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谎天打雷劈！”刘福春生怕自己说晚了被误会，“官爷，我也是百家村的人，这要是惹恼了老祖宗，能有什么好处？您说是不是？”
刘福春这话说的在理，他现在生活得不错，过不久孩子也要出生了，干什么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旁的刘家人也为他说话，“是啊，官爷，您不知道他儿子就快生了，这时候积德都来不及，就怕生出个不好的，哪还有心思去做那些倒霉事？”
虽然这是在为自己说话，但是刘福春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个嘴巴！你儿子才不是个好的！
那人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晦气话，还在一个劲儿地说刘福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官爷听着听着，也觉得刘福春的确没有动机。
对着刘福春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刘福春松了口气，正要谢谢这个宗亲呢，一撇脸，就瞧见了边上的沈大山。
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但是现在看到沈大山，还是会让刘福春觉得心虚。
这沈大山脸绷得紧紧的，只是那双眼睛，平静得很，看不出什么情绪来，直直地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不过好像又不是在看自己。
刘福春打了个激灵，快速转过脸，想着赶紧谢谢官爷，就回家去吧。
“行吧，你先回去吧，回头要是记起什么了，一定要说。”那官爷不耐烦地听了几句好听话，就要打发人走。
这时，沈大山这是冷不丁地开口，“等一下。”
官爷皱眉，“咋了？”
“官爷，我觉得他说干这事对他来说没好处并不是真的。”
“哦？”似乎有了点线索，官爷来了兴致。
“沈大山，你不要张口就来啊，咱们一码归一码，休想污蔑我！”
刘福春几乎要跳起来了，若不是顾及还有官爷在场，指定要多骂几句脏的。
“你闭嘴。”官爷轻轻一瞥，就让刘福春闭上了嘴。
“说吧。”那官爷朝沈大山一挑眉。
“官爷，我沈大山虽说不是像您这样的高尚，但也不是过街老鼠，在百家村和村民们几乎没有什么矛盾。”
沈大山声音陡冷，“除了这个刘福春。”
“哦？怎么说？”官爷身体不禁前倾，心想总算是有点新鲜的了。
“这人之前就和我家那个贱人私通，还有了孩子，我和他有仇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你可以随便去问。”沈大山咬牙切齿道。
沈大山自那次丢大脸后，就没有在人前提过这事，此时说出来，就好像有人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真有这事？”官爷转向刘福春。
“这个……”刘福春吞吞吐吐。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儿子就是你和人家娘子生的？”
“我……”
官爷看他这样，还要什么不相信的。
不过，这也还是说不通啊。
“依你这么说，那应该是你更恨他吧？他只怕躲着你还来不及。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的？”
官爷后仰靠在椅背上，“你该不会是因为仇恨他，就想把罪扣在人家头上吧？”
“对，他一定就是这样想的。”刘福春眼前一亮，顿时就觉得这位官爷真是聪明绝顶。
“我让你说话了吗？”官爷也没看他一眼。
沈大山并没有心急，只是缓缓道：“官爷，我要是想陷害他昨天就会所有人说我看见了他偷偷摸摸的动作。我经常在祠堂出现，我的话大家应该是能信几分的。”
沈大山没有给刘福春一个眼风，“并且村长要报官的时候，我一定是要拦下的，因为我可不想在您这样高明的官爷面前冒险。搞不好我自己就会被您怀疑，您说是吧？”
“那你说，那个对他的好处是什么？”官爷心里稍微舒坦了。
“官爷，其实是一样的，刘福春他刚才不是说我想找他顶罪吗？我想其实是他想让我来顶罪。”
“沈大山！”刘福春急红了眼。
“你要是再这么无礼，我现在就可以拖你进大牢。”
另一位官爷扭了扭手腕，似乎马上就要动手了。
刘福春咽了咽口水，瞪着沈大山不甘心地闭了嘴。
官爷对着沈大山说道：“你继续说。”
“祭祖在百家村是天大的事，要是有点差池，就算不是我的错，我都能被村民们的唾沫淹死。现在凶手还不知道，我都已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了。”
“所以，他只要在祭祖的时候做点手脚，让祭祖无法顺利进行，我就一辈子别想在百家村抬起头。要是再糟糕一点，进大牢更是顺了他的心意。这不就是对他的好处吗？”
官爷挠了挠头皮，“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你的媳妇了，孩子也快出生了，何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
“官爷，他那孩子是怎么来的，村子里无人不知，这样的孩子谁看得上？再加上我们沈家人多，所以这几个月来，他们家的人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憋了这么长时间了，只怕早就受够了。”
“我要是出事了，沈家的其他人肯定也会跟着一起被村子里的其他人骂。比起他这样不要脸的腌臜事，这对整个百家村的老祖宗大逆不道的事更加严重。”
“一旦事成了，刘福春不仅可以报了仇，大家也没心思记起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了，岂不是一石二鸟？”
说着，沈大山心情逐渐平复了一些，已然是胜券在握。
官爷许久没有说话，来回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冤家，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良久，他终于吐出一句话。
沈大山长舒一口气，挑眉看向一旁已经僵硬的刘福春。
“不过……”
沈大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刚才说的只是你的推测吧？还有那人也只说是看到了刘福春在祠堂外边晃荡，可有说过看见他进去了？”
官爷朝他身边的另一位官爷问道。
“并没有。”
“这……”这完全出乎沈大山的意料，“官爷，这还不够吗？准备祭祖仪式和他根本就没关系，他为什么要在祠堂外边偷偷摸摸？不就是想干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