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凡几步上前，看向显微镜镜头下面。
“有些眼熟，这东西。”
“嗯，你再看看！”
“这是——炽胶？！”叶晓凡询问着看向陈然。对于炽胶，叶晓凡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但自从进入炼体一重境大成，师父姬辰便很少给他服用，说是根基基本塑型完成，他也知道这炽胶越早使用对身体强度的提升作用越大。所以，姬辰便将炽胶收了起来，说是留作日后他用。不过，叶晓凡曾猜测大抵也是因为这炽胶所剩不多的缘故。
“不错。说起来好几年前了，当初这块炽胶还是你给的。”陈然一脸满意的表情，似能追忆起往昔，那一年叶晓凡还是一名初一学生，交给他一块锡箔纸，里面包着的东西正是这块炽胶，那时的叶晓凡很稚嫩，刚刚接触实验课题，武学也堪堪起步，一些武学理论可能还不如他这个门外汉。
\"老师，这真是那块炽胶？”叶晓凡问道。
“当然，晶元这种东西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
说起来，陈然手中曾经还有过另一件堪比晶元的东西，叶晓凡从龙御别墅二楼带给他的菱形鳞片，不过没多久就还了回去。再后来，他曾经见到过一次，不过那片鳞已然成了黎洛脖子上的挂链。
对于叶晓凡而言，当初也正是基于陈然对那鳞片的鉴定才让他最终确信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的师父竟然是异族。
见叶晓凡陷入追忆，陈然继续说道：“当初为了研究它，我可是花费了三年多时间来翻阅资料，终于在上周取得突破性进展。”
叶晓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细看下发现，镜头下的炽胶比起当初给他那会儿小了一圈，当初有指甲盖大小，如今只有不到纽扣大。
叶晓凡正要拣起来仔细研究，登时被陈然一手捉住胳膊拉开，“别动手，污染标本。”
一边说着，陈然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一丁点儿炽胶夹了起来，放进一旁盛着液体的玻璃容器中，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嗔道：“孙老师没教你实验流程吗？这能下手吗？真是！”
“就剩这么一点儿了，至于吗？”叶晓凡小声嘀咕道。
“无知！你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陈然抬头瞥了叶晓凡一眼，旋即从从不远处的试验台下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
“呐，这是我去年研究炽胶后开发出来的产品，还没有投放外面。”
说着，陈然直接将塑料袋提手送到叶晓凡手里，“先给你用吧，能延缓衰老，促进身体组织恢复，好东西！”
叶晓凡打开塑料袋口，能问到一股隐隐的中药味道。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拿校办工厂？不会是拿我做人体实验吧？”
“不用拉倒！”说着陈然便想夺过来，被叶晓凡左右摇摆躲开。
“外头有两家公司找过我谈过，我都没同意。便宜你小子了，还卖乖！
你还记得原来我以前用过你那个药浴的方子了么？那会儿我就发现化学是一门挣钱的专业，那回我研发了一种能提高身体免疫力的药物，中药剂，嗯，吉鲁制药找到我，买了十年的专利使用权，嗯，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没事，后来呢？您赚了多少？”
“什么赚多少，我是老师，怎么能一心想着赚钱呢？我只是教学研究的同时顺便变点现，是给学校变现。”
“我明白！”叶晓凡一脸坚信。对于陈然，乃至整个义正中学的老师，他自是十分了解，这里每个人的首要目标都是教育学生，为了赚钱搞研究的做法虽然在外面很多学校都有，义正本身教学实验也缺钱，但赤裸裸的以挣钱为目的多少有些被认为不务正业，让其他老师看不起，总之，跟义正的老师谈钱——俗！
这时，陈然淡淡说道：“嗯，挣了三千万吧。”
“啥？——”叶晓凡一时有些愣神，居然这么多钱。
“不说这些小事。反正我告诉你，这袋子东西拿到市面上是奇货可居。除了给你小子留着点，都给你们朱老师了。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衰老吗？”
叶晓凡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坐到一旁的转椅上专心聆听。
“好像我跟你提过，我从炽胶中提炼出了一种酶细胞，这种细胞的存在才使得深海章鱼王拥有了逆天的细胞修复力。”
叶晓凡点头，他清晰记得那是初二上学期时的事，当初这位陈老师还曾设想培养出这种酶细胞来，应用到临床医学上。
“后来的研究证明这种酶细胞还有很多奇特功能，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它的培养方法，直到去年才有所突破。”
“这东西比那金疮药好多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这种酶培养起来还是相当麻烦，目前没办法量产。”说着陈然摇了摇头，将玻璃容器放到墙柜的箱子里锁好，又从抽屉中取出一块切片放到了显微镜下。
看着陈然依然故我的模样，叶晓凡微微有些感动。今天本来是想来道个别的，眼下直接是被代入了观众的角色。看着陈然不停地摆弄起显微镜，叶晓凡忍不住想关心一下这位熟悉老师：
“那个，陈老师，你也不小了——”
“晓凡，你看。”陈然直接打断了叶晓凡，指着显微镜说道。
叶晓凡再次凑上前去，透过镜头看去是一个细胞器模样的微观世界。
“这是细胞里面线状染色体末端的dNA蛋白质复合体，我跟你提过，有些报告中叫它“端粒子”。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几年的熏陶下，叶晓凡对于生物化学一科有一定研究，基本理论知识是掌握了的，但眼前是什么人？陈然——生物界最为年轻的泰斗级人物，他的问题是一个外行人能一眼看出来的？
关于端粒子叶晓凡了解过，细胞端粒子的分裂速度和蛋白质的复合速度决定了一个生物个体的寿命长度，端粒子的分裂次数基本固定，所以分裂复合速度越慢，物种的自然寿命就越长。但眼下标本有什么问题呢？
“我们人体随着细胞的代谢，端粒子不断分裂磨损，磨损越多，细胞寿命就越短，表现出来就是身体在衰老。一般一个人一生中端粒子分裂最多五十次，两年一次。但在这种细胞酶的作用下，端粒子的分裂近乎停滞。
目前我还不好确定这其中细胞酶的作用占比有多大，深海章鱼王的细胞本身是否还有着特殊性。有一点已经证实了的，就是起码这种炽胶的细胞酶能有效延缓端粒子的分裂期。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
叶晓凡看着陈然的眼神，不知怎的，有那么一瞬像是看到了杜大海。
这时，陈然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吗？如果再有十到二十年的时间，我希望能完成这个课题的研究，此生就无憾了！”
这晚，叶晓凡基本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完陈然一个个地介绍自己的研究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