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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没来由的,余夏从这双眼中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即将降临的味道,但它一闪而过,捕捉不及,再回过神来时只剩下那浅浅淡淡的笑意。

他抬手覆上她的双眼,嗓音在耳畔缓缓流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但是在那之前——”

“……”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种下种子就开始不断生根发芽,可一时又没有更多头绪推测他会干出些什么惊喜。视野陷入一片黑暗,隔着眼皮,能感受到他冰冰凉凉的手心。

他没有再说任何话,耳畔只剩下风声。即使眼睛被蒙住,余夏也能知道对方的视线始终都放在她身上。

“我们得先完成今天约会的最后一步。”

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太久,而且,也必须现在做才行。

“哗啦啦——”

风吹起,鸟兽惊起一大片,从远处的密林中冲向云霄,于黑夜中只剩下几点不起眼的黑影。而在这包围了四周的漫天红叶里,他的银发也随之一起摇曳。气息更近了,凉凉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带着冰冷的凉意,如同来自深海的水滴。

双唇交叠,五感皆在黑暗里的余夏只能感觉到唇上覆盖上了一层软软的东西,并不灼热,也并不暧昧的,这不是充满情愫的一个吻。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长久以来的夙愿。她听到了对方从胸膛深处发出了一声沉沉的长叹。

“啊……”

他终于松开了遮住她眼睛的手,那双莹润苍白的眼眸立刻映入眼中,蓄满了各种余夏看不懂的情绪。

他含糊不清地念着她的名字,一会儿是四季,一会儿又是小夏,嘴上在笑,可眼里却又溢着薄薄的悲戚,他抱着她的双手慢慢收紧,声音也是又哭又笑地那般起起伏伏。

“你喜欢我吗?以后也会一直喜欢我吗?”

“水里真的好冷,每天每天都好想见你。”

“一切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完成了你的愿望,你会明白只有我才能为你做到这一切。”

“……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他好像疯了一样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固执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化作摄人心魂的妖精钻进她的眼睛,大脑里,心里。他的表情没有起伏,无论语气再激烈再癫狂,也仍然是那副冰冷的面无表情——

“这是我为你送上的新年礼物。”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远方从侨州钟塔处传来了阵阵浑厚肃穆的钟声。

“铛——铛——”

“你会高兴吗?”

话音刚落,忽然,余夏听到一阵非常微弱且低鸣的轰动声——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远方……那大概是灏州的方向,迅速弥漫至整个天空,遮月蔽日,一时之间,黑暗笼罩了大地,大地上正庆祝着跨年的所有人们同一时间抬头望向天空,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云层,而是——

数量极其夸张的鸟群。

无数鸟群在天空振翅高飞,卷起阵阵狂风巨响,乌鸦在嚎叫,猎鹰在嘶鸣,这是一场鸟群的狂欢,黑羽如同雨点往下飘落,如同在下一场带来不详的黑雨。

“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鸟?”

“是报复!是那群畜牲的报复!”

声势浩大的鸟群齐齐飞往泸州的方向,天空真的开始下雨了,一开始只是一滴、两滴,紧接着便是倾盆而下的暴雨——只笼罩在泸州上空的暴雨,淅淅沥沥,配合着鸟群铺天盖地的振翅声,任谁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一场普通的雨。

“这是什么……?”

余夏睁大了眼睛,嗡鸣声不绝于耳,心脏跳得厉害,那挤压在胸腔中的不详预感总算在这一刻炸开,她一下揪住了眼前人的衣袖,声音不自觉放大,“你都做了什么!?”

舜没有回答她,只是远远地眺望远方,大雨正在持续,他不禁勾起了唇角,笑得是如此张狂。

他回过头时,眼中染上了血意,是这漫山遍野的红叶,也是曾经见过的一桩桩一件件血腥而又残酷的过去。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他笑着说道,发丝张牙舞爪地飞舞,张开手指向将天空彻底占据的鸟群,声音铿锵有力,在混乱之中也显得尤为响亮。

“消灭所有的害虫,建造出一个像沐霖城那样的家园。”

“所以……人族,都去死吧。”

他的确是疯了,疯到早在很久之前就诞生了消除全体人族的想法,但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能力,没有手段,在通过朝曦苑认识了隼冀遥……以及「破晓」反抗军后,他的这场计划才终于得以实现。

他的血液拥有毒性,并非是能够直接致人死亡的剧毒,而是一点点侵入体内,吞噬细胞和内脏,使人一点点在痛苦中病死的慢性毒,但血液没法长久保存,所以白术问——从余夏那学习了现代医术的「破晓」军医,用从舜身上抽取的大量血液重新制成了无味无色的“清水”。挑选好一个合适的日子后,便可以执行这项“清除人族计划”了。

今日便是执行这项计划的日子,在新年的凌晨,迎接属于他们兽人一族的……新生。

“看啊,这像不像是一场清扫污秽的新雨。”

“就像我们曾经的家一样,甘霖将会沐浴整个天下!”

“……”余夏看着面前笑得逐渐疯魔的人,浑身冷得如坠冰窟,她终于从震惊当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想要杀了全天下的人族吗!?”

“那些无辜的人,曾经帮助过兽人的人他们也该去死吗?”

她怒吼着,难以掩盖内心这股怒气。无差别杀人的他们此时又和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族有何区别!?

“战争总需要一些牺牲的,更何况,哪里还会有无辜的人族?”舜斩钉截铁地说道,似乎很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愤怒,“为何要生气?你不是站在兽人这一边吗?你不应该要欣喜才对吗?我替你完成了——”

余夏立刻打断了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目,怒意在眸中沸腾:“那我也是人族,你也要杀了我吗?”

“当然不——”

“对,就是这样。你连你自己的立场都没搞明白就扬言要杀了全天下的人。”她顿了顿,再抬眼时,眸光只剩下沉寂阴戾的雾霭,“我也只会说一遍——舜,当你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你就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你想要杀掉的全天下人,我都会救回来的。”

“绝不能……再让兽族的罪孽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