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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索拉日记 > 第47章 守望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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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的巫术体系中,对境界没有明确划分。传说巫术的存在,是古人窃取神明的自然之力留下的传承,随着洪荒时代的终结,巫术逐渐没落,至今在民间已少有出现。

巫术通常是意念之力,除去那些通晓古今、预知未来的玄学,在战力上,隐土通常这样划分——

圣人之下是仁者,仁者之下是元老,元老之下是长老。仁者君境、圣人圣境且不多说,长老者境、元老元境已是玄之又玄。

有诗云:

挥风幻舞神九转,摄空玄冥意九重。

九转者境历九劫,脱胎换骨元神成。

君临天下水河逆,圣境无踪山川移。

莫叹圣人无久矣,时光长逝道终空。

虽同境者,亦大有不同,不同大境界没有小境界的明确划分,“九转”、“九重”、“九劫”是人对自然大道的理解不断加深的体现,亦能直接加成在战力上。所谓红尘争渡,道法自然,殊途同归,鲜有捷径可走。

宇宙间事物,古人多认为与人事互相影响,而建立“六术”。

术数法,曰:一天文、二历谱、三五行、四蓍龟、五杂占、六形法。

天文者,观星辰日月;历谱者,乃时节知命;五行相生相克;卜者,龟也,筮者,蓍也;杂占者,记百事之象,占事知来,众占非一,而梦为大;形法者,大举九州之势,犹律有长短,而各征其声,犹高山水长,万象为阵。

……

一场暴雪突如其来,压弯了树枝,冻封了河流,覆盖山脉。

于茫茫冰原上,徒步行走着一支异族军队,由北往南。

道天盗盘坐在道山山顶,由南望北。其身旁有一棵折断的小树,这是原本立在山头的唯一的树。大雪下了一天,道山变成雪山,风雪压断了它;原本蔓延整个山面的枯褐色杂草,也尽数被埋在雪里,只现零丁。

他没有穿往日的道袍,一袭朱子深衣显得庄重而醒目,仿佛迎接远方的客人,又像举行某场仪式。

“你来了。”道者站起来,抖散衣裳上的积雪。

地平线上,一身兽皮的银甲那支趁着风雪而来,虽相隔十里有余,那支却听到了道者的问候。

“喂——就你一个吗?”冰川喊道。

“就,你,一,个,吗——”山上传来回响。

呸!感觉真不好,像是面对巨人一样。冰川如是想道。

明明对方只有一人,而它有……千军万马。

冰川两手一张,半仰头,用下半眼眶对视山上之人。随着它的一个虚抱,地平线浮现一排人影,浩浩荡荡的,奇形怪状的……仿佛拥抱这片即将属于它们的土地。

那支为百兽之族,千兽千面,但它们又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野兽,通常具备人形、触角、硬甲,灵活的关节以及蓬勃的肌肉,肉身极具特色,或追究力量,肌肉爆炸,或追究速度,形体流畅,或具备其它种族天赋,长有坚硬的角或锋利的爪……以肉身近道,虽丑陋不堪,但也对称规则,不失为另一种暴力美学。

有人甚至以那支部分种族为原型着作《山海经》,因是神话着作,故有夸张、编排,但也反映了那支的多样性。

“真是一群怪物啊!”道者感叹它们的长相乖张,以“一”字型铺满地平线,看似阵势唬人,又因距离遥远,更像一个个黑点,继而转念笑道:“真像一排蚂蚁。”

道天盗目光中浮现悠远的记忆。很多年来,他都习惯一个人站在天涯看海;很小的时候,他便被道家长老带到海边一次,再也忘不了海与老人相望,他们的使命孤独相伴;再大一点的那次试炼,他与小青衫说过,“在大海面前,我们都像蚂蚁……”此情此景,意合神融,他默默守望着这片土地,心中却有装着大海般的伟岸。

意境者,修天道之力。

“只有我在这,但很快他们就到了。”道天盗儒雅的声音从风雪中传开,很轻,却很远,每个那支都清晰可闻。他转身举起那棵折断的树,收敛了笑容,表情庄严而神圣。

“不好,快去阻止他。”冰川下意识觉得不妙,言罢第一个发起冲刺,像颗银色炮弹发射。

有那支比它更快,其身如豹,头上独角,独目。

也有那支仅稍微慢于它,但大多数则瞬间被拉开距离。

磅礴的那支队伍发起圣战的第一次冲锋,目标是——远处山上的一个人。

数里的距离转瞬即逝,速度型的那支已经来到道山脚下,便向着山上发起冲锋。

轰!山尖亮起耀眼的火光,即使漫天雪花也无法阻挡火光的传递。

就像早些说好的,以火为号。很快,道家深处升起狼烟。

圣战,开始!

隐土四处皆有钟声响起,或是道铃,或是人声,此起彼伏,接力传递。

“是道家区域!”圣战的信号响起,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道兄!”青衫全速赶往战场,拳头不觉握紧。

“道天盗!”战者抚摩着灰豹的后颈上光滑的皮毛,“别死啊。”

“西北方向?是道哥哥!”火舞含胸握拳,冲着狼烟方向凝望。

“祝福你……”吟灵轻语。

——

道者将燃成碳棒的小树插在雪里,横眉肃目。

轰隆隆如万马奔腾的巨响扑面而来,往下看,独角豹已经来到脚前。独角如冬笋般大,气浪形成肉眼可见的一层白色,那是突破声速形成的音障。

道者右脚后迈一步,双手成八卦。

“初九潜龙勿用。”

迎面一接,高速的气流在道者的手中旋转。

“上九,亢龙有悔。”

抬手一引,独角豹被抛向上空,笔直的飞去。

这一刹,风急停,雪花溅,山上一声爆鸣,道者四周出现了短暂真空,气浪翻涌着填补真空,发出如龙吟般的亢响。

接下来是山腰处的银甲那支和许多大大小小的奇形怪状的家伙……道天盗只是看了一眼,转身远眺隐土深处。

风雪中隐见黑烟袅袅,那是圣战狼烟。

最后一眼的眸光,道者笑了。

“天地人都在我们这边,你凭什么赢?”看到敌人在这种关头竟然背对自己,冰川仿佛受尽羞辱,凶戾毕现。

你说“天”在你们这边,却不知,“道”在我们这边……道者闭上眼,右手横向西边。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雪,崩!

如山川在哭泣,如皑雪在怒号!

风掀动道者的深衣,雪花融在睫毛,山尖极静。

但事实上整座道山都被调动,冰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地动山摇!

滚滚雪浪似大自然伟岸的臂膀,即使是那支非人的身体也难以抗住这巨人的力量,山腰的被砸到山脚,山脚的被埋进雪底。

谁闻见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