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无论是善灵念还是恶灵念都是灵念所化，一分为二，这一点没有错。不过当你说到灵念之间也是有着主次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眼前这道善灵念微微抬眉。
“什么是主，什么是次。”
牧野想了想，旋即继续说道，“这一点提醒了我，不过我并没有因此对你有所怀疑，真正让我起疑心的，还是你提及无法离开这道禁制以及需要我毁掉这道禁制。”
“凭借前辈对符阵和禁制的造诣，绝不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到自身无法脱离禁制的窘境。”想到前辈能够利用一枚灵印同时控制守护祭坛的符阵和洞口的禁制，牧野越加觉得这种事太过滑稽。
当然，让他最终确定眼前的存在并非善灵念的，还是摧毁禁制一事。这一点让牧野彻底明白过来，这道禁制，并非是用来保护眼前这道灵念的栖身之地，而是用来封镇这道灵念。
牧野眼神微眯，他看向眼前的灵念，而后沉声道，“所以，被困在这道禁制之中的你，才是真正的恶灵念，而存在于叶师姐体内的那一道，其实是善灵念。只不过，那道善灵念并不纯粹，同样也是有着部分恶灵念，甚至那部分恶灵念眼下是主，占据着那道善灵念，因此才会带给叶师姐那么大的麻烦。”
“而你，其实是那部分恶灵念的本源所在。”
或许，当初恶灵念诞生之初，灵念便是将之剥离，而后镇压在了这处禁制之中。只是没想到恶灵念的剥离并不干净，因此恶灵念才会在善灵念里再度壮大起来，最终夺得了灵念的主导权。
只是有一点牧野很疑惑，灵念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抹除掉这一道恶灵念，而只是将他镇压住。
以致于留下后患。
叶师姐能看到的这几处隐晦之地，不是善灵念主动释放的信息，而是恶灵念刻意为之。恶灵念制造了这么一个局，为的就是让他们寻到此处，将禁制摧毁。
一旦禁制被毁，她便是能够彻底脱身，旋即进入叶师姐的体内，和那道恶灵念融合，继而吞噬掉善灵念，彻底占据叶师姐的身体。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很有心机且隐藏够深的谋划。”
想到这，牧野也是一阵后怕，冷汗直冒，如果自己真的贸然轰碎了这道禁制，恐怕是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可怕后果。
“你很聪明，竟然能够凭借这么点细节，便是将事情的原委推出个大概。”恶灵念轻笑道，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是让她意外。
“不过，到此为止了。”恶灵念眸光一凝，“这道禁制的确是用来镇压我的，不过眼下所处的这片空间，却不在禁制镇压的范围之内，这里是我掌控的空间！”
牧野看着杀意凛然的恶灵念，面色却是格外平静，“的确。”
恶灵念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平静的牧野，目光闪烁，难不成眼前这小子还有后手？
不可能，他只是一道精神力而已。
没有踏入衍轮境的修者，纵使精神力浓郁，但御使的手段极为匮乏，根本………
就在恶灵念思索着这些的时候，牧野的视线落向一处。
那里，是恶灵念依靠的青石。
恶灵念对他所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过有一点牧野能够确定，那就是恶灵念能一直存在，的确是因为盒子中的那样东西提供的力量。
虽说盒子里空无一物，但这股力量并非是彻底消失，而是被恶灵念以某种手段汲取到了这处空间，并且演化成了这块青石。
牧野的精神力极为敏锐，或许是因为炼化过冥神并蒂莲的缘故。
青石所散发出来的隐晦波动，和盒子底部那一处残留痕迹的波动十分接近。
“但是，只要轰碎了这块青石，你便是会失去力量来源，变成无根浮萍。”牧野面色一沉，提起拳头便是冲了过去，在来到恶灵念身前之时，后者急忙摆开防御的阵势。
可就在这时，牧野突然腾转身形，而后飞掠而出，拳头当空落下，砸向了那块青石。
轰隆！
恶灵念面色骤变。
只听的一声轰隆巨响，拳头落下之后，青石也是出现一道裂纹，陡然间四分五裂，炸碎开来。
“现在呢？”牧野看着碎裂一地，化作无数能量消散的青石碎片，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旋即也是看向恶灵念，神色戏谑。
“小子………”恶灵念咬牙切齿，眼神里满是怨毒和凶戾。
牧野并不打算拖延，在青石碎裂之后，他也是再度起身上前，一拳接着一拳地轰向恶灵念。
