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乐同她一样费解：“嗯？你为什么骂我？”
阿芽敛了心神，哼出一句话：“这可是你说的。”
萧晓乐笑得一脸纯真：“是的。”
很快阿芽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山洞供两人过夜，萧晓乐点燃火堆，发现这里面散落着一些土陶罐，看上去曾有些人在这里生活过。
他询问阿芽，阿芽瞟了一眼，解释道：“哦，没什么，有时候捕猎太晚无法返回族群，我们会在外面的山洞里过一夜。”
“明白了。”萧晓乐又问道：“妖族在这里的地位似乎很高？”
阿芽对他翻了个白眼没答话，估计她是觉得萧晓乐在没话找话。
“你们好像都很嗯……臣服它们？”萧晓乐宛如十万个为什么，满脸的求知欲。
可这一句话却好像触碰到了阿芽的某处一般，她嘲弄地看着萧晓乐反问：“怎么？你很费解？”
萧晓乐坦诚道：“我是好奇，按理来说，人和妖是无法共存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至少在外面来说是这样，不是有句话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什么的。”
“而且看起来这里的妖族似乎还在压榨你们？”萧晓乐明显记得前边阿芽说的话。
“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不反抗？”阿芽终于问出了萧晓乐最好奇的点。
萧晓乐点头，阿芽麻木地问：“你是什么奇怪的道德感在作祟吗？你是想消灭妖族，拯救在这里的人类族群？然后顺带搜刮走妖族们的宝藏？最后出去高歌赞颂自己的功绩？”
阿芽眼神逐渐冰冷，面色阴森：“呵，你就没想过在外界口中‘臭名昭着的万妖窟’里为什么会有人类族群的存在吗？”
萧晓乐顺从地问：“为什么？”
萧晓乐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回答，只是等了半天都不见阿芽说话，他有些疑惑，却见阿芽眼神空洞，目光游移不定地盯着昏暗的虚空。
良久，阿芽才恶劣地笑了一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她可记得自己脸上还有被树枝抽出来的红痕。
萧晓乐咂舌：“好吧。”
两人之后便一直无言到第二天清晨。
一出山洞阿芽就带着萧晓乐在树丛里找起东西，萧晓乐问她找什么，她也只是哼哼了两句，让他闭嘴。
片刻后阿芽在腐朽的树桩下发现了用泥土做的记号，泥土的颜色与枯木桩相差无几，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上面的记号。
阿芽对比了一下记号，轻啧一声。
她不动声色地睨了眼身旁的萧晓乐，而后起身道：“跟我走。”
两人又七拐八绕地走了一长串路，直到正午的时候，萧晓乐才瞥见远处竹林中升起的青烟。
“咦？”萧晓乐疑惑地问：“这个族群好像会生火诶！”
阿芽：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族群也知道怎么生火，只是为了骗骗你这傻小子才伪装出来的？
但她懒得跟萧晓乐争辩，反正过一会儿她就再也不用看见这个让她糟心的外来者了。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倒霉了，放个屁都能把自己崩死。”
阿芽显然就是那个霉大头，还没走两步，略有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径直背刺她而来：“咦？这穿着兽皮草衣的是谁啊？原矢族那些野人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阿芽没理，继续领着萧晓乐往里面走，萧晓乐倒是好奇回头，就看见穿着粉衫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的平地，姣好的嫩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讥笑。
与她相比起来，阿芽这身衣服确实有些狂野了。
见阿芽不理她，少女轻哼一声，转而把目光移向萧晓乐，随后她两眼放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萧晓乐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您就是今年京堂派来挑选妖奴的大人吧？嘿嘿嘿~您来得正好，这次可是有好些质量不错的苗子呢！”
萧晓乐微愣，阿芽在旁边试图解释：“羽绵，他……”
阿芽还没说完，萧晓乐就抢先开口，他对着羽绵露出一个微笑来：“哦？这我可得好好挑挑了。”
“好的！请您跟我来。”
“等等……”
阿芽的话再次被打断，萧晓乐笑眯眯地看着她：“阿芽姑娘一路带我过来也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这可正遂了羽绵的意，她忙唤了两个女人将阿芽强硬地带了下去，临走时，羽绵还朝她露出个挑衅的神色。
算了。
阿芽想，羽绵小孩子脾气，但族群长老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估计过不了多久那小子就会被拆穿。
但她似乎忘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这时的萧晓乐还是有修为傍身的，虽然使不出太过花里胡哨的招式，但使点幻术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没过一会儿，顶着羽绵容貌的萧晓乐大摇大摆地出了偏房，根据刚刚从羽绵嘴里套出来的消息，朝着他们“囤货”的地方走去。
门口值守的人看见他过来，于是打趣道：“怎么？羽绵又来看这批苗子里有没有中你意的了？”
“看归看，可别动手动脚啊，不然苗子出问题了，妖大人们可是要兴师问罪的！”
萧晓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诶诶，知道了知道了，不能吃，过过眼瘾还不行吗？”
“行行~”其中一个人嘿嘿一笑，随后无不可惜地说：“只是这次来的这批苗子怎么都没几个女人？全是男的？”
萧晓乐看着那男的猥琐样，就想朝他裆下一脚，但还是忍了。
他推开门，先是快速扫了房间里的人两眼，并没有在这一群少年郎里看见顾清玄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
“你是谁？这是哪儿？！”一声厉喝把萧晓乐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仔细听听，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看清楚出声的是谁后，萧晓乐乐了，那眉间的火印，还有一双红瞳，不是洛星云是谁？
只是对方现在被绑在房柱上，嘴角还有黑色的水渍，地上到处散落着泥碗，估计是被灌药了。
“你们……想要什么？”
略显沉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萧晓乐寻声望去，就见楚子无正平静地看着他。
这人萧晓乐有印象，也是宗门大比的前十之一。
但随即萧晓乐想到一个问题：这些人不是在佛台子吗？怎么都跑万妖窟来了？
难道这也是试炼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