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就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强行展开尬聊。
江得意最先端不住，压着嗓音悄悄问秦立：“咱不是来溜旱冰的吗？”
他们晚上10点得回家，现在已经过8点了，春宵苦短啊大兄弟！
秦立也压低声音回：“急什么，旱冰啥时候不能溜？”
江得意：？
他看看忽然变得很陌生的秦立，再转头看看亭亭玉立的苗小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艹！自己的好哥们进化成舔狗了！
刹那间，江得意审视秦立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鄙夷归鄙夷，兄弟要当舔狗，他能怎么办，只能舍命相陪了。
就这么聊了快一个小时，就在秦立快要找不到话题时，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胡小素和几个朋友，一群十几岁、穿得花里胡哨又长得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呼啦啦地从远处走来，本还有说有笑，有人在胡小素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胡小素看向苗小霜这边，一秒变脸。
随后，胡小素大步朝着苗小霜走过去。
秦立赶紧以手肘戳了戳正生无可恋的江得意，“那个是不是你的邻居小素姐？”
江得意扭头，瞅了一秒，嘿一声，“还真是小素姐。”
江得意立刻朝胡小素招手，“小素姐，好巧呀！”
胡小素刚只顾盯着苗小霜，没留意到其他人，听到江得意的声音，不由怔了怔，脸上绽出笑容，“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江得意很大方地给胡小素介绍身边的几个人，“跟朋友玩呗，这秦立，我哥们，你见过的，这是苗小霜，我小学同学，这……”介绍到那位英俊小伙时，江得意卡了一下壳，“苗小霜的同学，都一起玩的。”
苗小霜跟江得意认识，这就让胡小素有点犯了难。
苗小霜其实也第一眼认出了胡小素，她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微微往后退了半步，有点紧张。
她哪会感觉不出胡小素是奔着她来的。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不一定有多么人情练达，但极其敏感。
空气一不对劲，他们就能嗅到气息。
苗小霜不知道，或者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确定，绕着胡小素走准没错。
不料今天被人堵到脸上来了。
现场的空气僵滞了大约一秒钟。
秦立开口：“小素姐，江得意说有话想跟你说。”
江得意：“啊？”
秦立看向江得意：“你昨天才跟我提的，你忘了？”
江得意：“哈？”
他忘什么了他忘？他提过个啥？
秦立又问胡小素：“小素姐，现在方便吗？”
说话的同时伸手在背后悄悄怼了一下江得意。
江得意：“小素姐，就聊一会儿呗，咱也挺久没见了。”
胡小素看了看苗小霜，苗小霜顿时像全身的毛都炸起的猫，不敢直视胡小素。
胡小素回两人：“好啊，咱们去那边呗。”
待胡小素转身，苗小霜才轻不可察地松一口气。
三人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江得意转头看秦立，秦立也看着江得意，两人默默无言，都在用眼神疯狂明示“请开始你的表演”。
胡小素则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江得意：这特么，不是秦立非要拉他来的吗？
江得意一边腹诽，轻咳一声，转向胡小素，笑道：“小素姐，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姐姐又出嫁啦？”
胡小素当场给他一个白眼，“你好好说话，什么叫又出嫁？”
江得意：“我错了我错了——你又一个姐姐出嫁啦？”
胡小素：“你是说我四姐吧，她去年结的婚。”
江得意点头：“哦哦。”
江得意不好意思继续问了，人家姐姐结婚，跟他有啥关系呢？
但胡小素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早跟她说那男的不是好东西，结婚前我就听说他外边有三儿了，上个月被我四姐抓了个正着，她还反过来打我四姐。”
前面几个姐姐出嫁得早，胡小素和四姐关系最亲，四姐结婚前交了几任男朋友，每次感情上出问题，都是跟胡小素吐槽的。
秦立、江得意：“……”
这，这话他们真没法接。
胡小素似乎也不需要他们接话，只是单纯地想发泄一下，恨恨地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立、江得意：Emmmm……
胡小素说完，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两个还没成形的男人，又道：“你们以后可别变成那种不是东西的男人。”
“那，”秦立问，“你其他姐姐呢？”
胡小素没明白：“她们怎么？”
秦立：“她们的老公也都不是好人吗？”
胡小素想了想，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江得意汗颜，这就是为什么长大后，他不再跟胡小素混一起的原因。
真的很难聊。
胡小素张了张嘴，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有些事，不能跟外人说。
比如，她的大姐夫，刚和她大姐结婚不久，一次陪她大姐回娘家，和她独处时，尝试过对她动手动脚。
她打小性子就烈，当即大闹，去跟大姐告状，大姐听了她的话，反过来训斥她，说小孩子不懂事。
不过，这给了大姐夫一个讯号，大姐夫至少自此不对她轻易乱来了。
她的几个姐夫确实帮了他们家不少，比如给她妈妈钱，比如给她壮声势，让她在小孩子里称王称霸。而姐姐们和她私底下受的委屈，只能自己忍着。
秦立听懂了胡小素没说出来的话，又说：“小素姐，我觉得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有主见，有个性，敢作敢为。”
江得意和胡小素都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立。
这……什么情况？
胡小素：“你叫秦立是吧？我对你这一款没兴趣。”
江得意：“噗——”
江得意险些笑出声来，顾虑到此时此刻的气氛，生生憋住了。
秦立笑了笑，“小素姐，我不是要追你。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亲眼看到你的姐姐们都不幸福，为什么不试着过得比她们更好一点？”
秦立：“江得意是你的朋友，我是他的朋友，那么我也是你的朋友。以后有事，可以跟我们说，也许我们帮得上忙呢。遇到过不去的坎，别着急，试着多想想，可能还有别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