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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岭子镇地处松辽平原向长白山过渡地带,属丘陵半山区。这里的水资源很丰富,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们出了小镇,便可见蜿蜒流淌的挥发河分出来许多河岔子。

其实,在上游还有一座很大的黄河水库,修建得非常好。一到夏天,去那里游泳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姐妹可不敢去,因为那里的水太深。

就在附近找一个环境优美的小河叉子,五个人去玩一会儿也挺好。

八一和庆文革在河岸上换泳衣的功夫,庆文吉和庆文林已经穿着衣服就那么下水去捞鱼了,庆文真拎着小水桶在后面跟着。

庆文林抬眼看到姐俩穿着泳衣往河里走,大声喊道:“你俩露胳膊露腿的,小心麻挑儿。”

她说的“麻挑儿”就是蚂蟥,学名叫做水蛭。那个东西很讨厌,叮到身上用手是扯不下来的,越扯叮的越紧,只能不断地用手拍打,才能把它拍下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有麻挑儿?”

庆文革不相信,八一有点儿胆突突的。

不过,她看到河水非常清澈,连水底翠绿的水草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有几尾小鱼儿游过再无其他,也就套着泳圈跟着庆文革进了水里。

河水并不深,中间也就到大腿根的样子。八一慢慢走进河中间,俯下身子开始游了起来。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八一在水里没游多久,便感到大腿上一阵刺痛。

她抬起腿一看,一条黑乎乎的蚂蟥叮在大腿弯处。

“啊——我的妈呀——”八一发出一声惨叫,双手在上面胡乱地划拉,都忘记站了起来,陷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

“怎么了?怎么了?”不远处的庆文革急忙过来把她拉了起来。

“麻挑儿,麻挑儿叮我了。”八一惊慌失措地喊道。

“在哪里?快点上岸上我看看。”庆文革也吓坏了,不过她没有跑,拉着八一快步往岸边走去。

等八一的大腿露出水面,她低头看到蚂蟥已经叮进了肉里,顿时头皮发麻,闭着眼睛跳着脚蹦,希望能把它蹦下来。

庆文革惨白着脸哄道:“小妹儿你别动,我给你弄下来。”

八一总算听话地站住了,庆文革“啪啪”地用力拍着她的大腿,拍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啦,掉下去了。”

“真的吗?”八一闭着眼睛颤抖着声音问。

“真的不骗你。”庆文革柔声说,还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

八一睁开眼睛看去,大腿处果然不见了蚂蟥,但是仍然在流血。

“呜呜呜······”她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再给你用毛巾擦一下就好了。”庆文革拿着湿毛巾给八一擦着患处。

“大姐,咱回家吧,我在也不来大河洗澡了······”八一摸着眼泪说。

“好,咱们换衣服回家。”庆文革答应着去换衣服。

八一也没有换下泳衣,就那么胡乱地把裙子套在了身上,坐在岸边的鹅卵石上哭。

她也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怎么了?”

正在下游捞鱼捞的很欢快的三人,听到了八一的惊叫声纷纷跑了回来,庆文真跑在最前面,远远地就问。

“三姐,我被麻挑儿给叮了,呜呜呜······”八一抬起朦胧的泪眼哭道。

“可怜的娃儿,多少年也不下河洗澡,好不容易洗一回就被麻挑儿给盯上了。”庆文林也很心疼地说,“咱们赶紧回家去给她看看去。”

“哪有那么严重,拿掉不就好了。”庆文吉嘟囔道,“才捞了不多点鱼,我还没捞够呢。”

“行了,下次再来捞吧。”二姐庆文林这一次挺有姐姐风范,没有贪玩儿,和八一一起回家了。

当天晚上,八一就吓病了,睡梦里全是黑乎乎的蚂蟥要来叮自己,吓得她大喊大叫。

一家子人都没睡觉,守在床边看着八一。

庆文革头一次被老爸庆连山给训斥了一顿。

······

老妈兰花买了许多新棉花,给大哥庆文吉和三姐庆文真做新被褥,留着他们上学时带到学校去用。

现在,他们已经是大学生了,就不能再盖从前的旧被子,有些不好看不是。

这还不算,兰花还托矿上跑内蒙的司机从内蒙古买回了一大块羊毛毡子,给大哥庆文吉做了一个褥子。

她说:“羊毛毡子特别隔凉,冬天铺在床上最好了。”

庆文林听到了马上叫道:“妈,给我也做一个。”

“你不是在大连上学吗,可以回家里去住,要这个干什么?”兰花有些奇怪地问。

庆文林:“我可不回家住,来回往家里跑多麻烦,我要住在学校,周末再回家。”

其实,大连外语学院就在中山区,离家很近的,可是庆文林就不想回家里去住。

“学校离家那么近,你就天天回家呗。”兰花和她商量道。

庆文林:“我还是想住校,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你和我爸都不在家里,小妹也只是周末回家,让我和大姐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听她管着我这儿管我那儿的,还是算了吧。”

“你说说你们姐俩,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能像人家姐妹那样关系好呐······”兰花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

“我俩属相不对,犯冲。”庆文革在一旁摆弄着相机说。

八一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子嘛,按照生肖学来说,属马和属鸡的人天生犯克。

难怪大姐和二姐老是针尖对麦芒地吵个不停,互相谁都不服气谁。

大姐庆文革作为老大喜欢管人,而二姐庆文林最不愿意被别人管着,脾气又火爆,两人吵架每每都是把庆文革气哭为结束点。

“对,咱俩上辈子肯定是仇人,这辈子不知道怎么凑成了一家。”庆文林毫不示弱地掐腰喊道。“妈——你干嘛生我大姐,成天就爱管闲事,就没有她管不到的。”

兰花:“你大姐是老大,要说不该生的也是你······”

这下子可坏了,捅了马蜂窝了。

庆文革得意滴笑,庆文林气得跳脚,跑回自己屋子里收拾起书包就走。

“我多余是吧?那我离开这个家好了。”

庆文吉和八一一起追出去,好不容易才算是拦住暴躁的庆文林。

老妈兰花“吧嗒吧嗒”坐在炕上掉眼泪:“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就要离家出走,气死我了······”

庆文林撅着嘴巴坐在椅子上也不吭声。

八一看着她那小样,心说这个青春叛逆期来的有点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