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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正色道:“本官乃正四品内廷女官林素心,琬姑娘是奉懿旨,伴驾皇后娘娘。老太君真是和气,贵府的下人似乎毫无规矩啊!”

贾母这才认出林嬷嬷来,原是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之时,有过几面之缘。

听到林嬷嬷的话,她只觉面色臊红,尴尬的谄笑道:“是我治家无方,让林大人笑话了……”

林嬷嬷并不搭话,只冷冷的看着那边受刑的王氏,王氏已经挨了十来个巴掌,喊都喊不出来了。

贾母本是觉得王氏口无遮拦,无意说了皇后娘娘是不知礼数的人,被这人听去落下了把柄,加之贾元春在宫中还要聆听皇后教训,这才忍气吞声,给她面子。

却不想,林嬷嬷竟这般油盐不进,当下也有些怒了,遂直接挑明道:“大人还是快些住手吧!怕是让你误会了,这可不是咱们府上的奴才,她是我那二儿媳,是贤德妃娘娘的亲生母亲。”

林嬷嬷瞥了眼王氏,随即又转头看向贾母,这才扬了扬手,那两个嬷嬷便收了手,站会林嬷嬷身后。

王氏没了束缚,整个人软倒在地,眼光又怒又怕的看着林嬷嬷,嘴里呜咽不清的说着:“尼,尼放四……”

林嬷嬷看也不看他,只对着贾母道:“请恕本官眼拙,没能认出来,实在是,没见过哪家的正室嫡妻,竟是这般教养与狠毒。”

“琬姑娘好歹是她的亲侄女,她竟红口白牙的造谣未来的大皇子妃不说,还胆大包天,敢攀扯皇后娘娘,本官甚至还不见任何人阻止。”林嬷嬷说着,扫视着众人。

她目光锐利,声音威严的问道:“莫非,贤德妃娘娘对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有什么不满?还是,府上是有了不成之心不是?”

贾政当即对着宫门口的方向跪下,言辞恳切道:“万万没有,天地可鉴,我贾政饱读圣贤,忠君爱国,贾家也万没有二心的啊!”

贾母亦是惊怕的上前,想要去握林嬷嬷的手,殷殷切切的急忙解释道:“林大人,她不过一个无知蠢妇罢了!我们贾家世代忠良,绝没有不成之心的,我即刻就让她去罚跪,抄写女训女戒。您看……”

林嬷嬷退后半步,只面无表情的听着,任由贾母说着,并不搭话。

这时,李江进来了,他对贾琬春禀道:“姑娘,房子塌陷并不是因为火灾,而是屋子的下面,竟被人挖了地道,底下被掘空了。”

“怎么可能……”

霎时间,院中的众人纷纷惊讶起来,走顾右盼的疑惑嘀咕道:“还有这事?这是为什么?”

“谁会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来刨国公府的府邸……”

贾琬春直接转头,将目光紧紧定在王氏身上,心中瞬间想到了什么。

王氏的脸颊高肿,她的丫鬟婆子们,许是慑于林嬷嬷的威势,竟没敢将王氏弄走。

王氏在受了刑的最后,屈辱愤怒都散去了,意识模糊险些晕厥。

到现在,嗡嗡直响的脑袋,如今才好了一些,人也慢慢清醒了。听见李江的回话,她眼中顿时有一丝快意。

大家见贾琬春直接看向王氏,也侧目望过来,王氏这神情,自是落到了贾琬春和林嬷嬷她们的眼里。林嬷嬷很快便有所猜测。

贾琬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觉愤怒不已,这王氏,竟已经丧心病狂道如此程度了!她心中升起恨意。

李江继续禀告道:“老爷的库房和书房,全都被洗劫搬空了。”

贾琬春眼光冷冷的看着王氏,为了虚荣为了银钱,就要起这等谋财害命的歹心。

王氏欲言又止,她恼恨得不行,也不知贾赦那老匹夫,将财务转移到何处去了,害她苦苦废了难么久的功夫,却是白忙一场。

“而且属下们进去细看才发现,走水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纵火,里面发现桐油痕迹。”李江也是愤恨不已。

“岂有此理!”林嬷嬷愤然朗声道:“茱萸,速去报官,一品大员宅邸遭人私挖地道窃取财务,还被人蓄意纵火,欲戕害朝廷命官的家属,此事疑点重重,待我回宫,立即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承情,定让三法司联合彻查。”

王氏闻言,眼中满是恐惧,她这一刻才是真的怕了,这林大人不仅敢掌掴她,还可以向皇上承情,还要请三法司,即便她再没见识,也知道三法司的厉害。

她急怕交加的将目光投向贾母处,她可不想被查出来,不想名声扫地,她还要等着自家元儿给自己荣华富贵呢!

“是!”茱萸闻言,便立即要出去。

“慢!”贾母大喊一声,阻止了茱萸的步伐。

见王氏心虚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心里直骂蠢妇,恨不得当下掐死她。

但想到宫里的元春,思及自己的宝玉,他们决不能有一个罪妇生母,她万万不能放任王氏被揭穿。

她赔笑着上前,哀肯的说道:“林大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也是老参的疏忽,没能照管好他们长房,还是容我们一家从长计议,稍后在计划去报官之事吧!”

随后便和贾琬春使眼色,“琬丫头,些许小事,哪敢烦扰圣上和皇后娘娘。还在先在家中商议一番吧!最好不要将家中的琐事透露出去,平白给别人增加谈资。”

她目光复杂的紧紧看着贾琬春,话语也是充满暗示。

贾琬春失笑,一瞬间,她有了新的计较,方才一路行来,大家都在议论,可见此事闹得不小,很多人都知道了,她何不就计,将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付诸实践了呢!

“哼!”还不待贾琬春说话,林嬷嬷便冷哼一声,“老太君是在说笑吗?”

随即言之凿凿道:“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家事,贾大人数次立功,乃是为国为名的能臣,先帝爷曾说,他乃股肱之臣,万岁爷更是常说,贾大人是他的左膀右臂。”

“你这是想敷衍了事?还是想包庇有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