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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来也 > 第120章 相片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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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哀叹,面对这种可救又救不到的人,可想而知现场的救援人员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

“没有办法!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很多次。虽然救援人员都说不放过一条可以拯救的生命,但是面对这种极限,确实无能为力,因为还有很多可以救援的生命在等待之中!”

杨记者默默的又点起一根烟,透过浅蓝色的烟雾,他的眼中既有对生命的敬畏,又有些许无奈。

“面对如此巨大的自然灾害,我们人类的力量确实太渺小了,有时也只能依靠自己,只要可以做到力所能及就好了!”

杨骁看着手中一幅彩色照片,理解得向杨记者点点头。照片中的这位父亲只是疲惫不堪得看着记者手中的镜头。

背后红色毛毯包裹着的就是他自己的孩子,白色校服与运动鞋以及身高看得出来已经是一名读高中的学生,他好像学习后过于疲累,整个身体软塌塌得依靠在父亲的后背。

”25月15日,父亲程林背着儿子程程的遗体从秀映镇回到25公里之外的水磨镇,想要让17岁的孩子与家人过最后一夜。在映秀镇漩口中学读高一的程程,在5月12日地震中不幸遇难。

这次地震采访,我也拍了几张在别人看来有影响力的照片,但是很难说庆幸。因为这是一个悲剧,我宁肯不拍到这样的照片,也希望别碰到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对国家来讲,对个人来讲,都是难以抚平的伤痛。

所有的房子都裂开或者倒塌了,杂乱无章,路上全是滚落的石头,空中充斥着消防车、救护车等各种警报声。我想得很简单,作为一个摄影记者,没有到核心的地方,永远拍不出好的图片。我在路上也有拍摄受灾的人,或活着或死去,但是会刻意回避死亡的镜头,我只希望拍到活的人。

快到镇口的时候,在一个拐弯的路口,我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头上裹着红布的人迎面走来。应该是被救的人!我等在原地,换了长焦,一张张拍下男人前行的画面。越走越近时,我突然在取景框里发现男人背上的人头被蒙住了。我当场就懵了!那是一具遗体。背着遗体的男人和我错身而过。我没有靠近,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马小云与马小丽都捂住了嘴,控制不住得流下了眼泪,相里李拿起一根香烟,想掩盖自己的心酸与痛苦 但手颤抖的厉害,半天都打不着,杨骁见状把火机凑了过去,她看了杨骁一眼,微微歪头把烟点燃,深深吸一口,吐出来,又深深呼吸一下,脱口而出,这天杀的老天爷!

“这位父亲很坚强,毕竟他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就像一个循环,父亲把孩子从产房抱回了家,现在他又把他背回生长长大的地方。”

一旁的杜马喃喃自语,“我突然想家了,我很想抱抱我那个倒霉儿子,虽然他一见到我就烦的不得了,宁愿搂着那只我都叫不出名字的猫!唉!”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拿起电话起身向别墅外面走去,今年国家发生的事情太多,橡果中心配合录制,直播的节目过多,明天初一还有一个联合录制的大型活动需要他的坐镇。

杨骁与马小云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事业型的男人不就是这样吗,家庭成为了补充能量的加油站。

之前杨骁也建议杜马把家落在京城,但是杜马的媳妇儿就宁愿待在那个大唐被称作神都的洛阳不走,京城太大,太闹,不舒服。这是她的原话,青梅竹马的恩爱让杜马言听计从,距离产生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无数的家庭在这场灾难之中化为了无有,灾后也出现家庭重组潮,其实每对夫妻都曾经想到过自杀,毕竟亲人的失去的打击太大了!”

“这张是我拍的,虽然两人面对我的镜头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悲伤,好像感觉自己的孩子只是失踪,还可以找的回来。”

“5月,一位川北的数学老师和妻子拿着在地震中逝世的女儿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川北的一位数学老师王老师和她的妻子拿着女儿生前的照片。我到达现场的时候,他正在废墟上找女儿的遗物。快过年的时候我回去过灾区一次,他当时已经住在北川新城的房子里了,我也去他家里看望过。他当时感觉已经相对较好了,但他妻子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不太好,话不多,有时候人的状态是恍惚的。”

“我听说这次地震有不少老师,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牺牲了不少,是吗?!”

