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鸿因为侯府的婉拒，眼瞅着盛逸霆进了门，而自己被拦在了外面。
但这个结果是他能想象的到的。
毕竟盛逸尘还在侯府。
他又在侯府门前徘徊了一阵儿，听说秦五月确实无碍之后，悄然离开。
回到了文秀院，见白涧此刻正和大理寺卿在院中盘查院中的绣娘和一干人等。
白鸦鸿走上前，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一个一个的审问，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白涧叹了口气，有些发愁。
断案本不是自己擅长之事，可眼下也无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
不过，幸好大理寺卿来的及时。
这位大理寺卿姓仇名清。
原本这种事情是不需要他亲自来审问的。
可谁让此事牵扯到了豫王和未来的王妃呢？
自己想不来也不行了。
“看来，那两个可疑的人并不曾与文秀院的人有瓜葛，那定是筹谋了许久了。”
仇清紧皱眉头。
白涧点头，试探着问道：“那是否撒出去些人手，查探查探附近可疑的人？”
仇清抬头看了看天色：“来时已经派了人出去，算时辰，恐怕也不容乐观。”
沉默良久的白鸦鸿向前跨了一步，对白涧和仇清拱手施礼：“仇大人，二叔，小子有一个念头，不知道可否能说出来？”
仇清对白鸦鸿的印象不错，闻言便乐呵呵的说道：“贤侄但说无妨，若是能助大理寺破案，本官去圣上面前给你请功。”
白鸦鸿没有客气，而是直接说道：“仇大人，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此事蓄谋已久，那么他们那边一定不只是那两个假扮小厮的人。他们一定有一个非常严密的计划和目的。而那两个小厮能全身而退，证明有人接应。能在都城，有人接应还不被发现的地方，要么就是鱼龙混杂不能立刻清查之地，要么就是高门大户不可随意探查之地。”
仇清听的频频点头，说的有道理啊。
鱼龙混杂的地方说白了不外乎秦楼楚馆之地。
想要查，费些功夫也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可这高门大户要想查，那可就难多了。
见他面露难色，白涧问道：“仇大人可有为难之处？”
仇清将自己的顾虑说了。
白鸦鸿直接道：“若是大人为难，我可以替大人想些法子，毕竟今日之事我与叔父也在场，不能袖手旁观。”
仇清面露喜色，但随即摆了摆手：“那怎么好意思，这毕竟是大理寺的案子，回头还要向陛下、贵妃娘娘和豫王秦家姑娘交代。”
这大理寺卿已经将圆滑二字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
白鸦鸿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低声道：“请仇大人放心，我出手不过是替我和叔父证明个清白罢了。此事若是解决了，那一定是大理寺的功劳，同我没有半分关系。”
“那怎么好意思呢？”
白涧心中吐槽，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还说助大理寺破案给请功的，记性可真够差的，这么快就忘了。
白鸦鸿立刻拱手：“那我现在就去办，赶在明日，希望可以给仇大人一个交代。”
仇清立刻低声道谢。
三人商议完毕，白鸦鸿出门布置，仇清领着人去了附近热闹的秦楼楚馆抓可疑的人。
白涧见自己已经无事，嘱咐吴静娘将文秀院尽快恢复，随后也回了国公府。
吴静娘看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文秀院，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
入夜，都城安静的与平日无异。
白鸦鸿在吴静娘的房中出神的看着角落里摆放的一幅绣品。
吴静娘端着一盆水走进屋中，看见白鸦鸿并无半分惊讶，只是将关门的速度变得快和轻了许多。
见他出神，她柔声细语道：“那是秦五月绣的，与往日比，进步很大。”
“你说你若知道真相，会怪我吗？”
白鸦鸿没有接吴静娘的话，而是喃喃发问。
吴静娘沉默下来。
若是违心回答，无济于事。
若是如实回答，又忍不下心。
“其实，公子自己心中早就清楚了。”她终是说道。
是啊，自己在决定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白鸦鸿自嘲一笑。
也许期待的并不是她会怪他，而是害怕她根本就不想去怪他。
有些人被放在心里才有情绪。
将头转过来看向吴静娘，白鸦鸿淡淡道：“小龙和小虎恐怕要...”
“公子！”吴静娘打断他。
“我们的命都是公子的，无论何时要，公子都可以随便拿去。”
吴静娘看着白鸦鸿定定说道。
“更何况，我们是为了给家人报仇，就算死也是为了家人而死，公子无需心生负担。”
白鸦鸿叹了口气，收敛起不忍的神色，沉声说道：“好，今夜便去办吧，明日要给大理寺一个惊喜！”
吴静娘的眼中也露出了少有的狠戾和讥嘲：“是啊，也给那个狗皇帝一个惊喜！”
......
“那个丫头如何了？”秋贵妃斜倚在暖踏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常嬷嬷正指挥着宫女嬷嬷给贵妃备寝，闻言立刻回道：“听传过来的意思是已经无大碍了，说豫王救的及时，没伤到心肺，只是被呛了几口，晕过去而已。”
秋贵妃有些可惜的啧了一声，在屋中和谐的气氛里显得分外刺耳。
“可惜了。”她自言自语。
可惜了她没被呛死。
“陛下如今已经得知了消息，责令大理寺三日内破案，若是抓不到凶手，整个大理寺都会遭殃。”
提到大理寺，秋贵妃坐直了些身子，想了想又歪躺了回去。
那也无妨，大理寺总归不是吃闲饭的。
不过，三日若真是没有一点儿线索，抓不到人，那安插进去的人恐怕也会收到牵连。
看来，得与大哥说一说，提前打个招呼，让那人有些准备才是。
“那个逆子呢？”秋贵妃又问道。
常嬷嬷老实回道：“大殿下一直未露面。”
秋贵妃面色不悦：“还真成了逆子了，在文秀院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黑脸，也不关心我是不是被吓到了，明里暗里的让我离远些，我还真是生出了一个好儿子。”
常嬷嬷有心劝，但知道劝也是白劝，便也不费力气了。
母子再有愁，时间长了也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