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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弯弯上下扫了老妇人一眼,衣服华美倒是不像府上的家仆,她垂下眼眸,绷直的嘴唇微微启开。

“你讨厌我?”她声音很淡,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老嬷嬷轻笑一声,趾高气扬地不将她放在眼里底,“那是自然,你要知道,我可是养过当朝公主的。”

她这么一说,少女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散开了迷雾,一丝精光从眼底闪过。

“就是你拐走她的,说什么养?”

“你……你在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她大惊失色,喘息未定,连忙将脸转过去,将饭打散在地。

鹤弯弯依稀记得小时候她和云都真正的公主被绑在一起,她窥见了仓库外女人的脸。

“我看到你把她抱走了。”

“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可是云都公主的救命恩人,你算得了什么,一个低贱异姓王爷的金丝雀?”

她嘲弄地看着少女美艳绝伦的脸颊,手死死地捏着锦帕。

“只要你带我出去,无论生死,与你无关,我也不会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少女侧过脸,冷淡地与她说道。

老嬷嬷思忖半刻,转过身缓慢地捡起地上的碗筷,脸上瞬间换上阿谀奉承的笑容。

“小姐,老奴给您端饭,您不吃就算了倒也不必泼在老奴的身上。”

鹤弯弯抬眸,傅潮的面容映入眼帘,她都吸一口气,她不知道傅潮何时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那些话听入耳中。

跨过门槛,老嬷嬷被矜贵傲世的男人遣散。

傅潮扫了一眼地上的白米粥,手指若有若无地扭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墨眸暗沉,像是陷入泥潭,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不慌不忙地走近少女的床沿,凝视着白皙手腕上被红绳磨出来的红印子。

才将目光移到少女的脸颊上,倏然俯下身子,双指掐着少女的双颊,目光豁然阴鸷冷怕。

清冷的气息就好似他的人一般。

“想跑?”

冷飕飕的话好似与当日城门的场景一模一样,让少女紧蹙柳眉。

“放开我!”少女被他的手指掐得下颌酸,泪花在眼尾打转。

他勾笑一声,冷到了骨子里,“真当本王耳聋?”

他早就在门外站着了。

鹤弯弯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偷听的混蛋,我说得又没错!”

谁知,男人的脸颊猛地靠近少女的眼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好似都能看到男人脸上细微的毛孔。

“呃!”

少女感觉自己的下巴瞬间脱离,眼泪再也框不住,直愣愣地浸湿在红丝上。

他手指摩挲在少女脱臼的下颌,霎时松手,傲气慵懒地坐在床沿。

傅潮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瞥了一眼少女,勾起了的笑陷入迷雾,“本王知道。”

“用不着你说。”

“因为,就是本王安排的。”

他笑得很浅,却浮现着鬼厉的邪气。

鹤弯弯惊慌失措地望着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腰肢被他的大掌禁锢,男人低浅的笑在她的耳边徘徊。

“你们被绑架的时候,本王还是朝中武官,可不喜皇帝老儿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儿,顽皮又爱胡闹,我便从贫民窟里找来了你,谋划了一场绑架案。”

“你鹤弯弯区区一个无名之辈怎么会被皇帝赏识当了十年的公主?”

“都是本王!你该对本王扣头谢恩,而不是做无谓的反抗。”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宛如千刃刀柄插入她的胸口,压得少女喘不过气来。

傅潮眼底星空弥漫倒映着少女失魂的神色,那幅我见犹怜的面容,真让人爱不释手。

他将少女脱臼的下颌掰回正位。

鹤弯弯酸疼得厉害,怒目圆睁,“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不需要你的恩赐。可能当时我也可以回家,我不是贫民窟的野孩子!”

她依稀记得,她被抱走的时候,好像有妇人在呼喊,声音很小,导致她过了这么多年也忘了。

当纷至沓来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好,那妇人的声音又好似回到她的耳中。

男人看着她,“哦?”

“是附属国的父母吗?”

“那真是完蛋了!”他像魔鬼一样亲吻少女眼尾的泪珠,“本王前不久灭了一国,估计你的父母也死了吧。”

他找过她的亲生父母,可是一旦想到她回到千里之外的国家,他就狠不下心。

占有欲比私念更为旺盛。

所以,他把那个国家给灭了,灭了少女唯一的幻想。

少女腰间一抽,玉佩到了傅潮的手里。

傅潮上下打量着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赫然刻着“鹤”姓氏,据他所知,鹤姓在大陆上存在的家族很少,非富即贵。

主要就盘踞在那一个国家。

现在去,不复存在了。

鹤弯弯听到男人丧心病狂的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少女身子不断地挣扎,“你放开我,傅潮!你凭什么这么做!?”

他闲散地勾起笑容,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另一手里的玉佩被他紧紧地遏在手心。

“皇帝给的任务,本王怎能不从?”

“而,给予本王的愿望是——娶你。可他不守信用,骗本王。”

“不听话的傀儡,不要也罢。”傅潮猩红的眸子隐藏着冲动的情绪。

“乖孩子,我们会成亲的,忘掉找你父母的事情吧,你只能依靠我——傅潮!”

男人紧紧地盯着少女的眼瞳,好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便起身离开。

耳后突然传来少女的怒吼声,声嘶力竭的悲痛感让人心脏抽疼。

“傅潮,奸逆小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男人目光倾斜下意识地看了屋内一眼,心逐渐放缓,轻缓地启唇,“比死,那本王早死透了。”

“乖乖做新娘,别—折—腾——”

他将后面三个字拉得很长,咬牙切齿地咬噬感带着狠厉,好似一泼冷水洒在愤怒人的身上,彻骨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