面对马小云的疑问,杨记者淡定的点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了不少,只是那个那个方向我们没有派驻我们报社的记者,也是与同行交流的时候听说过。

一位谭老师在地震时将落在后面的四名学生拉到了课桌底下,然后自己弯腰撑在课桌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

当救援人员赶到搬去压在孩子们身上的废墟后,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谭老师整个身体呈弓形趴在课桌之上,压在他身体之上的是足足四五块重达3吨的石板。没有人知道他生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当救援人员发现他的时候,谭老师整个身躯都血肉模糊,后脑勺已经被房屋倒塌的废墟砸的凹陷了下去。但他的手和身体,从始至终没有移开过半分,那4名学生,也都在他身体的保护之下安然无恙!”

“哎呀!太伟大了,这位谭老师!”几人听完都被感动到,发自肺腑的发出感叹!

杨记者静静的点点头,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吐出。

“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神奇是这里面竟然包含着这位谭老师的名字!”

众人于是在心里默默估算开这八个字与这位可敬的谭老师吻合的是哪个。

“当然,大浪淘沙方显英雄本色!这其中也出现了一些令人不齿的丑陋行径,对比之下才发现这位谭老师真的是符合你们说的 伟大这两个字!”

“你是说,有老师不管学生先跑了?!”

口直心快的相里李愤怒得瞪着杨记者,他夹着香烟低下头没有说话,但是面部表情明显看得出来对这种人的不屑与痛恨!

杨骁接过马小龙递过来的烟,含笑点点头。这位警察与他的那位军人朋友都沉浸在杨记者的讲述之中 虽然他们也在灾区现场。对于这位军人可以过年休假,杨骁当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他来自的部队当时是多么的惊天动地。

面对杨记者的不语,其余人都愤愤不平,杨骁暗自摇摇头,他知道那个后来被称为“跑跑”的那位老师,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也能做道德上的谴责,自私自利的人哪里都有,但是杨骁不认同的是该人的职业是教书育人为人师表,一言一行皆为表率,但是他还是让本能占了上风 。

至于后来又重新站上三尺讲台,只能说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人心不古。

“孩子,在灾害面前受到伤害最大,他(她)是太过于弱小了!我几次都不忍心把镜头对准这个群体。

我只能拍一些充满生命力的相片,对比之下也可以反衬灾害的残酷,人的生命面对这些太无力了!”

杨骁赞许的点点头,打电话回来的杜马在旁边也是感叹连连。

“中国的文化造就了我们都是偏爱与弱智,这里面有充分的人文主义情怀,你看国外那些人,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这种思想,可是总感觉太过于急功近利,太过苍白。

还记得那张照片吗?!非洲大饥荒,一个大头孩子匍匐在地上,旁边就落着几只秃鹫,就活生生等待着她的死亡!这名记者后来说什么 他只想抱抱自己的孩子!虽然获了当年的普利策大奖,但是有意义吗?!”

“他死了!自己在车里把自己闷死了!”

杨骁冷冰冰的回答了一句,脑海里浮现的是却是另一副画面,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面向下匍匐在海滩上。

唉!众人都叹口气。

“25月15日,汶川县映秀镇,一名灾民背着儿子逃出震中地区。

这张照片拍摄于从江堰徒步去映秀的路上,我们当时在路边露宿过夜,第二天一早继续上路时就看到了这个画面。”

“这个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只是头部受了一点轻伤。”

“5月16日,一位战士正背着一个孩子在被损坏的道路中撤离。清平乡与天池乡的居民正在撤回到汉旺镇。当日,大批解放军将困在清平乡与天池乡的数千名居民引导撤出被困灾区。由于道路被损,人们只能从碎石和河道中攀过。

当天是5月16日,我们在早上随着大部队进山去营救困在山里的人。在行进途中突然山体滑坡,我看到至少有两名武警战士、两名解放军战士当场牺牲,还有一位居民伤势过重,却没有条件现场救助。”

“唉!没有办法!救灾就是可能会死人,环境太恶劣了!”

