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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州,贸易与运输交通的都城,每天都会有无数运输马车进出。即使余夏一行人凌晨就赶到城门外,但等排队进城的车辆也已经排出了百米之外,等排到他们花了整整一个时辰。

“给,这是入关文书。”

阿袁给他们发放早早申请下来的文书,是一张写着名字盖有印章的纸。余夏拿在手中查看,又听阿袁特别嘱咐道:“因为无忧是兽人,所以只能作为兽奴登记在小夏姑娘名下。到时候进城会需要佩戴一个兽奴项圈……没问题吧?”

“项圈……?”

余夏看向无忧,她认为给人戴上项圈是一件很屈辱的事,但无忧却不那么认为。他点点头:“好。”

她有些小郁闷,但并未说出来。阿袁却好似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解释道:“项圈是为了辨明兽人是否有主。你知道的,璟州是做买卖的,当然也做那种买卖——没项圈的兽人可都是商品。”

商品……余夏更郁闷了,她看向排着长队的前方,似乎能够看到大型马车里装着一群即将被当作商品卖出去的兽人们。余夏惆怅地长叹一声:“我知道了。”

“下一辆!”

城口的卫兵大声喊道,阿袁驾起马车缓缓上前。

一名卫兵上前检查了一下马车后的货物,另一名卫兵视线一一扫过车上的几人:“一共是三人一奴,对吗?”

阿袁笑得谄媚:“对对对!”

卫兵点点头,挥手让身后的人上前,仔细一看,竟也是一名兽人。他头上的兽耳很小巧,穿着跟卫兵铠甲颜色相似但却单薄朴素的粗布衣裳,一言不发将项圈系在了无忧脖子上。

是一条系着小块木牌的粗麻绳,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兽人默默回到了后方待机,卫兵便挥挥手:“好了,进去吧。”

通行通过,马车驶入城内。一幅关于古代市井生活的画卷缓缓在她眼前展开——街上来往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小摊和商铺,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目不暇接。还有卖饰品的妇人朝她招招手:“小姑娘要不要来看看?”

往常只能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景象如今却身临其境在其中,余夏心中哪是一个惊叹可以形容,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之前一直待在村庄里还没感觉,直到来到这里余夏才终于有她穿越到古代的实感了。

“大小姐要不要下车逛逛?”

阿袁突然提议道,朝她笑眯眯道:“反正大潘也知道我在璟州的住处,到时候再会合也一样。”

“可以吗?”余夏双眼放光。

“当然可以!”

说走就走,阿袁将马车停下,将他们三人放下。他朝三人挥挥手:“那么就晚点再见咯!”

轻快的马蹄渐渐远去,留下来的三人只有余夏显得兴致勃勃。

“哈……”大叔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他重新看向余夏,问道:“所以你想去哪逛逛?”

“就在这条街上转转吧?”

像是回归森林的小鸟,余夏在各种各样的小摊上流连忘返。有卖字画的、糖人的、香膏饰品的、书籍的……大叔无忧二人穿过人群追上去时,见到余夏正停留在书摊前,看着一本书入了神。

“余夏,你走太快了,会走散的。”无忧一路小跑赶到她身边,紧紧攥住她的衣角紧张道。见她如此专注,无忧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

“嗯?是无忧啊。”余夏腾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看了眼书名,“我在看这个……兽禽人撰记。”

大叔也围上来,他没看过什么书,但光听名字就知道是有关于他们兽人的。心中一沉,问道:“你看这种书干什么?”

余夏早就想多多了解一点关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是关于兽人的更多知识。没想到街边的书摊上就有卖,真是让她喜出望外。

“因为我想多了解一点兽人的事啊!”

不管是人与兽人历史和矛盾,还是这种生物的生理构造和习性,这一切对余夏,对她以后要做的事都是非常重要的。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但大叔对这种由人类撰写的,关于兽人的书籍没什么好感,浑身的不耐烦都要实质化成刀子了。书摊老板见状赶紧出声劝道:“哈哈……当作野史闲书来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

余夏聚精会神,根本没有听见这两人说的话。简单扫了几页后,她当机立断,朝着老板笑道:“老板,这本书我买了,多少钱?”

“二,二十文钱……”

“二十文钱?”

余夏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大叔按耐不住了,大手一拍,震地木桌差点起飞。他挑挑眉,语气不善:“老板,你还真敢说啊。”

余夏根本没有古代钱币的概念,根据她看电视剧的经验,用文作单位的,应该或许……不是很贵吧?

她悄悄扯了扯大叔地袖子,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二十文钱很贵吗?”

大叔复杂地扫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二十文钱可以买二斤大米或是半斤猪肉。”

余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跟现代的物价也差不多啊。

见少女这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理解一本书要花二斤大米的钱买是有多奢侈的事。大潘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极了:“总之,不值得。少看一点也不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堵住了,因为少女正用一副“可是我想要嘛!”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他,让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啥。

大潘咳了声,再一次拍了拍桌子,眼神凶狠地瞪向书摊老板:“十文钱,卖不卖?”

书摊老板:?

“卖,卖……!”他敢不卖的话估计要被掀摊子了!

欢天喜地地将书揣进兜里,余夏转头向大叔道谢:“谢谢你!对了……我之前留给你的手绳,虽然有点小,但也是纯金的,应该卖了一点钱吧?”

“手绳?”

大叔突然想起来他确实在家里地上捡到过一条系着珠子的红绳,但听见是余夏特地给他留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给我留的?为什么?”

“因为感谢你收留了我们啊?”

余夏见他掏了掏内兜,熟悉的金珠手绳静静躺在掌心。大叔撇开眼神,抿抿唇道:“我以为是你落下的。”

所以他就一直保管到现在吗?

