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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水到渠成(大叔番外)

大叔最近非常苦恼,苦恼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跟喜欢的人还处于追求的阶段,苦恼喜欢的人太受欢迎,情敌太多,每天都要早点回家以防有人偷家。更苦恼的是喜欢的人接收不到他的情谊,总是把他当作长辈一样,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

就比如现在,他炖了银耳羹给她送过来,门刚一打开,刚洗漱完的气息扑鼻而来,女子长发披散,只穿着单薄的长衫,甚至连腰带都没有系上,胸口露出大片肌肤,白里透红,出了一层薄汗,青丝贴在上面,蜿蜒缱绻。

她的头发还是湿湿的,正往下滴着水珠,滴落在胸口,又淌入更深的地方。不自觉之间,胸襟处已经被打湿一片,好似更透明了——她一边拿着巾帕擦拭头发,一边朝他笑道:“今天的夜宵终于来了,我一直等着呢。”

“……”

又是这样,大叔在心中叹了口气,非常自然地移开视线,将托盘递到她手上并嘱咐道:“趁热吃,不要又等到凉了稠了再吃,不然下次就不给你做了。”

“不会啦!上次只是意外!要是睡前没有吃到大叔做的夜宵,我感觉我一整晚都睡不好了!”

他笑了笑,即使唇角也只是上勾了5度。视线始终落在她笑得弯弯的眉眼,以及……半湿不干的头发。

“还有头发,记得擦干了再睡。”

如果不说的话,她肯定又会放任着它到自然干的。

“……”女子抬头,对上了他的双眼,兴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明亮,眼中似盈着光,让人看不太真切。她嘴角含笑,黛眉微挑,隐隐约约带着清香的潮湿气息朝他扑来,屋内的暖光似乎将身边的空气也烘暖,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抿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那你进来帮我擦?”

她这么说道,烛台上的蜡烛啪的一声,爆出了一粒火星子。

替她擦头发于大叔而言从来都不是什么麻烦事,倒不如说他很享受这种自然而然的温馨氛围,虽然用阿袁的话来讲他像在照顾女儿……但,谁家的女儿只比自己小三岁啊!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发丝在手心间摩擦,柔软的棉巾一缕一缕地擦拭,吸收着水分。他坐在床榻上,女子坐在他身侧,几乎是半倚靠在他身上的姿势。脑袋斜斜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捧着银耳羹一口一口吃着。

“不愧是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吃……嗯,入口即化!”

“那是当然。”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余夏的坐姿变得随意且慵懒,单腿放在榻上,衣衫下摆从中间分开,绣有云纹的衣料也如同云朵一般柔软绵滑,从膝盖上滑落,皱巴巴地卷在一起。

膝盖到小腿就这样暴露在他眼下,无瑕的雪白肌肤在昏黄灯光下细腻如同上好的白玉,而她又时不时地晃晃腿,那块挡住大腿的衣摆似乎也快要滑下来了。

“咳咳,你坐正一点,另一边擦不到了。”

大叔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她重新坐好,直到那一抹诱人肤色被遮挡,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到底懂不懂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很容易就——

“大叔。”她突然道,还是不肯好好坐,硬是挤到他胸前来,抬头盯着他的下巴,“虽然现在问有些奇怪……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是你梦想中的生活了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有些别扭地撇过头,半长不长的卷发留了条刚好可以扎起来的小揪揪,她特别喜欢揪着玩。

“有稳定的工作,有不漏风的房子,可以吃饱,可以社交,还可以自由自在……说实话,我的梦想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而现在的一切,放在一起,可能想都不敢想。”

怀里的女子笑了,软玉在怀,她的头发挠得他痒痒的:“没想到还有人梦想当上班族啊。”

战争结束后,大叔还是继续待在道馆里当武学老师,而余夏偶尔也会去给道馆的学生们讲点好玩的故事,上上思想与品德小课程——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心向党。

“……我这个年纪不出去干活待在家里带小孩吗?前几年已经带得够多了,现在不要再让我看到五岁以下的小孩了。”

“哈哈哈可是你现在的工作也还是相当于在带小孩啊。”一想到当初初见时一身煞气的山野莽夫现在也是这么个仪表堂堂的大丈夫,甚至还成了老师,这种巨大的反差确实谁也想不到。余夏扯了扯他的小辫,调侃道:“大叔耐心这么好,那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享福了。”

“……”

男人眸色一沉,圈住她动手动脚的手腕,低头望去,女子清清浅浅的眸光似乎藏着很多思绪,但他还是不敢确认,哪怕心脏现在跳得很快。

“生什么孩子,我去跟谁生孩子?”

