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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明明心里很郁闷。

但是还是很识大体的努力做好表情管理,高高兴兴的招待任恒裕。

自己的女儿却对他一点都不相让,处处和他顶嘴!虽然有能力有出息,但是却一点也不懂事!

伤透了他这个老父亲的心。

任恒裕叹一口气,告诉叶秋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说,“那个时候,她工作遇到了瓶颈, 需要我和她叔叔帮忙。有一次周末她回香港,手里拿着一堆你的稿子,因为手下有好几个人都想签你做长期供稿作者,所以海海作为主编负责最后审你的稿子和做最后的拍板。”

叶秋吃了一惊。

她原来曾经离上刊,如此之近啊!

只听任恒裕又说,“她看了半天,应该是觉得你的稿子还不错吧,但是又同质化情况很严重。而且你的公众号文章还显得特别的下沉,太大白话了,一直在吃文学老本的样子,合作一时可以,想要长久的培养,恐怕你很容易后继不足。但是和你做最后的二选一的那个男生,因为家庭条件和经济条件的原因,眼界又很低,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在文章的摄入广度深度上,远低于你,想要培养恐怕要花许多的钱,选谁都变得很难。”

叶秋听到这里,仿佛也站到了那一晚决定她是否能上这最后被遗漏的一刊的故事场景身后。

她满脸好奇的问,“所以,她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花大钱培养另一个人是吗?但是为什么又要在社内封杀我呢?付费上我的稿子不就行了吗?”

任恒裕叹息了一口气,颇有些内疚的说,“因为我,因为我说你文章还不错,可以上你的文章,以后一直养着,未必会比你准备大力培养的那个男生差什么?自从我和她妈妈离婚之后,还死活要坚持她的抚养权,她从小就喜欢和我对着干,所以……”

所以,叶秋一直无法大满贯,不过是因为不小心成为了父女关系僵化的一个祭品而已。

但是如果不是任海海蓄意冷落她,后来她到香港大学读书的时候,任恒裕也不会一眼就挑中她,还收她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晚上叶秋到酒店洗漱完之后,给何绵绵打电话煲粥,颇为感慨的告诉他这件事情。语气里满满都是失落,遗憾,无辜……

何绵绵还是第一次听说叶秋居然有一个永远都上不了的杂志,而且她一直不服,坚持研究对方的稿件风格,学习其他作者的表述,可了劲的想要冲上这个杂志。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仍然还是不能上刊,甚至连投稿都杳无音信……

何绵绵整日在外习惯了清冷淡漠的神情,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温柔,他开口问叶秋的话,仿佛都带着心疼和思思牵挂,“你怎么从来不和我说?”

叶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还会想要把这些事情都归功于自己不够细心,或者是太忙,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委屈和烦恼。

她只能贴心的和他解释说,“多丢人啊,怎么努力都上不了,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水平不行呢。”

“哈哈哈哈哈。”

何绵绵被她轻松的语气逗笑,但还是直接严肃的告诉她,语气很轻缓,“以后别觉得丢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哪怕我什么都帮不了,但是至少还可以倾听你。”

叶秋闻言,心里暖暖的。一个霸道总裁说想要事无巨细的倾听她啊!缓缓问出了一句同样很戳何绵绵的话,“那谁来倾听你呢?”

你的烦恼和忧愁不是更多?

何绵绵闻言,唇角绽放出一个笑的涟漪,仿佛一日日接踵而至的疲惫都有了溶解的渠道,只要叶秋在,他就一定可以战胜所有的困难,重新找寻到属于他的光明。

他不认可的反驳叶秋的话说,“我是男人,我不要谁倾听我,我只想要成为你的依靠和后路。你永远爱我,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很好了。”

“情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叶秋哈哈大笑,忍不住吐槽何绵绵,电话那头的何绵绵被她逗得直接笑出了声,吓得拿着饭进来办公室的杨攀一大跳。

想都不用想。

他这老板又犯恋爱脑了!

第二天就是“国内外比较文学”为主题的高级文学座谈会。

上午和下午是大佬们分享,晚上是大家聚在一起为大会写点东西,后续主办方上海文学杂志会择优一些稿件刊登出来。

但是任恒裕却固执的自己不写,非要让叶秋代他写,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在任海海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拗不过老师的学生叶秋。

绞尽脑汁,花两个小时,写出了一篇《莲花座下的禅思——中印诗文比较》的文章,从诗佛王维的《山中示弟》和泰戈尔的《吉檀迦利》的第一篇两个作品简单探讨中印之间不同的禅思美学价值。

就是任恒裕看了她的文章之后,都觉得叶秋写得很不错。

印度佛学出世, 更倾向于一种宗教形式,难以活用。

中国佛学则再一次验证了鲁迅的拿来主义,融合了诸子百家之后,又归于禅,强调真修实证,顿悟。

任恒裕拿过来文章看完之后,只简单修改了几处小错误,和调整了几处措辞,就提笔帮叶秋署名,顺便抬手招来工作人员,把叶秋代笔的文章交上去,他不信这样的文章,还打不破任海海对叶秋的偏见。

结果他却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傲慢。

拿着评委们一致打了高分的叶秋的稿子,任海海神情冷漠的走到他们这里,质问叶秋说,“这是你自己写的吗?没有提前准备?也没有让我父亲出谋划策或者代笔?”

叶秋闻言张大了嘴巴,她神情微带怒气的说,“当然没有了!这就是我现场才写的文章,任老师他只帮我改了几个小错误,都是不同的字迹。”

说着叶秋把任恒裕润色过的地方一处一处指给她看,“这里这里,您看到了吗……”

任海海是认识自己父亲的字迹的,半信半疑的点头。

气得叶秋几乎绝倒。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很不客气的反问这个气势冲冲过来她们身边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作弊的任海海说,“任大主编,即使您不信我,那您父亲的人品您也不相信吗?他搞了这么多年的文学研究和教育,他会做这种事情吗?”

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表现得这么刻薄呢?写得不好,要被她嘲笑,写得好,又被她质疑不是她亲笔所写。

实在是太搞笑了!

任海海闻言脸上唰的一下红了,她后知后觉的为自己找补一句说,“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么我加塞你进明天的全国新锐作者比赛里!”

叶秋:Excuse me?

为啥你可以决定我参不参赛?

只听对面的任海海又说,但是却是挑衅的看着父亲任恒裕,“叶秋你和大家比比看吧!如果你能赛出好成绩,那么我就承认这几年都是我眼瞎,我向你道歉,同时签你做杂志的永远供稿者!既然有实力,那你就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