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唐朝咳出一口血，半跪于地，在他不远处的烈狮来回踱步，游刃有余，他清楚地明白这烈狮是在戏耍他。
位于他身后的人们已经蜷缩在一起，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或许对他们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唐朝抹去嘴角的血渍，再度站起。
如果真的到了力竭的地步……
他探查了一下体内的真元，足以让他自爆金丹。
一声兽吼，预示着屠戮的开始。
刹时间整个洞厅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怪叫，它们兴奋不已地冲向砧板上的鱼肉。
死亡，仿佛已然注定！
承桑看着顾清玄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有些好奇：“你不怕死？”
顾清玄抬眼，恢复了些许气力，他笑了笑问：“你就那么自信我们会折损于此？”
“难道不是……”
承桑话还未尽，一道剑气直逼他而来！
霜寒的剑气让他不得不后撤躲避，剑气击中石壁，发出轰鸣的巨响，散发出渗人的凉意。
“无碍？”
顾音扶起顾清玄，将疗伤的丹药与他服下。
顾清玄调笑道：“阿姐你再晚来片刻，我可就真魂归西天了。”
“还嘴贫？”顾音弹了下他的额头，无奈地气笑了：“知道痛下次就少与人拼命。”
顾清玄眨了下眼：“可他们不是人。”
顾音戳着他的额头：“你啊你。”
她话音刚落，有声音懒懒散散地传来：“玄丹无尘，素月流心，愈。”
准备与烈狮同归于尽的唐朝忽地看见一抹青绿的光束融入他的体内，顿时倦怠减轻，伤口也在逐渐愈合。
而苦苦支撑的宋辞与萧晓乐脚下兀地灵光乍现，精巧复杂的阵法被勾勒出来，瞬间延缓那地蛟女子的动作。
随后如鬼魅般的人影出现于女子身后，手中的刺匕将她从高空中刺落！
“嘻~”悦耳的轻笑声回荡，紫色的雾气弥漫分散，雾中还有股香甜的气息。
承桑骤然脱力，在他晃神的时候，冰冷的短刃覆盖在他颈脖上，身后是女子的媚笑：“小哥不要乱动，刃尖上可是有剧毒的呢，一不小心你就会化作脓水哦~”
待紫雾散尽后，洞厅里出现先前被掳到万妖窟的弟子。
他们如今恢复灵力，施展各自的本事，顿时扭转局面！
对此承桑并不感到震惊，他只是无奈摊手：“嗯……我都说不要小看人族了，这些家伙就是不听。”
“看来你们的人已经到齐。”承桑慢悠悠道。
下一刻他的身体崩溃成无数条漆黑的蛇影，朝着四周散去。
在脱离桎梏后，蛇影凝聚成人形出现在众妖之间，蛇瞳里盛满笑意。
“如此，便公平了。”
……
虚无境。
牧野钧后退一步，兽化的掌上遍布寒霜，他握拳，迸射的流光驱散阴气。
他并不轻松，刚才一时不察被封林阴了一招，他本以为并无大碍，谁知气息逐渐紊乱，体内仿佛有团看不见的东西在到处捣乱，使他出招始终凝滞一瞬。
“你不会真想与我在此拼个同归于尽？”周围的昏暗中传来并不清晰的询问。
牧野钧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话音未尽，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牧野钧不远处：“你我没什么必须搏命的理由。”
封林偏了下头，看向牧野钧：“你觉着呢？”
思索片刻，牧野钧收手，将话挑明：“你们来此不是来阻止万妖窟出世？”
“为什么要阻止？”封林反问道。
“那你们来此作甚？”
“我么？我来此自然是想加速万妖窟的出世。”封林讪笑着说，“你们酝酿了这么久，无非是还没找到蛇后的‘另一半’。”
此话一出，牧野钧神色一凛。
封林没管他，继续说：“当年一战，蛇后并未陨落，而是被石窟中人‘镇压’。至于镇压的方式……分离出以‘善’为主的人形和以‘恶’为首的妖形岂不正好？互相牵制，互相消磨，终有一天会完全泯灭。”
“想来你们之所以留着石窟中人的后代，是因为想找出蛇后‘善’的人形？”
事已至此，牧野钧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直接承认道：“不错，正是如此。若不是蛇后凝聚妖兽，万妖窟还是一盘散沙，各自为伍。”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寻找蛇后的目的并不是想除掉她然后取而代之啊。”封林若有所思，“既然这样，为何又要打压蛇族？”
牧野钧只说：“我曾听过一句人族古话：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人满则损。这道理，我想适用于妖族身上一样适合。”
“嗯，看来被卷入万妖窟的人不止是被你们坑杀了。”封林带着兴味道，“你们也在学习人族。”
牧野钧平淡道：“妖族之于人族不也是可以随意打杀的存在？胜为王，败者寇而已。”
“有此等理念……”封林沉吟，“呆在万妖窟还真是屈才了。”
牧野钧睨了他一眼，语气算不上好：“人族也很让我难以想象，即使被抛弃，想的也是该如何‘回归’。”
封林假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牧野钧也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知晓蛇后的善形在何处？”
“不用刻意搜寻，只需要一点契机，那善形自然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