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不要脸起来，真没别人什么事了，攀附权贵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晖哥估计是被她说服了，如今不想着打仗了，开始学怎么打仗，刚好被沈锋捡了一个便宜。
“那你能教晖哥什么？”甘草想了一下，如今木垒堡里，也没合适教晖哥的。
“我可以教晖哥于高峰的时候怎么圆润通达，在低谷的时候怎么韬光养晦，生于盛世如何快意人生，生于乱世，如何明哲保身。”沈锋振振有词。
甘草打量着沈锋：“感情你们这种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捞好处，别的和你们没关系？”
沈锋想了一下，没有反驳。
“得了。”甘草没好气的说“晖哥不用你教。”
她真担心沈锋把晖哥教成沈家人的思维。
“活着难道不好吗？”沈锋看王妃那满满的不屑。
“活着当然好，但是不择手段的活着……非我道也。”甘草说完就走。
沈锋不管说的多么振振有词，为人多么温文尔雅，都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的自私。
他们这种人，真的可以死天下而保自己一人，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也是天下人，为什么要死的却是他？
说白了，沈锋和甘茂算是一类人，只是甘茂没心机，一味的胡闹，而沈锋守口，让人以为他是个好人。
沈锋站在门口看着王妃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苗头，就那么一闪，自己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不过寒王妃不可能接纳他们沈家人是真的，也不知道沈铎那小子怎么和寒王妃交好的。
吃过午饭，甘草开始想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确切的说是四个，冬至和肖炔也得教教。
甘草知道自己很忙，这种事情肯定要专门找个人。
她觉得自己心智不坚的时候甚至想让沈锋教，因为作为一个母亲，肯定想自己的孩子可以不择手段的活着。
但是她不能。
“王妃找我。”费潮行礼。
“双达城有没有好的夫子？”甘草直接问。
费潮有些无奈：“王妃有所不知，整个北境都不重读书，几十年科举没中过一个。”
甘草……
这也是北境特殊的环境决定的，普通人根本没条件读书，至于那些大族，他们的子女倒是都读书，但是并不是很重视。
因为北境主要靠自家的势力，而不靠科举改变命运。
“我听说打仗的时候，不少有志之士来了北境。”甘草想找的是这样的人。
“这个王妃要问任大人他们，估计也剩不了几个。”费潮感慨。
听到费潮这样的感慨，甘草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
大丈夫殉国，小人分利偷乐，然后拼命的鼓吹大丈夫，何其悲哀。
“我知道了。”甘草示意费潮退下。
甘草是真体会到当娘的不容易，好像怎么教孩子，都有不完美的地方。
完美？
这天下哪儿有什么完美，都是顺着杆子长，长成什么样是什么样。
可是在自己的范围内，总想什么事都给想周全了。
她如此苦恼了两天，鲍云齐带人来求见她。
“石料场已经选好了，任大人问王妃要不要去看看。”鲍云齐行礼。
甘草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不用了，先让他们采石料，等我确定了图纸给你们送去。”
“是。”
“对了，双达城里可有学识渊博的夫子？”
鲍云齐认真的想了想：“倒是有个读书读傻的老头……”他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尴尬。
他们当兵的，向来看不惯那些酸腐的书生。
“回头带我去看看。”
就算是读书读傻了，好歹是个读书的，她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
“好。”鲍云齐点头“只是那老头神出鬼没，回头属下找到了，就给王妃送来。”
“不用，到时候你让人看着，我亲自去看。”甘草很谨慎，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人。
甘草其实一直在等陶琳儿的回信，还有唐千山和姬无懈也离开了一段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通信不发达实在太麻烦。
凌意那边十分顺利，这天带回来两石精盐在甘草面前炫耀。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别说够北境吃了，还能卖出去。”凌意想这可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门路。
“你姑姑呢？”甘草冷不丁的问。
自从她回来就没有见到自己便宜婆婆。
“她肯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待时间长，你刚去西坪城她就走了，不用担心她。”凌意毫不在意的说。
甘草看了凌意一眼，她便宜婆婆有这样一个侄子也是够够的。
“你就没想把盐卖出去？”凌意惦记着这件事。
甘草看了凌意一眼没有说话。
凌意觉得无趣，出去带秋儿玩。
甘草自然想过给卖出去，但是不是现在，现在做盐的生意，就是引火烧身。
这天天气不错，鲍云齐一人策马来找甘草，说那个疯老头找到了。
甘草立马让人驾车去拜访。
“你为何对那老头那么在意？”叶戎不解。
“求贤若渴。”甘草很认真的说“一个好的夫子，关系到秋儿和晖哥的一生。”
叶戎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觉得读书人都是一样的，不都是识字吗？
等他们到一个破落的小院的时候，士兵倒了一地，中间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抱着酒葫芦呼呼大睡。
“王妃小心。”鲍云齐看到这情形慌忙护在甘草身前。
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疯老头，没想到还会武功。
“你去试试。”甘草示意叶戎。
叶戎长剑出鞘，磳的一声，躺在的地上的老头瞬间醒来，眼里冒着精光，拍了一下地瞬间避开叶戎的剑。
叶戎没下杀手，但是对方的反应还是让她十分惊讶。
两个人很快缠斗在一起，叶戎剑势诡异而凌厉，但是那老头像飘落的树叶一样，看似缓慢，却总能避开叶戎的剑势。
鲍云齐看的目瞪口呆，突然想到北境的一个传说。
北境的仗打了三年多，听说有一个赖衣仙人，神出鬼没，救了不少人。
只是每次他都飘然离开，众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