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挽月的嘴巴从始至终闭着，从未开合，何况她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恰好抬头看柳挽月，她看见她的嘴巴根本就没有动。
所以，这是腹语吗？
难道柳挽月当初丢下星星一个人出去后，因为什么不可抗力，导致嗓子出了什么问题吗所以学习了腹语？
余绅这么猜，也就这么说了，但压根不足以安慰失魂落魄的林秋文。
林秋文态度很坚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的回答，直接在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根本不是我在末日前曾听见过的柳挽月的音色。”
“腹语的话，和嗓子说话当然会有区别啊，你说话和唱歌都可能不一样，何况腹部发声和嗓子发声的区别，别多想，你状态不好，是不是不小心有些记忆混乱，出现幻觉了，要不然先去睡一觉恢复一下精力？”
成功劝解了林秋文去休息，眼看着她神情不太安稳地睡下，余绅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
在林秋雯的讲述中，因为情绪激动，他听到了只言片语。
那些只言片语组合起来，他发现柳挽月的最大疑点就是她不掩饰自己的异常，并且仿佛习以为常，要么就是信誓旦旦没人能动她，要么就是她蠢到认定这个状态是正常的，没人看的出来。
而柳挽月嗓子不能用却能发声，是因为学过腹语吗？不可能，过去没有听说她有这个技能，一般人也不会去学，腹语的难度也不低，不可能短时间学会。
而且，什么情况下，会无法说话呢？
余绅不敢想象。
事实上，他对于柳女士失踪后的生存状态也是抱有消极态度的，他们统一认为柳挽月凶多吉少，也许很可能已经死在了外面。
而林秋文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末日以来，大喜大悲，余绅前些天就发觉了一些不对的苗头，所以他只能先哄骗着安抚。
他心中耿耿于怀的是林秋文昏睡之前念念不忘说的一句话，她说：“柳挽月说，儿子不适合养在身边。他会吃掉我们的？她说的是真的吗？”
余绅当然是说“假的，是幻觉，是骗人的”用这些话术把妻子蒙骗过去了。
他心中几乎以为自己和楼上这个邻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然，末日之下，没有人的精神状态能够完全健康，他脑海中也有一个离谱的猜想，那就是柳挽月会不会在受伤感染病毒之后产生了异变，很多人在熬过污染后会拥有什么奇怪的异能。
另外柳挽月吓唬妻子的原因也能猜测一些：也许是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也许是后悔过去错误的选择，所以没有理由地埋怨到了第一个见到的故人。
假如邻居当初帮忙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孤身一人，丢下无力谋生的婴儿和很可能会有危险的狗，就不至于外出受很多苦……
像这种把负面情绪的责任转移到别人头上，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也是很正常的一种推卸责任。
因为越想越有莫须有的仇恨，所以才挑拨他们楼下，类似报复一样说瞎话，欺骗他们，建议他们要把儿子交出去，给不靠谱的基地实验，把控制儿子死活的权益交出去。
如果他信了，那他就真的是过分天真了。
何况这种没有把握的傻事，他不会去做的。想到这里，余绅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情绪不安的妻子，握紧了她的手。
只有她才会做那种没有把握的傻事吧？
她的小心机，结婚前他就知道，然后他好奇，他喜欢，他甚至放纵了她的小小自以为是，变相的同意了。
所以，事到如今，作为一个丈夫，他想要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庭，哪怕是末日，他也会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儿，尽管儿子已经变成了丧尸，做父亲的依然不会想要放弃自己的儿子。
林秋文昏迷中还在说着梦话，余绅凑过去听。
“丧尸，远离，儿子……”
竟然梦里依然记挂这些话吗？
他上前，抚平妻子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有我，好好睡吧，不要担心。”
抛弃已经变成丧尸的孩子，又或者寄望于狗狗联盟的不确定投票。
余绅摇了摇头，末日啊，难熬。
他转头看看被捆好，束缚行动后全身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儿子，有些好奇：“你今天居然没有骚动，平常不是总是想要伤人的吗？今天奇怪，好安分。”
小丧尸：……
呜呜呜，这个气息，害怕，他敢动吗？他不敢……
他们这个小家庭在短暂的热闹之后重归平静。然而，其他地方可是热闹起来了，比如，自立基地的上层讨论会那边。
“拒绝处理到家里丧尸的家庭有很多吗？”
“是的，根据下面报上来的数据和民情，大部分家里有养着丧尸的。目前为止都不想中途放弃家人，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强制暴力执行。也许这项政策还需要协调。重新权衡利弊，再做决策。”
……
“你说什么？狗老大他们的女主人回来了，跑出去这么长时间之后，竟然平安无事，回来了？”
“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一个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又或者丧尸？”
自立基地的创立很是草率，所以关于政治，关于权力，关于其他一些复杂的制度之类，都很是不完善。
但人才，总会脱颖而出。
张寅瑞头疼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制止了办公室大家伙的叽叽喳喳。
总结性发言：“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解决隐藏丧尸的隐患这件事，并没有达成共识是吗？”
说起来，自立基地创立后，大伙儿飘了，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一定的混乱，直到大家发现，保护狗大部分都很讨厌肮脏的算计，大多会在发现最开始挑的人不合心意后换人或是直接放弃。
乱局是有的，后来张寅瑞联合其他几人勉强稳定住局面。
事情太多了，多到他们十分忙碌，不是在管理防御图纸建造进度，就是在关注民生保障……他们注意到那个狗老大同款去除污染的异能，不得不说，是个不算美妙的巧合。
巧合从发现骗子开始。
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不能指望人类还能维护道德。
这话很对，但……你给自己骗到了金山银山，不能把别人骗到山穷水尽、潦倒度日啊。
各种乱七八糟的教派、秘方、神功、异能都出现了。
骗子满天飞，一个比一个能吹。
其中最突出的，还属是结合了实际情况，真假参半说话的骗子——拥有和大金一样的去污异能，什么，不信，那可是有先例的，再说了，狗能觉醒的异能，人当然会有，人可是食物链顶端的高等动物啊，那区区一个已经出现的异能，当然人类也能觉醒。
话术一个比一个先进，也不怪许多人陷进去了。
工作人员自然也有耳闻，后来安排了专人去抓捕，结果真抓回来一个治愈系的异能者，只是治疗效果仿佛和那异能者本人的道德指数呈正比，效果微乎其微。
靠着那个效果微乎其微的治愈性异能者，实验性质，死马当活马医去让那人治疗高烧中半丧尸化的人类。
尝试了三遍，前两个都没什么效果，但最后一个人，也许就是靠着这么一点点的助力，也许是她刚好在那个时间熬过来了，第三人苏醒，觉醒的异能，竟然就是能够去除污染的异能。
而且那个异能的拥有者是个姑娘，据说发烧了很久。要不是她有个表妹王栩栩撞上了一只叫椰子糖的萨摩耶帮忙带路，强烈要求办事处的人帮忙救助，最后王栩栩也秉持着不要钱试一下也行的念头，把人带过来尝试了，还不知道这个异能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