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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野电话持续震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原本打算拿出来挂断的,但看到备注时还是停住。

他跟她说了声,“我接个电话。”

池悠悠点了下头,“好。”

苏野起身,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按了接听后放在耳边,“姐。”

池悠悠看了一眼他走向落地窗的背影,伸手把自己眼角湿润的泪水抹干净,沉思了会儿。

苏野挂断电话前说了句,“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他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转身朝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见她拿着酒杯轻轻碰在别的杯子上,发出‘叮叮’的响声,这会儿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很多。

“你有没有好一点?”

池悠悠睨向他,“我说出来确实好多了。”

她又道:“刚听到你好像是有事要走?那你先去忙,我准备去吃个晚饭。”

“我临时有点急事要离开,等晚点我再和你聊。”他道。

“好。”

……

御珑湾别墅区,苏家。

红色布加迪停在停车坪上,苏野刚下来,一辆黑色卡宴开了过来,停在了他车旁边的位置,苏卿婳从后车座下来。

“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做什么?”

苏卿婳系好身上奶咖色大衣的纽扣,抬步往主楼的方向走,“父亲来了,请了祁薄砚过来吃晚饭,要我们回来一起。”

苏野惊讶的瞪了下眼睛,“父亲来华国的第一件事是叫祁薄砚到家里来吃饭,而不是先跟我们说一声?”

苏卿婳抿了下红唇,看他一眼,“你以为父亲很闲吗,哪次父亲找你是因为什么好事?”

苏野:“……”

苏卿婳攥了下手指,又提醒他:“待会没你的事别开口,你安静一点。”

她今天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神经就有些紧绷,听到他今天抵达京城时,便大概猜到了父亲是因为什么从缅北千里迢迢的过来。

他有意要她和祁家联姻。

祁薄砚如今是祁家mIA集团总裁,亦是祁家未来的继承人。

如果能与祁家联姻,未来不仅十分有利于劳伦斯家族在华国的家族产业发展,还能开拓更大的市场,更可以利用祁家的关系网为劳伦斯家族效力,比他们单打独斗的效率高太多。

毕竟京城军政商三圈的人脉网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一时半会无法渗透进去,而祁家在京圈地位稳固,是最合适的链接点。

未来劳伦斯家族的财力不仅在东南亚首屈一指,还能更方便他们发展一些灰色产业。

可她现在只与祁薄砚进展到了合作对象的地步,甚至连暧昧对象都不算。

女人诱惑男人那一套放在祁薄砚身上无丝毫用处。

从前父亲交给她事去做的时候,不管哪一件,她都会以最高的效率和速度完成。

但这一次,恐怕是让他不满了。

苏卿婳与苏野一同进入主楼,佣人上前接过他们御寒的外衣,“小姐,少爷。”

祁薄砚已经到了,此时正坐在厅内的欧式沙发上,与坐在沙发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聊从缅北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苏卿婳:“父亲。”

苏野:“父亲。”

苏野看向此时端坐在沙发上、气场和以往全然不同的男人,叫了声:“砚哥。”

要对比十一年前那个备受屈辱、在逆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少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此时坐在沙发主位上、鬓边微微发白,但浑身散发着威严气场的中年男人便是劳伦斯·德里。

他是中德混血,在东南亚靠开设赌场起家,后来名气大了,有了东南亚赌王一名,拥有亿万家财,其势力涉及东南亚黑白两道,在东南亚人人皆知,中文名叫做苏劲。

苏劲抬手做了个手势,“坐。”

等苏卿婳先坐在祁薄砚旁边的位置上,苏野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苏劲继续刚刚的话题,“刚刚我在跟薄砚聊,你们最近主要在忙……”

苏野没怎么听,本身就没他什么事。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又低眸看着与池悠悠的聊天对话框。

他拍了张照片,给她发了过去。

【苏野】:我以为是什么急事,结果没我什么事

【苏野】:我爸今天叫我姐和我姐夫回家吃饭聊天,我只是个在旁边作陪的,好无聊

【苏野】:[图片]

【苏野】:今天这事儿怪我,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赔罪怎么样?

……

云顶公馆。

池悠悠吃过晚饭后回到公寓,把包包扔到一旁,准备去浴室前,先去衣帽间扒拉了一下衣柜里的睡裙。

她最近新买了一条蕾丝睡裙,黑色,深V,性感纯欲风,若隐若现,轻薄如蝉翼。

祁薄砚今晚去应酬了,不知道几点才回来,但他们小别胜新婚,总要有点小惊喜吧?

洗完澡换上新的睡裙,她站在盥洗池前的镜子前望着里面红扑扑的小脸蛋臭美了一会儿,从浴室出来。

她拿过手机来想要看部电影打发时间,等他。

看到未读消息,她点开微信,看到苏野刚刚发的。

她的视线在‘姐’‘姐夫’几个字上盯了几秒,视线下移,看到他发过来的那张照片。

一张随手拍,并未照全,图中人物拍的都是胸口以下的位置。

能看出来有三个人,大抵就是苏野口中的他爸,他姐,他姐夫。

但她又能一眼认出,那个穿着黑色衬衫,冷白修长的手指搭在一旁沙发扶手上的男人,就是祁薄砚。

尽管她在看到苏野发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有些心理准备,但真正点开那张照片时,她的面色还是微微一僵。

酸胀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先关掉了手机平复心情。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新睡裙。

嗯。

他!今!晚!没!有!眼!福!了!

她进了衣帽间,换了一身贴身的瑜伽服,去舞蹈室练了会儿瑜伽让自己平心静气,冷静下来。

可是好难啊!

她不想冷静!

好了,冷静。

所以,她之前怀疑苏野接近她做的事,对她说的所有的话,给她发的所有的消息并非巧合,很有可能是真的。

盘龙山赛车场的那两张照片。

祁薄砚和苏卿婳参加商宴、峰会的所有照片。

祁薄砚和苏卿婳般配的所有绯闻和圈内传言。

包括刚刚他发过来的照片和刻意强调的称呼,都成为了让她对祁薄砚苏卿婳关系产生疑问的凭证。

所以祁薄砚在盘龙山赛车场和苏卿婳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其实那天她就有疑问,只是并未深想。

他明明答应回来陪她,就应该不会喝酒,更不要说酒醉到没办法回公寓,而是回了北岸。

第二天他发了烧,那段时间还频繁的做噩梦。

她闭上眼睛,回想苏野说过的所有的话,过滤掉一些他需要立人设的内容,剩下的还有……

——“不是女朋友,是我姐那个恋爱脑。”

——“惦记了十一年啊,哪能是这么容易能放下的,能放下早放下了,这辈子注定纠缠不休。”

——“如果,他的白月光对他有救命之恩呢,你觉得,他们真的能不再来往吗?”

——“我只是在想,其实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在这样的关系下,我该不该劝我那个朋友分手,避免被伤害,未雨绸缪。”

——“或许,是过命的交情?”

祁薄砚十年前创立了逆光救援队,书中说在创立救援队前,他母亲早逝,他受尽欺凌,他在血腥和黑暗中长大,用尽全力自肮脏的泥土中破土而出,满身泥泞也要改变命运,只为复仇。

还有一句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如今站在顶峰的男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痛苦不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