微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黑衬衫，
“不脏，不用了。”
看着侍者点头连连道歉而后拿着托盘站在一边，陈灵婴微笑着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回头看向那个侍者。
有人要见她。
这里是二楼走廊，她刚刚走过来的地方有一处安全出口，还有三处分别在走廊尽头，晚会靠东边方向以及二楼厨房。
鸦青色的眼睫颤了颤，刚才在晚会察觉到的那道目光不是错觉，有人在看她，盯上了她，还……
想见她。
陈灵婴脚下步子快了些，进了电梯后按下四楼的电梯按钮，在四楼电梯门打开后又按下五楼按钮。
然后径直快步回了房间，关上门。
呼吸有些急促，陈灵婴没有开灯。
她慢慢闭上眼，直到呼吸平缓才打开了房间内的灯，被人盯上的感觉真不好。
陈灵婴一点也不喜欢。
异国他乡，不怪她如此谨慎。
虽然她目前没有什么大成就，看起来也没有做什么威胁到别人的研究，不过每年回不了国的华夏数学家还在少数吗？
心梗，脑梗，各种急性病，车祸，飞机失事……
那么多的理由，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陈灵婴从行李箱内将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而后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将系统自带的定位全部关掉，确保没有任何个人能够通过电子设备找到她时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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