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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就约好了!”

这本就是她先提出来的,当然不可能会拒绝。余夏应答得十分爽快,在看到青年不再死气沉沉的笑容后,心中的沉闷消散了些。

果然她的选择没有做错。

离开林家后,余夏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除开贷款的剩余点数,她这次一共收获了……

嗯???

余夏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一遍遍数数。

八千零三百……居然有整整八千点数?只是帮助一个人??她上周给兽人看病包扎累死累活也才小一万点数??

余夏越发搞不清楚这个点数获取的机制是什么了,人和兽人的差距就连在这种地方都要体现出来什么的……这是在逼她转行吗?

不!转行是不可能转行的!一辈子也不可能——差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余夏赶紧把这些罪恶的想法赶出脑海,加快脚步想要赶紧回去。

“那些货就只值这么多,我也没办法。这样吧,我五天后还会再来,到时候你再给我点货就算凑齐了吧。”

看到不远处的拐角处有两个身影,余夏停下来,下意识藏了起来。

她看到那两人似乎正在交易,其中一人脚边垒着比小腿还高的扁担货物,它们各型各状,皆被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而另一人则是递过去一捆被装在麻袋里的长条状物体,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余夏也能看见在麻袋表面上晕开的深色水渍,像是血的颜色。

而拿着它的人,正是前一天诀别的大叔。

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挺直高大的身板、蓬松卷毛还有那顶特色帽子——那是当然,也仅仅才过了一天而已。

“那行,我这几天再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大叔挠挠头,斜斜地靠在墙上,大手在腰间挎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只烟斗。

点燃,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

“哟。”正在整理商品的商人见状,打趣道,“居然还有闲钱买烟丝,看来也不差我这点钱嘛。”

“没,乡亲给的。”大叔叩了叩烟杆,“就是前天说的那事,给了点烟丝做报酬。”

“那你这事儿没办成,那乡亲还不得把你给撕了?”

“所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能拖几天是几天吧。”

“你居然还会失手?那小兔子不是快死了,怎么想都不应该啊?”商人拖长了声音,揶揄道,“难不成——你放过他了?”

“怎么可能。”大叔斜眼瞥了人一眼,随后哼笑出声,“出了点意外而已。”

烟雾丝丝麻麻融化在空气中,模糊了一切感官,仿佛一切烦闷和忧愁都能一并随风散去。

“……”

不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那么直白又残忍的话语还是让余夏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是真的。

兽人就算死去也会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头发、皮肤、犄角、内脏、骨头……也许对于商人而言,这些“零件”的价值比兽人本身还要高。

如果她那时候没有到场的话,阿土也会被——

“唔!”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她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那些货品,难道全部都是……?

“说起来还真是搞不懂啊,用兔子腿骨做的吊饰能给人带来好运什么的。”商人似乎已经准备启程,他拉进扁担的系绳,笑着摇摇头,“这城里人还真是净整些花里胡哨的。居然还真有好多小青年小姑娘来买。也不怕跟你说,这几天靠这比生意我还小赚了一把!嘿嘿!”

“要我说这东西带在身上也不嫌隔应,还不如多走两步路到庙里求个符呢!”

“虽然这话也轮不到我来说。”商人哈哈笑了两声,挑起扁担朝大叔挥挥手,“我先走了!”

“啊。”大叔也朝他抬了抬手当做道别。见人已经走远,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就将烟杆熄灭。

差不多回去了。

他走了两步,眼角余光瞥到转角处飞快掠过的一片素色衣角。

“……”大叔细微地抽动鼻子,敏锐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气息,一直盯着空无一人的小巷看了很久。

一直到太阳落山,余夏才匆匆回到了马大娘家。当她风尘仆仆敲开大门,才发现家里不止有马大娘,还有一个面容沉肃,熊腰虎背的中年男人也坐在厅中饮茶。眉眼凶厉,胡须乱蓬蓬的,像冬天原野上的一把野草。光是坐在那里就是人心生胆怯

“哟,小夏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见是她,马大娘焦急的神情终于放缓,赶紧拉着人进来,给余夏也上了杯茶。

“对了,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老伴儿,叫他赵叔就好!”马大娘乐呵呵地招呼她坐下,“别看他长的凶,其实只是不太会说话……老赵!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她怒嗔着打了男人一下。

“噗——咳咳咳!”赵叔被打得呛了一口,喷得水珠子全部沾在胡子上,滴滴嗒嗒的,“你要打死我了……!”

赵叔咳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边咳边喘,还不忘招呼余夏道:“别,别在意……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就好。”说完又是重重咳了好几声,咳得面红耳赤。

余夏看呆了:“啊……谢谢。”

看上去呛得很厉害,真的不要紧吗……?

“正好,人到齐了,咱们开饭吧。”

今夜也许是赵叔外出归来,菜色要比之更加丰盛。红烧肉、鸡蛋羹、炒腊肉……几乎全是荤菜,色香味俱全,真不愧是她单方面封的厨神!