“是啊,跟谁呢?”她还有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抬起,直接捧住了他的脸颊,让他没有办法再避开此时此刻一触即发的情愫,“大叔,你还想跟谁生呢?”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男人不顾一切地垂下头,吻上了那张过分莹润,比银耳羹都还要甜的双唇。并不游刃有余,反而略显几分毛头小子才有的失态,细细密密地舔吻,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红烛落下一滴烛泪,倒映在墙上的两道人影分开。男人喘着气,捧着她的脸庞一寸一寸摩挲着,仿若抚摸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若即若离,但又舍不得放手。

“……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是我有没有想好。”她从怀里坐起身,面对面之间,衣衫滑落,青丝千缕万缕散开,有的落在白玉盘上,有的落在他的眼前。她坐了上来,缱绻而又暧昧地攀上他的脖肩膀,在耳畔低语,“是你想好要怎样对我负责了吗?”

虽然主动的是她,但在烛光之下,她的面庞也早已红得似在滴血。

……此时一辆车飞速疾驰……

…………

从那之后,他们的相处方式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余夏故意闹出点值得吐槽的笑话,然后等着大叔又好笑又无奈地配合着她的表演。

他出门去道场巡视时,她偶尔也会跟着一起去,十指相扣着,被底下的学生们看到了还会被调侃他们的长赢师父终于长出息追到了师娘了,被不断追问他们的婚宴什么时候举办。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好似他们从相遇之处起,就该走到一起,成为彼此之间相互扶持的一对夫妻。有时候大叔会问她什么时候决定和他在一起的,她倒是会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好像没办法想象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而且很早的时候就……那个了啊。倒是你,总是假装不知道我的暗示,我还以为——”

原来是这样。

大叔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迟钝,想得太多反而还不是什么好事。但看着她有些埋怨的小表情,他还是忍不住笑出来,自然地将她抱紧怀里,摸了摸脑袋。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们关系的转变自然到,直到他们真的举办了婚宴,穿上了婚服,拜了天地,那些情敌们才终于接受了他们已经败北的事实。

“哈哈……你看无忧那小子,从婚宴开始到现在,一直搁那磨牙呢。你可要小心点,那小子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阿袁过来给他们敬酒,视线扫过好友身上鲜红的婚服,笑容中多多少少浮起了苦涩,“我一点都不意外大小姐选了你,其他人也都知道,大小姐她对你的态度跟对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她跟了你我放心,别的也不多说了,先喝了这杯酒吧。”

大叔也不再多说,酒杯一碰,正如那句话一样,什么话都在酒里了。

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娘子披着红盖头坐在新房内,居然真的老老实实没有自己掀开,他还以为她肯定会耐不住无聊的。

“……抱歉,让你久等了。”

大叔在她身边坐下,事到如今了才突然觉得紧张。拿起秤杆时忽然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他挑开了那块红盖头,他的新娘子抬眸,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微扬间美若桃花,凤冠霞帔,如火一般炽艳,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他们行了合卺之礼,又互相剪下一小缕发丝用以红绳束在一起,完成合鬓。

“还有别的什么规矩吗?”

他们互相对视着,彼此都从对方眼里望见了跳跃的火苗和快要溢出来的情动。他将她的手锁在掌心,一刻都不想分离。

“大概没了吧?”她笑了笑,开玩笑道,头上的凤钗步摇也跟着轻晃,“唉……这下真的没法逃了。”

“你还想逃哪里去?”大叔替她摘下繁琐的头饰,直到长发散落,挂在床帘上的红帐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

烛火摇曳,黑影婆娑,他们共同沐浴在满天的红纱和花烛之中,耳鬓厮磨,浓情蜜意。

“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小夏……娘子…我……”

“我爱你。”

“我也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