杨记者无奈得摇摇头,但是眼神马上就和蔼起来,照片上的这个一两岁大的小女孩太惹人喜爱了。两只大大的眼睛平静得看着摄影师手中的镜头,两个小手就搭在背着她的战士肩头,捆绑着军衣挡住的小嘴,放佛她就含着一个奶嘴,不哭不闹。

但是杨记者的眼光又逐渐暗淡下去,

“这次地震的震级太大,破坏力太巨大,造成了大量的群死群伤,包括一些学校,医院,家属住宅区。你们看这几张。”

“5月22日,竹市五福镇,富新小学的学生家长在废墟上捧着儿子的遗照。地震夺取了富新小学127个学生的生命。

我当年是在地震后的第三天进入的,具体是在紫坪铺水库和军队一起徒步进去的。当时的震中,看不到一个完好的房子,整个镇都是废墟。在扎营开始采访拍摄的那几天里,我不断地见到大批尸体被挖出,装在袋子里,抬到山上去埋葬。幸存者的哭声和救援队伍的呐喊声不停在镇子上空回响。”

“5月15日,北川县城,一位军队医护人员站在倒塌的废墟顶部望着整个县城。

2008年5月15日,到达川北的第二天,我总有些恍惚:三天来只睡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吃到热的东西,背着几十斤的包所以体力消耗很大。这时候我需要一些动力,比如拍摄到救助的现场或者是成功脱险的伤员,我希望并不是所有人的希望都破灭,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可这只是我在精神恍惚下的幻觉。地面不间断地颤抖着,余震不断。川北县城四处冒着烟,有些地方的火并没有完全熄灭。四处有人在喊另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没有回答;你可以看到到处有人在废墟里穿行,但是没有什么声音。此时的青山绿树和严重滑坡(有的山一半已经没了)的山体极不协调地摆放在那里,灰白色的建筑或者已经完全成为砖瓦,或者严重倾斜,被拦腰折断。

不时有山里的村民满脸憔悴,扛着为数不多的家当从山里走出来,穿过已经成为废墟的县城。被晒得黝黑的士兵们戴着口罩和手套从我身边经过。其中一位医护兵站在废墟的顶部,脚下是被周围山体挤压在一起的北川。他左手摘掉帽子,就那样看了一会,我站在他背面,看不到他的眼神,也不想直面他的眼神。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在某一刻都会有一种无力感。”

“7月19日,北川县城,一名男子站在被建筑物挡住的路口,这里已经看不出地震前的模样。

这是我在川北的一个路口拍摄的照片,但是这里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路口了,这个男子是当时和我一起拍摄的摄影师,他站在这堆废墟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我们都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那里站着。”

这张照片里背着红色背包的男子站在一个倒塌的建筑物面前,这个建筑物倒成了一个三角形,残壁断垣下这个人显得非常矮小,对比之下彰显着大自然的破坏力是如何的巨大。

“地震发生时,恰逢是学生的上课时间,地震来的一瞬间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闪,损失巨大!很多学生就这样没了!”

杨记者点点照片中悲痛欲绝的父母,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5月27日,江堰市聚源中学,一对失去孩子的家长在垮塌的教学楼前痛哭。据悉,截至当时,聚源中学此次大地震中共有279师生遇难,85人受伤,4人失踪。

不曾想时间会有这么快。这张照片是在江堰聚源中学拍的,记得那天一整个班的家长全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孩子的遗像,有的放大了,有的就是很小很小的,那是孩子唯一一张照片。那一整班的孩子,地震时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嘶!”众人都倒吸一口气,整班!这是什么概念?!杨记者默默的点点头,是的,整班!希望这些学生在另一个世界还能是好伙伴,好朋友。

下面的简介的场景,杨骁感到非常熟悉,这里他作为志愿者做消杀工作。

“有那么一个场景:那是个午后,在灾后人满为患的体育馆内,一众灾民需要转移到别的安置点。我和一大群灾民挤上一辆大巴,身边有一对年轻的父母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劫后余生的年轻父母们形容憔悴,小宝宝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大蒜项链,剥好的几瓣大蒜被穿在白线上,已有点蔫。灾后最可怕的就是瘟疫,朴素的人们此刻愿意相信,那几瓣大蒜能保佑孩子们的平安。而这几瓣大蒜也成为了宝宝的玩具,被时不时地塞进嘴里。车子开动,五月震后的天气哪怕是大巴的窗户全打开也闷热无比。那串项链就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晃啊晃啊,伴着宝宝不谙世事的牙牙学语。这场景,我一直都记得。但我并没有拍下来。愿那个宝宝一生平安。”

“所有的救援队伍来,最痛苦的就是有自己的亲友被压在废墟之中,而自己又要承担其他的救援任务,这种公私不能两全最是折磨!”

