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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典史冷着脸,当然不同意了。

“那怎么成,既然有人报官了,就要追查到底。”

“哪里有办案半途而废的呢?”

仵作绕开赵老头就直奔灵堂。

赵老头阻止不成,只能紧跟在后面。

赵典史慢悠悠的迈着方步走在赵老头的身后。

都不用说什么,林里正就感觉到了蹊跷的地方。

心都提了起来。

可别再有什么隐情了。

再有什么事,他这里正也要被知县大人斥责了。

月桃和甄氏等人随着人群往灵堂走。

甄百里瞧着外甥女淡定的表情,低声问道,“这仵作该不会是你让你哥哥叫来的吧。”

月桃微微翘了下嘴角。

“不过是巧合罢了。”

她只告诉哥哥,让他提一提夹缝里的糕点。

要知道县衙里破获大案的机会可少呢。

尤其人命案子,那是要入卷宗的。

甄万里在一边还是没放下心来。

“人是摔死的,就是仵作也查不出什么来啊。”

月桃抬头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

这是前世浑浊的城市所看不到的美丽景色。

喃喃道,“或许死人也是能说话的呢。”

甄家兄弟又对视了一眼,不管如何,结果对他们有利就成。

而且,聪明的,又机智的小外女,谁会不喜欢的呢?

仵作自是尊重逝者。

将随身的箱子放在一侧,恭敬的跪下,上了一炷香。

“叨扰了。”

然后才手上带了类似手套的东西上前。

另一个衙役举了火把跟在身后。

天气太热了。

赵家本来就打算明日停灵一天,后日一早就送上山。

赵典史站在灵棚外面,赵老头和狗剩跟了进去。

狗剩对着赵婆子合十双手,抖着声音说道,“娘啊,您疼了我一辈子了。”

“您呢以后也要保佑我平平安安的。”

赵老头也絮叨着,“老婆子,大人来帮你找丢失的镯子。”

“你要是有灵啊,就告诉我放在了哪里,咱可不能干冤枉人的事儿啊。”

仵作先观察了下赵婆子的面色。

神情微不可查的凝重了几分。

他又轻轻的抬起赵婆子的左手。

露出了左手腕。

端详了下。

“祥子,火把低一点。”

仵作仔细的瞧着赵婆子的指尖。

不知是棚子里面太热还是怎么的,赵老头和狗剩的衣服都汗湿了。

好一会儿。

仵作把赵婆子的手端正的放好。

起身摘下了手套出了来。

赵老头父子紧跟在后面。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仵作的身上。

赵典史问道。

“如何?”

仵作在手腕的位置比划了下,“常年带镯子的人,风吹日晒的,镯子遮住的部分一定和旁边的皮肤不一样。”

“逝者的确应该是有常年带镯子的习惯。”

狗剩慌忙接话道,“您看,我怎么可能是诬赖人呢,我娘是真的有一个镯子。”

仵作话风一变,“只是……这镯子可不是今日掉的。”

“看手腕上的痕迹,起码有月余手腕上没有带东西了。”

众人顿时安静了一瞬。

刚刚狗剩口口声声的说镯子是今日丢的。

那不就是说他在说谎?

出乎意料的。

赵老头回身就给了狗剩一脚。

“你个贪财的东西,你说是不是你偷偷的把镯子藏起来了要去胡花?”

“你熊心豹子胆了,你竟然赖在孟家的娘舅身上?”

说着不等狗剩辩解,就要抄起地上掉落的搭灵棚剩下的一节木棍往狗剩的身上敲。

那恶狠狠的力度看的月桃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这一棍子下去,打到哪里都要骨折了。

站在一边的衙役抬起一脚踢到赵老头的胳膊上。

棍子落空了。

狗剩只懵了下,就忙朝着赵典史跪下。

“大人,都是我的错,那镯子是让我藏起来了。”

“我猪油蒙了心了,我就是听说孟家有铺子才一时糊涂,想讹几两的银子花花。”

赵老头也赶紧的跪下,求情道,“请大人开恩。”

“都是这个逆子的错,劳烦大人跑这一趟。”

又推着狗剩,“还不去给甄家娘舅磕头请罪?”

狗剩膝行着到甄家兄弟二人前面,“两位兄弟,我……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千不该万不该起了这等心思。”

林里正气的嘴唇哆嗦,可真是丢人现眼呐,手指点着狗剩,“你呀你呀,这是办的什么事儿?”

甄万里二人没说话,小舅母余氏开口道,“这幸亏是县衙老爷来了,不然我们岂不是背负着偷死人东西的骂名?”

月桃看着二人这么轻易的就主动承认了诬告的罪行。

快被逗笑了。

他们爷俩可是太天真了些。

原以为赵婆子的死和狗剩有关,看赵老头的这番表现。

他也是参与其中了啊。

好戏开场,这才是开胃菜。

锣都敲了,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散场呢?

林里正作为村子的领头人,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的。

还得跟着收拾烂摊子。

尴尬的笑了笑,“甄家兄弟,你看,这冤枉了你们,实在是惭愧。”

“明日我家里备上水酒咱们吃上一吃。”

甄万里自不会和里正为难。

连连推辞。

甄百里瞟了跪着的二人一眼。

“既然你们说镯子没丢,那此事就我们就没关系了。”

赵老头唉声叹气的,“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请甄家娘舅见谅!”

被讹诈的都不追究了,此事也就了了。

林里正客气的问赵典史,“大人,您看?此事……”

赵典史没说话。

仵作适时地开口了。

“且慢,大人,这可不是个偷窃案子,这是个杀人案。”

“什么?”

“杀人?杀谁?”

赵典史还没接话,嘴快的赵家媳妇,赵四娘问道,“谁杀人?”

顿时围观的众人一下子哗然了。

仵作回头指指灵堂,“大人,里面的这个死者中毒了。”

林里正惊讶的啊了一声。

“中毒?赵婆子不是摔死的吗?”

狗剩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赵老头抬起头,惊诧的问,“大人,你是说我老婆子是被别人害死的?”

“这……这大人你可得帮我找出真凶啊!”

月桃都要佩服赵老头了。

心里素质是相当的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