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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娘张菊花病倒在炕上,老妈兰花每天都要去大伯家里看望一下,大多时候都要带点好吃的。

庆文革很不高兴:“妈——你忘记我大娘当初怎么撵咱们搬家、怎么给你气受了?”

“记那些干什么?我就想着在我生你的时候,正是正月里,你爸出民工不在家,你大娘给我做了几顿饭吃,还给你洗褯子了呢,她不让我沾水,说水太凉别做病。”兰花一边装着东西一边说。

“妈,你这是只记得别人对你的一点好,至于别人怎么刻毒你的全忘了。”庆文林也在一旁嚷嚷道。“反正我是忘不了大娘是怎样跳着脚地骂我爸的,哼,我很记仇的。”

“记那些不好的有什么用,只会让你心情不愉快。”兰花轻描淡写地说。“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八一心里一震,对哦,老妈兰花说的很有道理,老想着别人对你如何如何不好,只能让自己更堵得慌,心情能好吗?

干嘛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还是努力想想别人曾经对你的好,这样心里能够温暖一点儿。

“不行,谁对我不好的话我是忘不了的。”庆文革绷着小脸说。

庆文林挥着小拳头:“对,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有人对我好我记得,有人对我不好我也不会忘。”

“唉,你们俩这书念得······”兰花叹气。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庆文革来了一句古文出来。

兰花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别人打了你,你还对人家好,那么对你有恩的人,你又要怎么报答呢?”庆文林在一边解释道,她拉着兰花忙碌的手说,“所以嘛,孔子曰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就不要没事儿老那咱家好吃的送给我大娘了,她吃完了还得背后讲究你是个败家的,有点好的不知道留着,非得都吃了,全然不知道这是从你嘴里省下来的,何必呢。”

兰花气呼呼:“领袖都说打倒孔老二,他说的话是不对的。”

八一一怔,孔子和孔老二有什么关系?

“妈,要辩证地看问题,孔子有些话、有些观点不符合现在的时代,但是他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可是我们校长说的话。”庆文林背着手对兰花说。

“我问一下,孔老二是谁?”八一打了一个岔。

“孔子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人家也叫他孔老二。”庆文革对八一解释道。

噢——八一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村子里的墙上刷着:打倒孔老二,是打倒千年前的孔子啊,呵呵,好玩儿。

兰花系着三角兜子的袋子,三角兜里装着一个小盆,里面是打糕和咸菜。

“你四姐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你大娘,我去看看。”

庆文革跺着脚嚷嚷道:“妈,我四姐比我还大一岁呢,人家都订婚了,什么不懂啊,用你去管。你可真是的,不分好赖硬往上凑。”

“行了,我就去今天最后一次,这不是鲜族人给咱家送了点打糕,你大娘最喜欢吃这个了,我就送一点儿······”

兰花讪笑着拎起三角兜子走了。

庆文革气得不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

庆文林眼睛眨巴了几下对气呼呼的庆文革说:“······要不······咱们去镇子上看电影去,然后再到国营饭店去吃大冷面?”

“走,我带你们去。”庆文革立刻同意,国营饭店里的大冷面可好吃,里面还有牛肉片呢。

“咱们也没有钱啊。”庆文吉有些苦恼地说。“最主要的是没有粮票。”

“我知道咱妈把粮票藏到哪去了,我去找。”

庆文革说完爬上了炕,打开新打的立柜,把里面的被褥都掏了出来,然后翘起下面的板子,从里面找出一本红本本打开,里面赫然夹着一张张大大小小的粮票、布票。

“嘿,咱大姐就是厉害呀,咱妈就是藏在耗洞里都能给翻出来。”庆文林乐了,凑上去和庆文革研究着那多少粮票。

八一咬着食指看着大姐庆文革。

她想起了上辈子老妈曾经说起过,年轻时卖点儿菜偷偷存点私房钱,末了全被大姐给翻出去,然后还跑到老爸那里去告状,说老妈有外心偷偷藏钱。

“大姐,那咱妈藏没藏钱啊,你知道吗?”八一忍不住问道。

“我知道啊,咱妈在袜妆里藏了十二块五毛钱,我早都看到了。”庆文革抬起头回道。

“你拿走了吗?”八一问道。

“嗯,我拿去买盐买火柴了,还剩下些在我这里。”庆文革点头。

“那你告诉咱爸了吗?”八一又问。

“告诉了。咱妈这么做是不对的,她和咱爸藏心眼儿。”庆文革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咱爸还和咱妈藏心眼呢。”八一说。

“那不一样,咱妈一点心眼儿都没有,家里有多少钱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了,如果让她知道了,全村人恨不得都知道了。”庆文革说。

八一:“······”

竟无言以对。

“咱们现在就走吧,到了镇子先去吃大冷面,下午在看电影。”庆文吉看到粮票有了,钱也有了,立刻着急起来。

庆文革抽出了二斤粮票,又把红本本放在原处,庆文林写了一张字条放在里面,八一凑上去看,就见字条上写着:粮票是我们五个一起拿的。

“明明是你俩拿的嘛。”八一嘀咕。“跟我们仨有什么关系?”

“见者有份知道吗?一会儿你们不也得用粮票吃大冷面。”

庆文林把八一怼没电了。

庆文革把被褥都按照原样放进了立柜里,下地找了一个背篓,装了一些鸡蛋和青菜,让庆文吉背着。

“咱们今天就在镇子上住,晚上也不回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哈哈,大姐,我怎么感觉咱们像二哥一样离家出走呢?”庆文林雀跃着。

“咱们是离开这个家,去那个家里住,不算离家出走。”庆文吉找补着。

八一捅了庆文吉一下:“大哥,你可别学咱二哥搞什么离家出走,我和你说外面的人坏着呢,到时候把你绑去黑煤窑,让你在那里做苦力,还不给钱,到时候你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这还算是好的呢,有的人还把人抓去直接挖心掏肺。”

庆文吉打了个哆嗦:“他们干嘛要把人挖心掏肺?”

“卖钱啊,能卖一大笔钱。”八一回答。

“还有人吃人的心肝肺?”三姐庆文真不大明白。

“哪是啊,有的人心坏了需要换,就花钱买心脏啊。”八一对她解释道。

庆文吉吓得小脸雪白,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抱着肩膀说:“天啊,太可怕了!那咱二哥不会有事吧?”

八一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二哥运气好,不会碰到那些坏人的。”

看着庆文吉吓破胆子的小样,八一有些放心了,大概他再不会搞什么离家出走了吧。

······

庆文革带着弟弟妹妹们锁上大门,把要是放在门口的一块碎砖头下面。

五人说说笑笑地往镇子上走去。

沿着大路走,两边都是高大的白杨树,有树荫遮着,太阳晒不到,也就不感觉有多热了。

几人到了镇子上的家中,看看挂在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十一点。

“咱们现在去正好,饭店里还没有上人,冷面能上得快。”庆文革很高兴,转头吩咐庆文吉,“你把背篓放在柜子上,咱们这就去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