大家一边听杨记者的介绍一边继续翻看接下来的图片。

“5月18日,广汉机场县禹里羌族乡中心卫生院护士杜鹃自地震后第一次与外界通话,她拿着借到的手机失声痛哭,“四个,哥哥,四个啊。”杜鹃的四个亲人在地震中遇难。

用“不眠”表达当时的状态也许不准确——人一躺下,挨到枕头就能睡着,但刚一入梦就马上惊醒。梦里采访对象跑空了,心里很堵很闷。凌晨4时和编辑发完短信,5时坐了起来,眼前马上浮现杜娟那张含泪的脸。当时我和同事获得线索——广汉机场马上有一批伤员从山里运出——这是省府120急救中心首次从该机场接运伤员。

……她是飞机上最后一个下来的人,边走边拨电话,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四个,哥哥,四个啊。”这是她第一次参与护送,第一次与外界亲人通话。

我被她那句话说得眼睛一酸,“这是我第一次吃上干饭”。后来得知,她儿子昨晚说,“妈妈,好想吃顿方便面”。这话让现场参与调度的东航副总眼圈发红,马上让人从自己车上搬来一箱方便面和三箱八宝粥。

我要拍摄她护理伤员全过程。在直升机飞出20分钟后,她突然离开座位,趴在机窗边上,紧盯着机下的废墟,然后哭了起来,“那里是邮电局,他就在那里啊。”这时,飞机正飞过县城上空,他的丈夫就埋在这片废墟里。这个专题拍摄前后不过两小时,但她的影像却让我挥之不去。第二趟又是她随同护送伤员,但下了飞机后,她没再回去。她和那些村民一起去了北川县城,她和他们都有亲人在那片废墟中长眠。

分手时,她向我们挥挥手,“等我们家乡建设好了,欢迎你们去做客”。”

看到这里,马小云不由得握住马小丽的手,马小丽作为支援一线的医生,也是辛苦异常,每次杨骁在电话里汇报她的情况时,马小丽都要求他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

现在被姐姐温柔的握住自己的手,马小丽几乎又感觉到了自己回到小时候被姐姐牵着手,走去这,走去那。一股暖流涌入心头,暂时的坚强破堤,泪眼婆娑。

“中国的老百姓可能是最坚强的一个族群,他们最明白活着人才是最重要的,逝者已矣。自己平安的活着就是对自己死难亲人最大的慰藉!你们看这些!”

“5月20日,川北县城,大地震幸存者在废墟上烧火做饭。

地震是(2008年)中国人经历的最大灾难,地震发生后,我随深圳公安边防队进入灾区。这张照片是我徒步进入川北后拍摄的,具体地点是擂鼓镇胜利村,时间大约是在地震后一周。那天傍晚时分,我看到一对男女在做晚饭、下面条。这种平静的态度让人感动。在灾区这么多天,面对的更多的是死亡,而这一场景让人看到了希望,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活。

(当时)我们决定徒步进映秀,因为这一路上有不少的人进映秀,也有不少的人从里面出来。有的人是要进去找亲人,有的是志愿者,背水背药,背一些干粮送进灾区。于是我们这一路上,就是顺着人流不停往里走。当时到达映秀以后,就发现漩口中学的空地上有很多人都在等待救援,直升飞机来来往往,运送伤员或者带来一些救援物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画面。我印象很深的是当时有一个志愿者,背着很重的水和食物徒步到江堰,然后放下食物,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我后来叫住他,他说他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送一些药品或者水和食物进来。5月23日,什邡市蓥华镇,一户灾民在自家的废墟前吃起晚饭。

蓥华镇是当时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我在那里拍摄了半天左右,有一个比较强烈的感觉是,当时的照片大多是比较惨烈的,但我想地震里也会有希望的影子。后来我看到废墟里有冒起炊烟,就翻过一座墙,看到了这户人家。他们的家在地震里塌了半边,所幸家人都没有受伤,他们从震毁的家里搬出一些锅碗瓢盆,就地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