余夏忍不住掩嘴笑出声:“真笨……正好,就当作这本书的谢礼啦!”

黄金的价值怎么想都远远超过十文钱太多。大叔直接忽略了那句真笨,扶额叹道:“所以说,放你一个人出来绝对会被骗的倾家荡产。”

“哈?我哪有这么笨!”

“连小孩都知道二十文钱值多少,你确实连笨都算不上了。”

“我,我只是不熟悉而已!”

两人边走边互相斗嘴,无忧只能默默拉着余夏的手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看上去很开心?

可是他不擅长说话,不擅长打猎,甚至——少年看向自己被余夏完全包裹住的小手。

他也想为余夏做些什么。

闹市中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余夏忽然迎面撞上乐什么人,只听什么东西碎了一地,她往后踉跄两步,好在被无忧及时扶住。

“你这丫头走路不长眼?撞到了我们家少爷了还——!”

对方的侍从围了上来,一双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余夏。他们看上去像是某个贵府的人,周围路人见到他们对峙,纷纷选择了绕开他们。

“阿大,对方是个小姑娘,别把人家吓坏了。”

说话的是侍从身后的青衣男子,只见他头戴玉冠,手持折扇,大摇大摆走上前来,一身布料极佳的衣裳也没能挡住他的大腹便便。

此人装模作样地笑着,肥肉堆积的脸上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余夏:“姑娘好生面熟,怕不是在哪见过?”

“……”余夏后退一步,摇头,“应该是,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男子呵呵笑了两声,啪地一下打开折扇,“等会儿一起上茶楼喝杯茶?”

“不必了……”

“先不要着急拒绝。”男子打断了他,朝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几人赶紧将地上打碎了的碎片收拾好,端正地呈上来。

“喏,这是我刚买的茶具,还没用上就打碎了。姑娘打算怎么赔我?”

锦盒里的碎片光看颜色和光泽就知道价值不菲,余夏咬唇,鼓起勇气对上那人的眼睛:“要多少钱?我可以赔。”

“二贯钱,赔的起么?”

再一次触及到知识盲区,余夏下意识望向大叔,却见他面色阴沉,暗暗朝她摇摇头,低声道:“我们赔不起的。”

那怎么办?她用眼神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

大叔攥住她的手腕,视线瞥向那个好整以待,从容地任由他们商量的男子。以他的侍从眼神偏离一瞬为信号,他赫然喊出一个字:“跑!”

“什么!”

男子也没想到他们会跑得如此果断,顿时气急败坏:“追!都给我去追!”

在人群中奔跑不是一件易事,更别提她还是个体力废物。后面追赶的侍从距离他们不过三米,余夏却感觉跑得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我,我快不行了!”

为了顾忌她的速度,大叔也放慢了步程不少。他刚想回头让她在坚持坚持,却发现那几个侍从不知何时已经快速接近过来——!

他赶紧将人藏在身后,一掌将最前头的人击飞。

“啊!”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惨叫。

对方一共有三人,对大潘来说也只是有点棘手的程度罢了。

“无忧!”大叔大喝一声,挡在他们身前,“保护好你的主人!”

“唔!”

无忧浑身一震,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躯紧紧护住余夏:“我知道!”

人群自动为他们让出了一块空地,余夏坐在地上总算缓了口气,她拉着无忧的手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我们先走——”

“余夏!”

不知从何处又窜出来一个穿着同样衣裳的侍从,那人朝余夏挥出长臂,眼看就要被抓住——!

“啊啊啊!”

那人却发出惨叫,另一只手下意识掐住这个咬住他手臂的少年。

无忧几乎是用尽全力死死咬住那人的手,缺了两颗牙齿让他力不从心,唯有用力气来弥补。那金色双兽瞳瞳孔如针尖般锋利,如同怒发冲冠的野兽,即使被掐住脖子也绝不松口,全身心只为击溃对方而行动着。

“啊啊啊!”

鲜血已经溢出,将袖口染红,那侍从面容狰狞,满眼痛苦,扯住无忧的头发试图将他扯开:“松开!快松开啊啊!”

少年俨然已经红了眼眶,从喉咙发出凶恶的低吼。即使平常再怎么温顺顺从,但在此刻,血液中属于狼的那一部分正在沸腾。

他本该是这样!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余夏!

“……忧!无忧!”

来自外界的声音荡进了发狂的大脑,无忧见到了余夏满是担忧的眼,她正在轻抚自己:“我没事!我们该跑了!”

大叔喘着粗气赶过来,二话不说扛起杀红了眼无忧就跑:“快走!”

那几个侍从都已经倒下,趁着男子还未追上来,此时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三人一溜烟跑到了离闹市足足有三条街的距离后才停下,余夏几乎喘不上来气,悲哀地感叹自己怎么走哪哪惹事。

她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惹祸精”的人设了吗?

少年已经恢复了神智,又变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他坐在地上,耳朵毫无精神耷拉着,头垂得很低,躲避着大叔凌厉的视线。

“兽人伤人是死罪你知道吗?”

“还被那么多人看见,要是他们去报官,不光你会死,余夏也会被问责!”大叔简直恨铁不成钢,深呼吸了好几下。

无忧沉默了很久,血的气味还残留在嘴里。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

“才能保护余夏。”

他在强忍着,忍着内心强烈的不甘和后怕。他急迫地想要为余夏做些什么,可他太笨了,什么都不会!

他不想成为随时被丢弃的宠物,想要成为更有价值的……人。

“哈……”

又是一声叹息,大叔觉得自己又得老十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沉声道:“如果这次什么也没发生的话,我来教你吧。”

“教你保护自己,保护别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