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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或许一切都是早已注定之事,大师无力改变,我亦无法改变。”

将行囊拜托忘忧大师转交无心,易文君出了禅房,脚步一转,走向寒水寺之外。

杭城之内,一间湖边小屋,简单而平静的日子,十二年未曾踏足,早已荒芜破败,湖水干枯,小屋倾塌,荒草丛生,很难想象曾经在这儿过日子的人是何种场景。

易文君止步于此,或许此地是与叶鼎之隐居的最佳场所,山清水秀福地。

忘忧生了心魔,昔日的禅道大宗因这一个孩子生了心魔且岁数将至,叶鼎之与北离百门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叶安世天赋绝佳,习得罗刹堂三十二门秘术,人人都担心十二年前魔教东征在此重演。

十二年锁山河之约将至,无心退不得,也进不得,出手伤人,谣言会越演越烈;坐以待毙,并非易文君的退路。

易文君一步一台阶重新回到了寒水寺,无心忽而出现在台阶之上,易文君眼睛亮了一瞬,步子微快,几步便走到了他身边。

“怎么在这儿等着?”易文君问道。

无心笑了笑:“师傅转交的东西小僧看到了,便来寻你,只是不想刚到寺门口便见到了你。”

“故地重游一番。”易文君轻轻解释,转了弯,隔绝外头的视线,易文君方低头问道:“十二年锁山河之约将至,你要如何?”

白袍随风轻舞,无心满脸笑意:“无禅师兄随着大觉前往九龙门修行,老和尚一个人在寒水寺中多少有些孤苦,小僧不才,自是留在寒水寺中陪着老和尚,解一解他的孤寂之情。”

易文君点了点头:“你喜欢便好,冰原之外并非你的责任。”

无心眉宇间皆是肆意,少年略显稚嫩,可目光之中已然是坚定之色。

“上次留给你的东西可还合你心意?”易文君压下到嘴的话,转头提及另一件事。

无心嘴角含了一丝笑意:“都挺好的,只是......”他话音一转:“虽然小僧是俗家弟子,从不念经,可那一沓道家的符箓是否有些太过于不尊佛陀了?”

“我曾听人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可见佛在心而不在形。”易文君笑着说:“自在地境已经足以自保,可江湖上还有逍遥天境,半步神游,甚至有隐士,不知深浅,只用来保命,而不为动心。”

“哦?”无心做了个禅礼:“此言有理。”

无心领着易文君在寒水寺转悠,隐隐有将自己待了十二年的地方介绍给易文君的意思,易文君对着寒水寺的一草一木都很好奇,这些都承载着无心的成长经历。

寒水寺不留女客过夜,天色将暗,易文君要去寒水寺下的客栈落脚,临走之前,易文君拍了拍无心的肩膀:“我在你这般年龄时,想的是仗剑行天涯,做一个江湖女侠,你呢?”

无心张嘴欲说,易文君却道:“不必急着回我,忘忧大师应当与你讲述了许多江湖故事,你好生在想想,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少年,珍之,惜之。”

胧月客栈,托无心的福气,这些年胧月客栈江湖豪侠数不胜数,一掷千金者不在少数,客栈老板银子赚的都笑不见眼。

胧月客栈中只有少几个纯粹的香客,多是武林中人,易文君一迈进客栈,数十道视线虚虚实实的落到易文君身上,易文君幂篱连一丝晃动都无,径自走到柜台,哑着声道:“一间上房。”

账房先生手一抖,手下银子,似是觉得殿内气息有些诡异,恭敬的指了二楼的一间房子,陪着笑脸:“上房仅剩一间,小的这一时半会走不开,您有何吩咐叫小二便是。”

小二狠狠剜了一眼祸水东引的账房先生,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客官,这边请。”

“慢着!”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小二顿时停足,易文君脚步不停,往二楼走去。

易文君这般傲慢无礼,一下子点燃了这些人的怒火,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剑鸣,衣袖狂舞:“我说,止步!”

“这位大侠是唤我嘛?”易文君似乎才意识到了他针对的是自己,转身语气颇为疑惑。

那人长剑指着易文君,眉眼间绣着的小小飞剑似乎活了起来,语气严肃:“敢问阁下名讳?”

易文君目光落到他眉间的飞剑上,语气顿了顿:“天剑门陈氏?”

魔教东征,好像没听说天剑派参与其中,不解的微微歪了歪头:“又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