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被白色浓雾笼罩的地带，隐隐约约间能够看见山峰起伏的线条，近处随处可见的褐色植被，满是裂痕的石头。
一道身影在这一片浓雾之中前行。
而这道身影，正是牧野。
梁言进入镜花水月过去两个时辰之后，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白萱也是着急起来，旋即跃入镜花水月。
与此同时，李通和牧野也是紧随其后，跃入镜花水月之中。
按照梁言的说法，镜花水月是一件宝具，进入内部会遭遇宝具幻化出来的自己，唯有战胜自己才能够破开镜花水月。自己战胜自己或许十分麻烦，但若是有人相助，无疑是会轻松很多。
只是在三人跃入镜花水月之后，便是彻底失去了联系，感应不到任何一个人。
牧野看着四周的浓雾，心中也是有所明白。任何人进入镜花水月之中，都是会被分开，如同进入各自的幻阵一般。
远处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可无论是精神力还是神识，都没有办法捕捉到任何生灵的气息。
会是镜花水月幻化出的自己吗？
牧野警惕地看着声响来源的地方，掌心的雷相灵力凝聚，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如果镜花水月真的能够幻化出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想要击败还真是麻烦。同时牧野也很是好奇，自己体内的浑天珠和铜钟，会不会也被这镜花水月幻化出来？
旋即牧野也是摇头否定。
相较于眼前的镜花水月，无论是浑天珠还是铜钟，品级无疑是要更高，肯定无法幻化。就算是修士本身，如果境界够高，同样也是无法幻化。
不然，这宝具也太过逆天了。
“要来了。”
牧野眯着双眼，盯视着正前方的一团浓雾，窸窸窣窣的声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脚步声。
与此同时，牧野也是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荒力气息，就连荒力雄浑程度，也是一模一样。
看来这镜花水月的确是玄妙。荒力可不同于灵力，尤其自己的还是最为纯粹的荒力，想要幻化出来，可不容易。
不只是荒力，还有雷煞体！
牧野感受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已经是施展出雷煞体，与此同时，掌心有着雷相灵力凝聚，而这雷霆的力量也是相差无几。
随着浓雾之中人影的靠近，牧野对于面前的自己感知的也是越加清晰。
越来越有意思了，牧野的嘴角慢慢咧开，旋即也是露出了一抹浓郁的笑意，和自己对战，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就在人影走出重重浓雾之时，牧野脸上的笑容也是骤然凝固住，神情和瞳孔里都是有着骇色爬蔓出来。
“这怎么可能……！”
牧野难以置信看着眼前镜花水月幻化出的自己，后者脸上邪异的笑似乎是对自己眼下的神情很是满意。
幻化出的自己，容貌身形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后者的瞳孔却是浓郁的灰色，这种灰色，和那个梦境世界里的灰色如出一辙。
瞳孔呈现的诡异灰色仅仅只是让牧野有些讶异，但是幻化的自己身上流转的荒力，却是让牧野心神猛地一震。
荒力，的确是荒力的气息，牧野确定自己的感知没有任何问题。对于自己体内的荒力气息，牧野再熟悉不过，因此眼前幻化的自己施展的荒力，他绝不会看错，就是同宗同源的荒力。
这是属于他独有的力量。
可是这股力量，相性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牧野的荒力具备雷相，火相和龙相三种相性力量，不论是雷相还是火相龙相都是极为刚烈霸道的相性力量。
但是幻化出的自己，周身流转的荒力，却极为的阴冷，仿佛是来自九幽的力量。这股阴冷的力量还在不断变化，最终变成了一种牧野再熟悉不过的力量。
这股力量，根本不是荒力，而是黑色物质！
虽然表面和荒力如出一辙，甚至连气息起初都是一模一样，可似乎就在转瞬间，这股力量陡然间转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黑色物质。
而被黑色物质笼罩的幻化的牧野，面色变得狰狞起来，两根黑色的畸角从额头两侧长了出来。
转眼间，幻化而出的牧野，便是变成了一头披着人皮的黑魔。
周身的黑色物质，如同墨汁不断滴落地面，“牧野”张开嘴伸出舌头，舔舐着身上的黑色物质，神情陶醉，那看向牧野本体的眼神，也是极为的贪婪。
就好像，是要将眼前的本体彻底吞食。
牧野愣在原地，不是说镜花水月里幻化的是踏入者本身吗？为什么眼前出现的人，会是一头黑魔？
牧野和黑魔打过数次照面，对于后者也是不再陌生。牧野能够从眼前黑魔释放的黑色物质判断，眼前的黑魔等级绝对不低。因为这种黑色物质，和当初在弱水秘境祭坛处遭遇的天魔，气息很是相近。
只是这种等级的黑色物质，怎么会从自己的幻想中冒出来？
牧野自然不会认为，自己会是一头黑魔，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看来，这座远古宗门的破败，应该是和黑魔有关。”牧野眯着眼，眼缝里目光闪烁。
禁灵区域里的那一株曼陀罗花，让牧野看见了花开镇深渊的景象，那滔天的魔气，无疑就是黑色物质。黑魔侵袭了这座远古宗门，所以这一面镜花水月宝具，也是被黑色物质侵蚀。
因此，本应该镜像本体的宝具，才会出现充斥黑色物质的幻象。
“糟糕，梁言师兄他们从来没有跟黑魔打过交道，恐怕会吃亏。”牧野面色一沉，很快想到梁言师兄迟迟没有动静，恐怕也是遭遇了被黑色物质占据的自己。
黑色物质极为难缠，对于灵力又是有着压胜吞噬的作用，这种情况下梁言师兄未必会是对手。
“必须要尽快解决眼前的幻象，找到梁言师兄他们。”牧野面色一凛，雷光瞬间充斥整个瞳孔。
随后青白色的雷光陡然间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