失去了青石力量维系的恶灵念，显然不是牧野这道精神力的对手，拳头所过之处，恶灵念也是不断后退，转眼间便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小子，你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恶灵念忽然咯咯轻笑，眼眸里满是幽怨的媚色，这种风情，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不仅如此，恶灵念索性不再招架牧野的拳头，而是双手落在自己身上，将那附着在身上一层薄薄的衣裳解开，旋即一具颇为诱人的曼妙胴体便是出现在牧野的面前。
肌肤欺霜胜雪，宛如脂玉一般，而且身材玲珑有致。
这一幕，春光无限，让人看的惊心动魄，邪火乱蹿。
在恶灵念看来，牧野年纪轻轻，必然是血气方刚，自己这样的诱惑，他绝对是招架不住。
果然。
在看到牧野愣住的神情，以及停在半空中的拳头，恶灵念发出了阵阵轻笑，脸上的幽怨也是愈加浓重。
恶灵念迈着莲步，摇曳着细软的腰肢，缓缓走向牧野。
“奴家………”恶灵念低眉顺眼，姿态也是极具魅惑，只要牧野沉沦在自己的温柔乡之中，迷失心智，她便是还能有机会。
可惜，牧野并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那悬在半空的拳头骤然发力，而后一拳将这具诱人的身躯轰飞了出去。
后者的身子瘫软在地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
恶灵念还想再做些什么，牧野的身影已经是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又是一拳狠狠砸了过来。
这一回，恶灵念没有摆出那副娇弱风情的诱人姿势，而是死死盯着眼前的牧野，凶相毕露。
牧野步步紧逼。
忽然，恶灵念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牧野心神一紧，一丝不安心思萦绕心头。眼前的恶灵念无疑是被逼到了绝境，成了强弩之末，只是这丝不安感究竟是来源于何处？
“是身后！”牧野猛然醒悟，他急忙扭头看去，这时候一道蛛网便是扑了过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牧野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直接是落入了蛛网之中。
“这是………”牧野看着眼前捆缚住自己真的蛛网，这就是恶灵念脱下来的那件薄薄衣裳。
原来恶灵念脱下衣服，不止是想要诱惑自己，更大的目的，是将这能化成蛛网的衣服扔到不起眼的位置，而后在自己根本没有留心的情况下骤然发难，将自己牢牢禁锢住。
恶灵念看似节节败退，对于自己的拳头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但其实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恶灵念缓缓起身，她看着被困在蛛网里的牧野，掀起嘴唇道，“我说过，这里是我的空间。”
牧野露出一抹不甘的神情，他试图挣脱蛛网，但拼尽全力之后仍旧是无济于事。
“死心吧，这蛛衣就是专门用来对付精神力的。”
恶灵念话音刚落，一道拳头便是化成掌刃，而后蓄足了力气，演化成一式荒刺，以风雷之势将恶灵念的胸口整个贯穿。
牧野倒是没有想到，精神力施展出来的荒刺比拳头还要好使。
直到恶灵念的这道灵念躯体彻底崩溃破碎开来，她都没有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消亡的。
恶灵念消散之后，捆缚住牧野的蛛网也是失去驱使的力量，变成了普通的衣物落在牧野的身上。
薄薄的一层。
牧野抬起头，看着眼前另外一个自己，两个人微微一笑，而后后者便是化作一道精神力汇聚了过来。
在进入这道禁制的时候，牧野的精神力也是分成了若干份随着灵力纹路前行。在发现了这处空间之后，仅有部分精神力聚拢幻化成牧野的模样，还有着一部分则是留在外面，伺机而动。
恶灵念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牧野并非是他全部的精神力。这种事也极难想到，毕竟哪怕不是完整的精神力，已经是如此庞大浓郁，牧野仅仅是玄符师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种程度的精神力。
牧野一屁股跌坐下来，喘着粗气。这一番激烈的战斗，险象环生，也是让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
好在是留了个心眼，不然还真的是要栽在这里。
旋即，他也是看着手里的蛛衣，想着这东西倒是个好东西，专门针对精神力，说不定会有大用。
但眼下，他没有多余的功夫来研究这样东西，在外面的叶师姐，应该是要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