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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桃顾不得磕疼的腿。

爬了几步,一把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

六七个短打的汉子围着马车。

几人面色不善。

冷冷的看着露了面的月桃。

甄百里软软的倒着车辕上。

明显晕过去了。

月桃心念电转。

她们几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

可以肯定不是来求财的。

自己和翠兰都是清汤寡素没长开的丫头,定然也不是求色。

那还有最后一种。

得罪了人。

翠兰也看见外面的几人。

惊呼一声。

没注意从车窗伸进了一个胳膊。

一个手刀砍在翠兰的脖子上。

翠兰身子软了下去。

月桃后颈发凉。

慌忙扶了翠兰一把。

看身手,这几位似乎手上会些功夫啊。

月桃努力的镇定下来。

平稳着声音说道。

“各位大哥,谁请你们来的,我给你们三倍。”

为首一个蓄着连毛胡子,个头稍矮一些的汉子。

嗤笑了下。

“就你小身板就是卖到窑子里,也得不到几两的银子。”

“还出三倍的价钱?”

“你也不必废话,要么乖乖的和我们走。”

嘿嘿一笑。

“要么我就打晕了带你走。”

车夫在一旁抖若筛糠。

月桃手心出了汗。

光天化日当街劫人。

此事看来不是用钱解决的了了。

能选择清醒当然不能选晕过去了。

清醒着才有逃走的机会。

月桃面色已经发白。

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几位大哥,我不过就是乡下丫头,你们会不会找错了人了?”

“我们来府城就是办事而已。”

“若是什么地方碍了几位,我给您几位道歉。”

矮个子的汉子,抱着臂膀。

不屑的冷哼,“休想拖延时间。”

“这巷子出口都是我们的人。”

“是不会有人路过的了。”

打破了月桃最后的期望。

月桃刚刚的确是想着多说些话拖延时间,能有人路过,发现异常。

此时无比的怀念治安良好前世。

谁敢当街劫人?路人就会报警了。

也不再与月桃搭话。

矮个子的汉子使了使眼色。

一个汉子抓着车夫的衣领。

威胁道。

“好好的赶车,不准胡说八道。”

“否则多一条人命也不多。”

车夫连连点头。

手抖的都抓不住缰绳了。

“大爷,都听你的。”

之后几人把甄百里推进车厢里。

月桃查看了下,没有苏醒的迹象。

车子两边的帘子也都被放下来了。

马车又慢腾腾的走了起来。

月桃听的见车子两侧都是有人跟着的。

想悄悄的掀起帘子的一角。

就被外面的看守的汉子狠狠的把帘子打了下来。

还低声的威胁道。

“你要是耍花样,就要了你们几个的小命。”

月桃安分了些,也不知要被带到什么地方?

现在还是戌时,也就是三点左右。

孟景安要想发现他们不见了。

起码也要五点左右了。

一个时辰足够他们走出好远了。

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些人的呢?

理不出思绪。

当务之急是自救。

月桃摸遍了全身,一个利器都没找出来。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也没有带簪子的习惯。

月桃努力听着外面的声音。

分辨着到哪里了。

月桃把翠兰的面纱握在手里。

她身上还有一小瓶的驱蚊液。

月桃用绿色的液体沾着写了个大大的救字。

顿时浓浓的艾草混着薄荷的味道。

叫卖声逐渐没有了。

看来是要出城。

果然。

有衙役问。

“车里什么人?”

听到了汉子说话。

“一个家里犯了错的贱妾,主家让送到庄子上去。”

“多大错要这么多的人守着?”

汉子回道,“嗨,主家不让说。”

月桃心颤了下。

这个说话的声音,她记得似乎是和陈当家认识的李百户。

上一次她就发现这个百户眼神坚定锐利。

似乎是当过兵的。

侦查能力很强。

她想偷偷的掀开帘子。

才发现帘子被外面的人牢牢的扯住了。

只要不是战时,出入城是只要交了人头税就成。

汉子缴了二十文的人头税。

没再盘问,也没检查车厢。

守门的衙役示意他们过去。

大户人家总有不想外人知道的秘辛。

他们也不必为难。

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衙役放行了。

车夫又甩了下鞭子。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

车外的汉子也放下心来。

月桃察觉到扯着帘的力道一松。

忙把手里的面纱顺着缝隙扔了出去。

几个汉子只想快一点离开城门。

谁都没注意到轻飘飘的面巾落了地。

马车走了好久。

李百户才注意到地上的面巾。

拿起来,一股辣眼睛的艾草薄荷味道直奔口鼻。

拿着离远了些,

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

旁边的衙役摇头。

指了指早不见踪影的马车。

“似乎是从那个马车上掉下来的。”

“估计是他们过去时遗落的。”

李百户又看了看,这面纱很明显是女子所用。

上面什么都没写。

心下多了一丝的疑虑。

刚刚那马车周边的人似乎多了些。

不像押送奴婢。

倒像是……像劫持……

李百户眼睛眯了眯。

又仔细的看了下。

才发现面巾上隐隐的绿色的字。

救!

李百桥叫来一旁的衙役。

“去,背一匹马来。”

“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牛鬼蛇神来我的庙上撒野。”

神情带着几分的厉色。

李桥的确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前几年他主动去服了兵役,就免了家里的徭役。

原本只打算当两年的大头兵。

谁知他被分到了前线,见过同营的兄弟惨死,手上沾了敌人的血。

不知不觉等邻国俯首称臣时,他已经当上了百户。

朝廷分发了一大大笔的解晌银。

李桥就解甲归田在沂远府落根了。

每个城门口都有一匹用来传递紧急信息的马匹。

衙役牵来了马。

李桥一夹马腹,马儿快跑了几步。

不出一刻钟,就看见路边小树林里的马车。

李桥下了马查看。

几个汉子已经不见了。

车夫手脚被绑了起来,和甄百里一起捆子车厢里。

甄百里已经醒了。

正焦急的动来动去,要解开身上的绳索。

天快黑了。

他喊了好半天,都没听见路过的人。

月桃和翠兰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