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禄塔底，决斗圆厅。
“想让我豁出性命，未免为时过早。”
林笑淡淡回应。
他对面，瘦脸男子没看到预料中的惊慌，眼底微异，脸上则故作轻鄙道：“菜鸟，这就怕了吗？”
林笑从容不迫道：“总有人，以为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别人豁出性命。但当别人真的豁出性命时，他也许连一根手指也不敢动弹。”
“你要加注，就尽管押上你的筹码，看值不值得我押上一切。”
对头登时脸色一沉，目光阴鹜。
“基础数值总共不过4点的废物，还想学人装深沉。若是个菜鸡，说不定真会被你唬住。”
“可惜，你运气实在不好，遇上了本大爷。”
瘦脸男子举起一张绿卡，朝两人中间的小丑道：“我要加注到一百点。”
小丑道：“请应战方分配下押赌注。”
瘦脸男子略作比划，随即冷哼道：“看你用什么抵。”
小丑转身对林笑道：“赌注增加至一百点基础数值，挑战方是否跟注？”
他的目光，似不经意瞥了眼林笑的手表。
林笑似若未觉，冷然道：“跟注。”
小丑便道：“请下押赌注。”
林笑似不经意摆弄了下手腕的电子表，而后看向小丑道：“不知，阁下值多少点基础数值？”
小丑微一讶，旋即语气不温不火道：“请挑战方下注。”
林笑淡然道：“我要押上你。”
对面男子一顿，随即张狂大笑，喊道：“小子，你这是脑子坏掉了吗？”
小丑微一笑，客气道：“很抱歉，在下并非属于阁下的资产，无法作为阁下的赌注。”
林笑讶然道：“你不是说过，财禄塔，一切都可以交换吗？”
小丑礼貌点头道：“在下的确说过。”
林笑理所当然道：“那就对了，我要抵押掉你今后所有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
“你应该是类似财禄塔公证人一般的存在吧，出现在我面前，似乎是财禄塔的硬性规定。”
“这算是财禄塔开放给登塔者的权限吧，如此，也是我的权限。”
“我要抵押掉自己的权限，难道不可以吗？”
对头男子当场愣了。
小丑眼中精光连闪，郑重道：“阁下可要想清楚了，阁下需经过我，才能使用财禄塔的所有权限。”
“一旦失去这些权限，那么阁下再也无法运用财禄塔对你开放的功能。”
林笑满不在乎道：“听起来，这些权限该值不少点数吧？”
小丑顿了顿，道：“请稍等。”
而后身形一闪，当场消失。
对头阴笑道：“小子，看来你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林笑淡然道：“你眼中的穷途，局限不了我的人生。”
对头冷笑道：“嘴硬，也改变不了你穷困的现实。”
圆厅中央，身形一闪，礼服小丑再次出现。
他对林笑道：“已为阁下厘定，以阁下当前的财禄塔权限，可抵两百天禄点。”
林笑道：“那就保留跟注与加注的权限，其余的都押作赌注。”
小丑手指晃了晃，道：“扣除后，还剩一百点。”
“请问是否跟注？”
林笑淡然道：“剩余点数全部押上。”
对头蓦然喝道：“慢着！他抵掉了特权，是不是新人特权也抵掉了？”
小丑回道：“新人特权仅有一次，他行使完特权，无法再用作抵押。”
“赌注增加至104点，请问是否跟注？”
瘦脸男子阴兮兮笑道：“剩余的全部点数，也只有一百。”
“你不仅是个基础点只有4点的废物，连一点天禄点也没有，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
“你底牌漏尽，再也没有胜算。”
“看来，对赌可以提前结束了。”
他目光转向小丑道：“我也要抵押掉我的权限，仅保留跟注与加注，然后所有点数全部押上。”
小丑点了点头，对林笑道：“赌注增加至224点，请问是否跟注？”
林笑轻叹一声，道：“抵押掉加注权限。”
小丑微一顿，道：“已为您置换为对应天禄点。”
“由于您抵掉了加注权限，只能进行跟注。”
“请问是否跟注？”
林笑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替我透露点数给对方呢。”
小丑目光微动，再次询问。
林笑淡然道：“可惜加注权限只换得50点。”
要跟注，仍差70点。
对面瘦脸男子立时得意大笑道：“小子，或许你可以用现实中的命来抵。不过像你这种极品废材，想来也顶不了几个点。”
林笑不慌不忙举起一张灰卡，问道：“不知这枚财禄塔钥匙，能值几个点？”
对面的笑声嘎然而止。
小丑目光微凝，郑重问道：“阁下若抵掉钥匙，对赌期间，将无法进入财禄塔，您确定要抵押掉吗？”
林笑毫不迟疑道：“确定。”
小丑手一挥，林笑手中的灰卡消失，旋即道：“阁下剩余点数足够跟注，请问是否跟注？”
没了钥匙卡，林笑也无法再看到剩余点数。
但他仍是毫不在乎的模样，淡然道：“跟。”
对头面露不甘，眼珠急转。
本以为在押注阶段就能结束的对赌，硬是被对方撑过。
忽而，他双眼一亮，蓦然喊道：“小子，我们公开对赌如何？”
林笑尚未回应，他又喊道：“不对！我申请公开对赌！”
小丑问道：“您确定要单方面公开对赌吗？”
瘦脸男子断然道：“确定。”
小丑停顿片刻，即道：“已将您此次对赌比斗公开，财禄塔所有成员，都可随意查看对赌信息与对赌过程。”
瘦脸男子当即得意笑道：“小子，我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了财塔名额。”
“但像你这等废物，想必举荐你的人也后悔死了。”
“想在财禄塔混，靠的可不仅仅是自己。”
“你就等着看自己怎么输吧。”
两人中间，小丑双手一划，朗声道：“押注结束，比斗正式开始。”
厅中二人瞬时化光闪没，仅余小丑一人。
他看向林笑所站的位置，低语道：“水坎神姬的眼光，实在非比寻常。”
……
眼前景色一晃，林笑又回到了苍白空间。
这次，只神彩女子一人。
她道：“你是否明白，公开对赌，意味着什么？”
林笑道：“他想让更多的人看到？”
神彩女子道：“公开后，其他人就能在他身上投注。”
“投注他赢的人越多，帮助他赢的人就越多，阻挠你的人也越多。”
林笑问道：“你希望我也公开吗？”
神彩女子眸光微动，淡淡道：“由你自己决定。”
林笑耸了耸肩，道：“那就不公开，我比较喜欢清静。”
神彩女子问道：“你有把握赢吗？”
林笑淡淡一笑，道：“输了也无所谓。”
“正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神彩女子道：“你若输了，就无法再续命。”
林笑道：“向死而生，心可由己。”
神彩女子道：“你不觉遗憾吗？”
林笑嬉笑道：“为了不留下遗憾，才要带着遗憾一起离去。”
女子微微一笑，道：“可惜世上的遗憾总也带不尽。”
轻一挥手，林笑眼前一暗，缓缓睁眼。
亮白的天花板，氧气罩扣面。
“伤者醒了！”
一声急唤响起，片刻后，一名医师赶至床边，略作检查后，病房又走进两人。
两人皆着云桥大楼安保制服，其中一金边白衣男人走到床前，一番寒暄，确认床上之人意识清醒后，便直入主题道：“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坠楼的吗？”
床上，林笑目光移向他身后的另一人。
那人也凛然与他对视。
正是扔他下楼的那位安保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