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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殊”

“沈云殊”

垂着头低睡的云殊被人用手轻轻一推,就顺势倒地了。阿貘跪坐在下侧,鼻腔里哼出怒火。沈云殊已经来停训五天了,天天来睡觉。他熬到半夜,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他照样精神抖擞。

沈云殊这个状态,晚上玩得太嗨了吧?年轻人,年纪轻轻,别把自己折腾没了。

云殊顶着一双黑眼圈起身,她抬手擦掉嘴角可能流下的可疑津液。傻乎乎的笑起来。不能怪她,昨夜玩得太晚了,她跟阿貘去垂钓了,弥补上一次的遗憾。钓到了鱼,加上天有点冷,两人就在船上以酒烹鱼,吃得微醺。

“莫兄,对不住。最近熬夜太久了……”

莫业重重哼了一声,“沈云殊,为兄也是熬到半夜三更才睡下。你……为兄劝你,少玩一点。毕竟家大业大,落得后续无人继承,得不偿失”

云殊……无语。“莫兄,我发烧了”,一方面是半夜玩得晚,一方面是受凉了,发烧了,昏昏欲睡。她现在只想回家,躺在软软厚厚的床榻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而不是在这里,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听训。

莫业并不信,起身离开做准备,赴约。

夜幕西沉。天空下起雨小雪,窸窸窣窣地扑打在路上的脸上。街道、楼阁飞宇,皆蒙上一层洁白无瑕的白纱。

阿水打着哈欠赴约。日日游玩到三更半夜,感情是升温了,身体反抗了。云殊遮了好几层粉才把黑眼圈盖下去。

“阿水”

“阿貘”

阿水扑到阿貘怀中,扶着他的肩膀才勉强站住。阿水浑身乏力,眼前发黑。她熬不住了,生病了。

“阿水,你怎么了?”

冰冰凉凉的手覆在阿水滚烫的头上。烫呼呼的……阿貘心中涌不住的心疼,他甚至自责起来,定是自己同阿水夜夜游玩,害她生了病。

“没事,就是有些发冷。阿貘,我们去吃热烫烫的火锅吧。兴许我发热就退烧了……”

“好”

两人在门口遇见了那晚在九云楼参加活动的面和心不和的夫妻。男俊女美,在外人看来,两人非常养眼亲密。但无意之中,两人的每个动作都非常僵硬。

既然已经认识了,那就一起吃火锅了。

“不知什么称呼?”,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阿水率先开口。

“陈楚音”

“李玉河”

阿水笑盈盈的,也作了自我介绍。阿貘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这是两位是雍州通判的儿子和儿媳,这两人门当户对,并不喜欢对方,在双方父母的包办之下,成了亲。据说两人成亲已经有两年余载,未诞下一孩,双方闹得很僵。双方长辈为了撮合两人,心思、精力耗尽。这不……两人在家中待不下去,夜夜在外头闲逛。

阿水微笑着,总算知道这两人为何冷冰冰。估计都没有夫妻关系,何来孩子?强扭的瓜,有时候扭一下,可能会甜。

“我们能相见,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玉河哥,楚音姐,敬你们一杯……”

双方相聊甚欢。聊到一块时,大家发现双方的兴致爱好竟是如此相同。于是,又约定了明晚再聚。

吃火锅出了一身汗,阿水的烧退下了。回家再睡上一觉,第二天生龙活虎。

到了约定的第二晚,双方约在九云楼的烤肉店。

“阿貘,你怎么知道两人的身份?”

阿貘噙着嘴角,打趣,“我也是个小官,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过通判的儿子叫李玉河,此人文采过人,雅量高致,翩翩风度,是雍州四大公子之一……”

“原来如此……”,佳人配君子。如果她不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她绝对不会有机会碰触高层圈子。可能她应该在蓟县的附近,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而不是像现在,有钱、有房、有楼,还能随时随地结交有名人士。

两个女人负责吃。两位男人负责烤。

“楚音姐。这可是从阿苏克运来的牛肉,你尝尝?入口即化……”

陈楚音笑了笑,欣然从李玉河手中接过烤得相宜的牛肉,晏晏一笑,“早就听说九云楼有阿苏克的牛肉了。但是我们一直预约不到……”

李玉河眨了眨眼,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呵呵……我也是预约了好长时间”,自家的烤肉店,来之前打招呼就行了。

“对了,楚音姐,上次看你挺喜欢紫云纱的,可拿到了?”

陈楚音摇头,露出勉强的笑容,“什么都没有拿到。本事要给婆母做一件寿辰的衣服。如今,有钱也买不到……”,紫云纱的受欢迎程度令它有价无市。

“楚音姐,若是你真的想要。我有门路,可以帮你……”,小事一桩,她的目的很明显,将来可能会求别人。做事留一手,江湖好行走。

“真的?现在?”

“对啊,我认识一布庄掌柜,他那里上了一匹紫云纱,趁着其他人还未知道……”

陈楚音骤然起身,拉着阿水就走。只剩两个男人相视。

半个时辰之后,下人突然急匆匆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直喘气。

“两位公子,打起来了”

“谁打?打什么?”,阿貘猛然起身,眼皮控制不住跳了起来。

“阿水姑娘被人打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凳子摔了,一道如闪电的身影从李玉河眼前掠过。李玉河回过神来,快速的趴到窗户,早已经没有了阿貘的身影。

“这个是三楼……”,阿貘竟然从三楼跳下去了。

李玉河惊魂未定。阿貘到的时候,阿水被人追砍,肩膀上血肉模糊,手中拿了一把短剑。想来是她以剑格挡时,对方过于凶悍,剑直接断了,她的肩膀被砍得皮开肉绽,整个肩膀染了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阿貘的心被刺痛。

阿水靠在洒落的摊位上,大口喘气。手中的断剑淌血。对方虎视眈眈,她瞥了一眼露出白骨的肩膀,咬牙,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有人来救她。这两个纨绔,实在厉害。

云殊的脸如同干枯的花朵,迅速苍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