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忠的态度坚决，那是因为他有一颗打破原有禁锢的心。
不代表他真的可以承受上千亿的损失。
真要是造成了损失，自己的命也补不回来。
很多人都觉得华夏有钱，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每年奢侈品，豪车，全球销量第一，甚至遥遥领先第二名。
事实上，华夏真正富裕的只有几十万个富豪，一个亿的中产。
大拆迁时代，造就了几千万中产，这些年又有几千万吃到了时代红利。
华夏生活水准确实比绝大部分发达国家都要好，可是国库是真的没钱。
国库收入，主要来源就是税收。
对外贸易税收，内部贸易税收，大头是烟草税，企业税，奢侈品进口税，尽可能的去找有钱人多收税。
还有就是土地政策，不过绝大部分土地买卖都落入了地方口袋，相反，地方还需要向国库伸手借。
每年国库的收入跟支出都是不平衡的，都会有那么几万亿的倒挂。
支出比收入高几万亿，这些年下来，缺口可不小。
高速发展的社会，必然面临着这些问题，华夏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只能被迫发行国债。
截止到今年，政府国债已经达到了五十万亿。
虽然相比较美丽国政府债务的二十四万亿美元比起来还不高，实际上依旧算是债台高筑，只是距离极限还差了很远。
可即便如此，对于很多行业的限制都是毁灭性的。
要是有钱，生产歼20还需要考虑成本吗？不得不只开一条生产线吗？
要是有钱，航母这么多年才一艘吗？
要是有钱，半导体行业的发展会这么慢吗？
以华夏拥有世界全工业名录下所有分类的工业能力，绝大部分事情，真的是有钱就行。
华夏的人才很多，但却没有能力把人才全部留下来。
因为钱不多，所以实验室只能开几个，只需要一定量的人才，多的只能外出找工作。
要是有钱，一切都不成问题。
纵观科研领域，最近二十年的发展，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科研成果，都跟华夏有关，百分之六十的科研成果，直接跟华夏人有关。
赵秉忠不想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了，他宁愿冒险，也必须赚钱！
不要听人家说什么高端技术不是用钱就能突破的，实际上现在华夏工业已经十分完整，缺少的就是相关技术人员。
比如现在华夏只能独立制造出来128纳米的光刻机，国外14纳米已经商用，12纳米也即将到来。
还有什么就算你知道技术也做不出来的言论，统统都是外行话。
知道技术还做不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钱不够！
财可通神！
于是，他这一次独裁了！
哪怕上午听到李牧那边并没有达到预期。
可除了李牧，他没得选。
不管他能不能操盘大资金，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遇到比李牧更强的了。
他跟别人不一样，沈安娜也是最近才知道李牧的存在，而他四年前就已经盯上李牧了。
李牧的资料，他调查了至少上百回，大学中的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
否则他不会给李牧申请这么高的保密等级。
下午，他把已经拟好的文件，全部拿了出来，录入系统，给予通过。
他的办公室，仅仅二十分钟，就来了一大堆人。
首先是调查部门，过来询问那份特权文件是否是赵秉忠本人签署，是否是系统问题，在他这边得到确认之后，签署了确认书，对方才离开。
剩下的就是部门中的领导，也是上午开会的那一帮人。
旬老依旧是带头开口道：“赵领导，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我们商量了一下，有一个底线。”
“旬老您说。”
坐在椅子上的赵秉忠，在签署那份文件之后，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一般。
他赌的很大。
但这是天大的机会。
因为之前国库根本拿不出来一千三百亿，这一次趁着牛市，他主导了一场戳灭泡沫的行动，无论是外资也好，内资也好，都被他收割了一波。
差不多有四千亿。
放在整个财政系统里面，依旧杯水车薪，但足以支撑这个计划迈出第一步了。
“二十四小时监控资金，一旦出现超过20%的亏损，不惜一切代价止损！”
旬老的话，斩钉截铁。
赵秉忠没有丝毫犹豫，就点点头。
“好，就依大家说的来办。过段时间，我会亲自负责这件事，麻烦旬老给我当个帮手。”
喊旬老过来，就是作证的，免得这些人不放心，怕自己玩的太疯。
旬老马上说道：“好。”
确定这件事之后，赵秉忠就开始各方面调动起了资金。
下午开盘之后，沈安娜就在旁边，给李牧倒倒水。
她默默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记了下来。
收盘之后，如果李牧愿意给她复盘，那么她就问出来。
如果不愿意，只能回去之后慢慢想……
好像也不用回去了，以后要住在这里。
李牧看盘的时候，眼神格外犀利，在沈安娜看来，他的眼神带着杀气，仿佛是一个正在战场指挥千军万马杀敌的将军。
事实上，哪怕李牧接下来把财政部拿出来的一千多亿全部亏光，他们的合作都不会再更改了。
现在的合作，是基于李牧前四年的能力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一个人的过去有多少能力，大概率能赌他未来的能力更大。
李牧下午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支股票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好像要把为数不多的数据揉开了一点点看一样。
等到午盘两点半，李牧把账户里面最后一千两百万全部花了出去。
直接把之前的鸡公旅游给拉到了涨停。
然后，他就没任何操作了。
看向沈安娜，李牧感觉这个女孩跟在自己身边也真是倒了大霉。
因为他不爱说话，尤其是在交易的时候。
甚至不能被打扰，只要听到什么杂音，马上情绪就会不好，瞪了沈安娜好几次。
现在她走路都蹑手蹑脚的。
“你有什么疑问，我帮你复盘一下？”
李牧喝了口水说道。
“谢谢！确实有一些疑问。”
沈安娜马上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第一个疑问，您在交换筹码的时候，是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大单直接压下来呢？顺利的能让您翘板，是对方没有发现？”
如果李牧这边被大资金直接镇压，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打开跌停板。
可除了李牧一开始的大单，后续没有大单往外砸了。
李牧不假思索的说道：“其实在集合竞价的时候，我们双方就已经博弈过，他们差不多砸了几千手，想要在跌停板上，让我的资金动不了。但是他们失误了，如果放两三万手，就有可能成功，但是区区几千手，被市场捡漏的散户给拿走了。
我在发现集合竞价的问题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卖单挂了上去，处于优先级最高的位置，所以我才能左手倒右手，把自己的筹码全部拿出来，从而反攻。”
“那如果他们直接抢了您的筹码呢？”
沈安娜继续问道。
“那就给他们啊，反正我这边还挣十个点。”
沈安娜：“……”
就这么草率吗？
“您是不是猜到他们不敢接了？”
“嗯，他们的持仓成本，经过昨天一折腾，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了。倘若今天再接了我的筹码，会扩大持仓，还降不下去成本，像这种小盘股，没有四十个点的空间，三五千万都别想顺利出来。”
“那他们为什么不敢继续砸呢？您吃不下太多筹码，依旧会被砸在跌停板上。”
“他们不敢！现在他们的筹码，相比较当前的股价，至少还有十几个点的利润，如果砸了，再被我给抢了怎么办？难道他们继续跟昨天那样去抢高位筹码？你知道我没钱了，可他们不知道。我跟昨天一样的操作，没有大单进出，他们根本不知道倒腾筹码的是同一个人，就算猜出来了，他们敢赌吗？”
沈安娜看着李牧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仿佛别人就在他面前一样，说的那么笃定，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唔……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华美健康明明有大资金入场拉升，您为什么在涨停板上出掉一千二百万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