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布料你拿着。”
杨掌柜从柜子里搬出了一沓布料。
“这么多？”那些布料一放到宋清和手上，宋清和踉跄了两步。
一边的宁既明飞速接过。
“还有这些。”杨掌柜动作不停。
宋清和只碰到那些布料一瞬，就被宁既明立刻接过去了。
接连好几次，杨掌柜总算是把那个柜子搬空了。
而一旁的桌子上已经垒了高高的布料小山。
这时，杨掌柜竟然又打开了另一边的柜子。
“杨掌柜，这是？”
宋清和赶忙拉住杨掌柜的手臂。
杨掌柜大喘气，脸上微微冒汗，没了往日镇定自若的样子。
“哎，”她一手抚胸，一边示意宁既明和宋清和坐下。
“怪我太心急了，也没跟你说清楚。”
“你慢慢说，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宋清和到窗边的小茶几上倒了一杯茶给她。
或许杨掌柜是信任宋清和的，也没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当，顺手接过茶杯。
好一会儿杨掌柜才平缓下来。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没几天吧，咱们这里好像来一个贵人，从我这里拿了两件衣裳。我也没当回事儿，谁知道昨天竟然差人来我这里要各种衣裳啊，帘子啊，被子啊。”
“这是好事啊，那我要恭喜你了杨掌柜，来了这么一个贵客，你可有的赚了。”宋清和笑脸盈盈。
“哎，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在店里挑挑拣拣的，竟然没几样东西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千丝坊如今在青石镇也是独一家的，这都不满意吗？”宋清和也纳闷。
“是啊，我心里也是这么想，但是我不敢说啊。”杨掌柜一拍大腿，简直不能再认同了。
“我跟你说，昨天一同过来的，还有王老爷，就是咱们镇上最富有的那个王家。”
杨掌柜忽然降低了声音。
“就是那位王怡淼小姐的父亲？”宋清和还记得那位小姐对她纠缠不休的样子。
“是了，”杨掌柜晃了晃脑袋，“我就说她之前为什么非要你到王家做绣娘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这是什么意思？”宋清和不解。
“我猜王家早就得了消息那位贵人要来青石镇，就想着提早做好准备，衣食住行这些自然是要顶顶好的。可不就打上了你的主意？镇子上就数我千丝坊的各种布料绣活成品最好，而你又是我的最好的绣娘。”
“那个王小姐有些日子没来我这里了，我还以为是她小姐性子罢了，现在想来，或许是他们以为那位贵人不来了，这会儿却又来了，却什么都没准备好，可不就只能让那个王老爷亲自上门吗？”
想到王老爷昨天那个点头哈腰的样子，杨掌柜忍俊不禁。
“可惜你们昨天不在，没看到王老爷舔着脸的模样，以往是看多了他狗眼看人低的，还真是解气。”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千丝坊在青石镇落地不久，就算杨掌柜并不忌惮那位王老爷，但见了面还是要忍着给点好脸色的。
“那现在那位王老爷要靠杨掌柜你出力，你还愁什么？”那位王老爷不至于在时候拎不清地为难杨掌柜吧。
“不是王老爷，是那个贵人。”
说到这里，杨掌柜又沮丧了。
“他派来的人说各种东西一件都不能落，五日之内就要全部给他准备好。”
“我昨天下午让人从邻县快马加鞭送来了不少好料子，只是这绣活还是只能麻烦你了。”
杨掌柜骤然伸出手握住宋清和，“清和，你可要帮帮我，我要是没能准备好这些东西，恐怕千丝坊要被连累。这可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啊。”
杨掌柜红了眼，“你放心，这要是成了，贵人肯定是会有奖赏的，都时候我一分不留，全都给你，往后你的工钱我也给你提提，好吗？”
宋清和有些为难，“杨掌柜，不是我不愿意答应，我本来就是给你做绣活的，只是五日的时间就要这么多东西。”
宋清和下巴朝那堆成山的布料一抬，有看向刚才杨掌柜准备打开的另一个柜子。
“五日之内，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做好。”
“也是啊。”杨掌柜显然也觉得这实在是艰难。
“不如你就和那人商量一下，慢慢来，我们是可以给他做的，只是希望时间再宽裕一些。”
“我怎么可能没有提过呢？不过，我看那人不是个好说话的，他也是底下办事的人，估计只想着能在主子面前长脸呢，怎么会想到我们这些做事的人？”
宋清和看向宁既明，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
却见他好像失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
“要不这样吧，”杨掌柜一拍桌，“这几日清和你就住在千丝坊，夜以继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实在不行，我只能谢罪了。”
“这个……”宋清和顿时倍感压力。
“清和，你只管做你的，最好能不能做完，能做多少，我一定都不会为难你成不成，工钱我就按以往的五倍给你，你看怎么样？”
宁既明突然插话，“杨掌柜，你可有别人提起我娘子？”
“当然没有，昨天那个王小姐来了，我都说清和已经好久没有来了。”
杨掌柜跟王怡淼说这话的时候，是担心她想挖墙脚，真假参半也就混过去了。
好在那个王怡淼最近好像不得宠，昨天不过是多问了一句话，就被王老爷瞪得缩回去了。
“夫君觉得我可以做吗？”宋清和是有些想答应的。
这次的工钱可是以前的五倍，这可是大买卖。
不仅是宋清和期待地看着宁既明，杨掌柜更是殷切。
“可以。”
“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住处。”
几乎是宁既明话音刚落，杨掌柜就猛地一起身，飞快地冲出门去，就怕这两人反悔了。
宋清和望着还微微晃动的门板，转向宁既明。
“夫君，你真的觉得可以吗？”真要自己一个人住在外边，宋清和还是有些紧张的。
宁既明没立刻回话，起来站在门口左右张望，才把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