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沈瑶拉着行李回到了公寓。
一切都跟几天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家政三天一次上门打扫，此时公寓依旧一尘不染。
她把行李收拾好，拿起手机坐下来休息时才看见微信有新消息。
是韩清嘉二十分钟前问她有没有回京。
以为是有什么急事，沈瑶给他回复刚到家，并询问有什么事。
那边立马弹出了新消息：【这几天有空吗，帮我个忙？】
沈瑶笑了，在她的印象里韩清嘉无所不能，似乎没有需要别人插手帮助的时候。
她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屏幕：【有空的。】
韩清嘉立刻回复过来：【我这几天要出去考察，花花没人照顾，你帮我照顾两天？】
沈瑶一愣，还以为是什么紧要的事，就这？
她爽快地应下：【行的，你有空把花花送来就成。】
消息发出去又是秒回：【你人在公寓没？我过来？】
沈瑶：【在，你来吧。】
回复完消息，又给父母报了个平安，沈瑶快速洗了个澡，将衣服丢进洗衣机。
刚把头发吹干，韩清嘉就提着宠物航空箱到了。
沈瑶换了身浅绿连衣裙，并没有因为在家就穿得很随意，只是头发尖微带潮湿，令韩清嘉多看了一眼。
小狸花猫被韩清嘉捏着后颈皮轻轻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钻到沙发角趴着。
沈瑶心里痒痒，又怕吓到小猫，与它大眼瞪小眼。
“不用管它，让它自己熟悉两天就好。”韩清嘉说。
沈瑶点头，又问：“你不是刚结束陕城的项目，又要出去考察？”
韩清嘉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安抚着花花，“不是学校的工作，南城想在松山建座博物馆，这单子嘉世所拿了，不过我们是新公司，在京城根基不稳，这次我也会跟过去。”
沈瑶点头。
韩清嘉的视线在岛台上扫过，抬腕看时间，“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沈瑶懵了，她什么时候……
哦，想起来了，之前吃了韩清嘉一顿很贵的日料，说请回去来着，结果不仅没请，在陕城又跟着韩清嘉吃了不少……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
沈瑶眨眨眼，她怎么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迫不及待的意思。
“你想吃什么？”她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餐厅。
“都行。”
沈瑶看了看，她是一个嗜辣的人，韩清嘉上次在陕城吃辣椒也没忌口，直接问：“川菜？”
“可以。”
沈瑶将食材重新放回冰箱，然后把小猫隔离在书房里，关好门窗便和韩清嘉一起下楼。
公寓是韩清嘉的，但他在这边没住两次，沈瑶反而比他这个屋主对周边更熟悉。
附近就有川菜餐厅，未免叫号排队，她选了一家稍微贵点的。
服务员拿菜单过来，沈瑶递给韩清嘉，韩清嘉说：“你来吧，客随主便。”
沈瑶看着点了几样，合上菜单，颇为惋惜地对韩清嘉说：“我之前去江城，吃了一道菜叫来凤鱼，特别好吃。”
韩清嘉正在倒茶，抬眸看了眼她，忽地轻轻一笑：“有多好吃？”
沈瑶如实回答：“还想再吃一次。”
听到这个回答，韩清嘉唇边的笑意有加深的趋势，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用词匮乏。
韩清嘉的桃花眼向来都是温柔而多情的，沈瑶被他盯着，即便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还是有些遭不住。
微微垂眸，“你笑什么。”
韩清嘉放下茶壶，盛有黄色茶液的白瓷杯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递到她面前。
“真有这么好吃？”他问得很随意。
“下次带你去试试。”沈瑶顺口说道。
但说完，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道菜普及度不是特别高，也可能京市这边没有。”
韩清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眉梢微微一扬，“首都什么没有？”
他不紧不慢地说：“那就这么定了，下次去试你说的来凤鱼。”
沈瑶：“？”
不是，她就随口说说，他怎么还当真了……
吃完饭出来，夜色已经降临。
但靡丽的夜生活正在上演，街上依旧非常繁忙。
韩清嘉放下袖子，慢慢扣袖口，云淡风轻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沈瑶知道他明天上午就要去南城，刚要摆手拒绝，却看见前方一家会所门口，站了个熟人。
沈瑶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公寓附近遇见许诺，她抬头看许诺出现的会所名字，是京市一家豪富聚集的场所。
只是许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即便化着精致的妆，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恍惚。
她正在打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她一瞬脸色阴沉。
许诺最近过得很不顺，家里经营的公司正在接洽的订单接连被取消，合作的厂也跟他们提价，已经处在倒闭边缘。他们家已经经历过一次破产，这次又面临困境，许父无法面对，再次沉迷进了曾经毁过他一次的赌博之中。
十赌九输，许父刚开始赢的那点小利转瞬就赔了进去，还欠下巨款，正在四处躲债。
许世昌每次接到许诺的电话，都会破口大骂。
“养你花了老子这么多钱，一点儿用都没有！”
电话那头，背景音十分嘈杂，隐隐有人在说“买定离手”。
“爸！你在哪？你是不是又去赌钱了！”许诺脸色难看。
许世昌语气非常不好：“你以为我想？再不弄点钱还上，咱们就家破人亡了！”
许诺吓得脸色发白，“可是你也不能去赌啊，你忘记十年前就是因为你去赌……”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许世昌的怒火彻底被点燃，“还不是因为你！你当初不是说闻祈对你有意思吗！不是说闻家那老婆子只认你当儿媳妇吗！你妈舍了老脸把你送到闻家去当干女儿，结果你连个男人都勾引不到！”
许世昌情绪激动，骂得咬牙切齿：“老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没用，还不如把你送到陈家去！”
许诺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她曾是许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但父亲只要一沾到赌博就变得六亲不认。
更何况眼下他们许家，真的又回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了。
许父欠了钱，现在公司那边拖欠着合作商款项和员工薪水，许父不知所踪，许母被气进了医院，许诺被赶出半山公馆后担心债主上门，也不敢回许家。
这段时间她就在京市里幽魂般的混着，指望借以前通过闻祈攀上的那些关系找找门路。
可是今天来这会所见的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许诺心里懊悔极了，她还是觉得只有闻祈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