果然还是肉好吃!

“话说小夏姑娘今下午去哪玩儿了?玩到都忘了时间。”

余夏顿了一下,悻悻然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迷路是真的。匆匆逃走之后,她一头撞进了七拐八转的小路中,向好心人问了路才勉强找回来……真是丢人,余夏从很久以前方向感就不太好。

“哎呀!那果然还是需要有人带你逛啊!”马大娘很担心她,“咱们村确实路挺弯弯绕绕的,好多人家天天都要跑出来找孩子,可费事了。”

“明儿我让翠儿来找你吧,两个人有伴!”

已经迷过路的人没有资格再拒绝,余夏羞愧地低头:“那……好吧。谢谢马婶婶。”

“对了,你弟弟已经在房间睡一天了吧?不出来跟咱们一起吃饭吗?”

“他……很怕生,不愿意见人。”余夏摇摇头,低声道,“我一会儿把饭端进去给他吃。”

“那行,我先准备准备。”马大娘拿来一个碗,边往碗里加菜边连连叹气,惋惜极了,“所以这小孩生病可真是遭罪,不仅小孩难受,大人也跟着一起劳累。费钱又费人哪!”

总是要圆谎余夏也难受,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来:“嗯……但是都是亲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她总算是深切体会到这句话地含义了。

“要是有钱还好,要没钱啊,一个人拖累全家人,活也不是死也不是。还好咱家没碰上这种事,不知道大宝在城里怎么样了,钱还够不够花……”

马大娘叨叨起来没完没了,就算没有人帮腔也还是絮絮不绝。

“老赵啊,你送大宝去城里时有没有叮嘱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现在天冷了要多穿点衣服别老是半夜还在读书了,到时候着凉了可怎么办……”

“都说了都说了,你就别操那心了!”老赵显得很不耐烦,“你儿子是去读书,老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这不是担心……”

见他们开始聊家长里短,余夏暗自松了口气,生怕话题会再次扯到自己身上,她加快了干饭的速度,迫不及待地拿起无忧的饭回房间:“我弟弟应该肚子饿了,我先去看看他。你们继续吃!”

“马婶婶,谢谢你的饭,非常好吃!”

她一溜烟滚回了房间,门关上后才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

一抬头,便看到了藏在被窝中只露出半张脸的男孩,鎏金眼瞳平静地看着她,但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明显地耸动着……应该是尾巴吧。

无忧被叮嘱过无事千万不要出门,正好他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一整天便是这么睡过去了。余夏怕他无聊还给他准备了个狗勾玩偶,但他本人完全没有兴趣,玩偶被孤零零地撇在床尾。

“无忧,我回来了。”余夏轻轻唤道,走过去将人从被窝里抱出来。男孩一言不发地任由她抱着,没有了被子束缚的尾巴解放了天性,于身后有规律地晃动着。

“对不起呀,让你一整天都自己一个人待着。”

无忧一声不发,乖乖巧巧地坐在余夏腿上,他被按进怀里,脑袋上有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在抚动。他的视线被黑暗入侵,顿时所有的感官都只能感受到她一人。呼吸、心跳、味道……时间仿佛于此刻停止,天地间只剩下她。

没关系,只有她就好。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能永远待在她身边……

男孩再一次无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

果然还是只有毛茸茸能量可以治愈自己。

狠狠吸了一顿狗勾power后余夏终于松开了他,而无忧似乎已经习惯了贴贴,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冷静地吃起了饭。

而余夏则坐在一边跟他讲述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对了,马大娘的老伴儿,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今天回来了,你没有被发现吧?”

余夏注意力全放在墙上那副字画上,根本没注意到无忧浑身一震,差点把碗打翻。

“赵叔虽然长得有点吓人,但应该不是坏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最好还是继续在房间藏着,我会告诉他们不要来打扰你的。”

说了许多也没有得到回应,余夏这才意识到什么,转头望去——

嘀嗒。

一滴刺眼的血迹从唇边溢出,直落桌面,溅开一朵血花。

而无忧却保持着吃饭的姿势,面色在烛灯的照耀下发黄泛白,双只眼睛直瞪瞪的,不知道视线的焦点在哪。仔细观察,他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木桌里,甲盖充血,马上就会断裂。

“无忧!”

余夏惊叫着,飞快接住瘫软下来的男孩。

怀中的男孩紧闭双眼,浑身冒着冷汗,似陷入了梦魇中,双手双脚也在无意识地乱挥着。这种状况,怎么看都像是某种应激反应。掰开紧密闭合的牙关,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恐怕是因为应激而出现的不自觉自残行为,用牙齿把本已经恢复大半的伤口咬开了。

他应该在这里发生过了什么。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平静,余夏望着陷入昏睡的男孩,心底一阵阵抽搐。

都是她的错,应该尽快带他离开这里。

可是,他们应该怎么离开?又该去哪里?

这些事情余夏从来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