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
仅隔了一日,流萤流羽便来了消息。
两人已经办好差事,寻着踪迹到了盛逸尘所在的驿站。
担心突然出现显得唐突,会破坏盛逸尘的人设。
也怕吓着秦五月。
因此只在附近,并未现身。
林锦州得着消息,立刻与二人见面。
这次两人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是因得着两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第一件,他们查到了鎏金铜佛出自大夏国。
流萤流羽姐弟二人当初按照盛逸尘的吩咐把守吴州各个城门。
但阴差阳错,古董案先行告破。
原本打听到的有一批古董要运出城的消息几乎毫无作用。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并非有假。
几日后,他们确实等到了运送古董的车。
那辆车极为不起眼,表面上装着泔水垃圾,混杂在一众出城的人群中。
若不是流羽心细,发现了车辙与车本身的重量不符,那辆车几乎已经要蒙混过关了。
而这一批古董,没有一件出自吴州。
仿佛与吴州的古董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造型与大盛朝的风格完全不同。
顺着这条线索查去,发现这些东西竟然出自大盛南临的小国南州。
南州国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而且整个国家有一半的土地常年处于瘴气之中。
因此并不富庶。
集满国之力恐怕都抵不上一个吴州。
自从大盛建国以来,南州俯首称臣,连年进贡,也从不惹是生非。
称得上是大盛朝的好邻居。
这样一个小国,能搜刮出几件了不得的古董已实属不易。
流萤流羽悄悄潜入南州打听线索。
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了极为有用的消息。
这已经不是南州第一次运送古董出去了。
他们的目的地也不是吴州的鬼市,而是大夏国。
而背后操纵古董案的人派去南州的排头显然不如大盛的精干。
被流萤流羽逮到后,在他的身上同样也搜到了一枚鎏金铜佛。
几个回合的审问过后,那个排头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除了说出了东西是运往大夏国之外,他身上鎏金铜佛的出处也有了线索。
这个鎏金铜佛是大夏国一个叫天一教的信物。
天一教虽然在大夏国,但教徒却四散各处。
而且表面上只是传播道教,对外的名声一直很好。
不过教派内却阶级明确,等级森严。
而排头只是一个统称。
他们这些被派往小地方的排头,不过是教派里最边缘的人物。
虽然能得到的消息有限,但这对流萤流羽来说已经是惊人的突破了。
这一突破就如一道惊雷,以后是要炸响在大盛朝的上方。
就当他们马不停蹄准备回禀盛逸尘的时候,第二件大事突然而至。
都城并不知晓盛逸尘与秦五月在一处,因此信使是在半途中先遇到流萤流羽的。
信中内容是:大盛陛下染病,招三皇子速速回都城。
当林锦州与流萤流羽姐弟二人汇合的时候,盛逸尘正在犹豫如何向秦五月开口坦诚自己的身份,让她能快些接受。
毕竟自己是她嘴里行为不端,杀人如麻,肥头大耳的豫王,而且家中还豢养好几十个中年美妇人。
巨大的落差可能会给她造成严重的影响。
万一没说明白,再动了武,伤了身子,得不偿失。
看着秦五月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他忽然生出一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安稳。
如果岁月可停留,无需情真共白首。
停在这一刹那便好。
他不是豫王,她也不是秦家姑娘。
他们只是俗世凡尘的两个人。
白日里他劳作,她煮汤。
到了晚上,两个人满含爱意,秉烛对望。
他们之间没有长辈的权利交易,无需陷入旁人的尔虞我诈,更不用面对小人的计谋。
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该有多好啊!
秦五月心中亦然。
她这几日的忙碌更像告别。
爱却无法得的不甘时刻在心中翻滚。
幸好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解决掉麻烦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两个人寻了个机会想要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盛逸尘打算越早说越好,两个人以后要共同面对。
秦五月却觉得拖的越久越好,还能再享受这片刻的时光。
于是两个人的画风从自然开始变得奇怪。
盛逸尘几次伸手想要喊秦五月说说话。
秦五月却看见当做没看见,一会儿东摸摸一会儿西看看,偏不停下来。
他说:“你过来,我这里有些疼。”
她说:“你等等,我刚想起来我煲的汤快要好了。”
他说:“我有些饿了。”
她说:“我让瑶光给你备饭。”
他说:“你看看我眼睛怎么了?”
她说:“我眼睛也有点儿不舒服,看不了你的。”
“那我给你看看?”
“不用,我自己对着镜子看。”
两个人的对话,句句问,句句有回应,就是人不在一处。
实在没有办法,盛逸尘直接叫住了秦五月。
秦五月装傻充愣“啊?”了一声,才别别扭扭的看向盛逸尘。
让他误以为她是因为害羞才这般。
他拍拍床沿,温柔说道:“你过来,与我一同坐坐。”
秦五月还想推脱,他要挟道:“你若是不过来,我就下床将你擒过来,反正我的腿伤还没好,真因此瘸了你就负责一辈子。”
说着,掀开被子,作势下床。
其实他的上经过几日的将养,已经好的差不多。
除了胳膊有一处骨折,后背有大面积擦伤外,腿却是好的最快的地方。
如今早就能自由行走。
但是他很享受秦五月的关心,便一直装作伤情严重的模样。
秦五月知他说得出做得出,也不敢再别扭,直接朝床边走去。
“你坐下。”盛逸尘身体背靠颈枕,将被子向里拽了拽说道。
秦五月顺势坐下,不过与盛逸尘期盼的理想距离还差了些距离,几乎快到床尾。
盛逸尘无奈的笑了笑。
他近几日的心情很好,不时的总会傻笑一番,待自己反应过来时总会有些吃惊。
但这种情形却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让他几乎觉得自己一定是生了某种病。
笑过后,他自觉失态,赶紧收敛。
不自觉的挠了挠头,有几分不自在,想了想说道:“我有事情与你说。”
秦五月一听,深觉两人有些默契,点了点头也道:“我也有事情与你说。”
“那你先说吧。”盛逸尘道。
毕竟自己是男子,女子为先。
秦五月摇了摇头:“还是你先说吧。”
她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