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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兄弟俩这些年倒买倒卖的。

相互是非常信任的。

甄大舅也跟着接话道,“桃丫头,你小舅说的对。”

“亲兄弟明算账,方子是你的,谢公子也是你找来的。”

“分红就要重新分配了。”

“只给我们两成就行。”

甄家兄弟是聪明人。

分得清轻重。

没有月桃的从中斡旋。

哪里会这么快的回本。

月桃笑。

“舅舅,你们相信我吗?”

甄家兄弟点头。

“当然。”

“我只是出了点子,材料是你们买的,做工是你们看着,货也是你们送的,这银子你们收的理所应当。”

“舅舅,你们只管收下。”

甄万里还要说,“可是也太多了些。”

一个月就回本了。

银子来的太容易了些。

月桃自信的笑笑。

“以后,舅舅们挣钱的机会多着呢。”

只凭着甄家对甄氏真心实意的爱护。

月桃就会让甄氏毫无后顾之忧。

不再争执。

甄大舅收下了银子。

甄老太太打算好了。

回头就要好好的再敲打下两个儿子儿媳。

银钱来的容易。

这人可不要太飘了。

之后月桃就说了要屯原料的事儿。

甄大舅拧眉想了会。

“附近知道咱们家里做蚊香,已经有暗暗来打听来的了。”

月桃毫不担心。

“没关系,蚊香只靠我们还是供不应求的。”

“咱们吃肉,也要有人喝汤。”

“咱们只管提前做出一大批来,就按照两万个蚊香的原料准备。”“明年运到府城去。”

“市场是分不光的。”

甄家兄弟还是相信月桃的决断的。

甄大舅开口道。

“行,这几日,我再去偷偷的收上一些榆树粉。”

月桃点头。

“艾草就让孟松叔统管吧。”

这些时日,孟松拉着板车去收艾草。

人被晒得黑蛋球似的。

一笑露出两个大白牙。

他一来一往,好的时候能挣上一百文。

可是开心坏了。

安顿好原料事儿。

月桃取了二两银子出来给甄百里。

“小舅舅,明日做工的每户人家称上二斤肉,一块布做节礼。”

挣了银子也是要往出去散一散的。

否则可是要有人嫉妒了。

甄百里应了下来。

月桃家的屋子并不多。

采红和采碧就住了孟景安的屋子。

月桃抱歉的指指简陋的都比不得秦府的下人房。

“你们俩就将就一下了。”

采红忙摇手,“小姐哪里的话,小姐住得,我们自然也住得。”

又不是来享福的。

共甘苦才能更快的获得小姐的信任。

采红发现,月桃是个大方的主子。

可要比秦府的其他小姐大方多了。

次日,甄百里把节礼买回来。

采红采碧帮着发的。

做工的婶子们排了一队领东西。

月桃家的院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昨晚他们就听说月桃家里要发东西。

有当初考核没过的妇人听说了,不禁撇嘴道,“给他们孟家挣那么多的银子。就打发这三瓜俩枣的。”

“我可听说了,这蚊香在府城一个就要三文呢。”

王氏和赵四娘在一边也议论着此事。

“你说,你家三房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竟然发大财了。”

“你是没瞧见,就是给月桃做事的丫鬟长得都像天仙似的。”

“要我说,要是能留下一个给景榆做媳妇。”

“那可是省了不少的银钱呢。”

王氏目光闪了闪。

手里正穿线的鞋底都停了停。

老大孟景松已经定了亲了。

孟老头手里还有着银子。

他是不会眼看着长孙娶不上媳妇的。

王氏并不犯愁。

可孟景榆现在还在床上哼哼呢。

又有了这么个赌博的名声。

赵四娘这可给她提了醒了。

她一会也要去看看。

一个丫鬟能漂亮到哪去。

好信儿的妇人聚在月桃院外看热闹。

得了节礼的妇人们左手一人一条二斤重的肥膘。

右手一块布。

扬眉吐气的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

“嘿,这可是要过个肥节了。”

“谢谢甄家兄弟啊。”

院子热热闹闹的就有了过节的气氛。

院外的人眼馋的看着。

月桃家里这差事可真好。

都暗暗后悔。

不如那时努力一些好了。

王氏站在院外没看妇人手里的节礼。

反倒是盯着采红采碧打量个不停。

月桃也避免二人被人瞧着不舒服。

都用帕子遮了半张脸。

那王氏也乐得直搓手。

盯着采碧不放。

这可是个能生养的好身段。

她得想些办法。

让臭丫头把这丫鬟留下才好。

都分发完毕了。

众人笑呵呵的让家里人把肉送回家去。

这段时日,卖艾草就让村里的人手里都有了余钱。

打打牙祭的肉都是能买的起的。

只这份荣誉是银钱买不来的。

最后还剩下两条肉。

月桃拿稻草穿上。

还拿上一块麻布。

领着两个丫鬟慢悠悠的去了大房。

回来不去看长辈。

那可就是三房的不是了。

孟老头当然知道三房的热闹了。

闷闷不乐的在屋檐底下抽烟袋锅。

三房的日子蒸蒸日上。

要是孟老太太还在就好了。

月桃进门时先看到了孟月梅。

气鼓鼓的从孟景榆的房里出来。

孟景榆回来已经有十几日了。

还下不来床呢。

王氏每日出去躲清闲。

到把她拘在家里等着二哥的召唤。

不是渴了就是饿了。

还有一家人的衣服。

都让孟月梅自己洗。

她的手的都粗了。

哪里能没有怨言?

瞧见了进门的月桃。

孟月梅咬了咬嘴唇。

虽然月桃回来后穿的是以前家常的带补丁的衣服。

可是那头上风一吹就飘动的粉色丝带是那么的耀眼。

昨日她去偷偷看过刚回来的月桃。

那身漂亮的衣裙。

她敢肯定,就是县里的小姐们也是不一定有的。

太华美了。

就是此时月桃身后两个长相貌美的丫鬟穿的都比自己穿的好。

月桃心智成熟了。

孟月梅原来只欺负原主。

她来了以后。

想欺负也要她肯才行。自然不能和十几岁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先笑着招呼道,”月梅堂姐。

采红和采碧姿势优美的蹲身请安。

“见过月梅小姐。”

孟月梅脸一红。

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被称呼为小姐。

孟老头已经站起来了。

月桃过去。

“爷爷,这是给您的节礼。”

孟老头瞧着两个丫鬟手里的肉和布匹。

扯着嘴角干笑了下。

“桃丫头有心了。”

随后问道,“你爹娘可好。”

月桃回道。

“在府城很好。”

孟老头点点头。

屋子里的孟景榆听到了月桃的声音。

在屋子里破口大骂。

“你个贱丫头,都是你,害的我半残,等我下的去。我第一个就去点了你家的房子。”

然后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开了。

“吃喝孟家这么多的米粮,嫌贫爱富。”

“你们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我早晚让你们付出代价。”

月桃盯着孟景榆的屋子。

冷笑了下。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动送上门来了。”

孟老头开始还听着没说话。

等后来见孟景榆还骂个不停,呵斥了一声。

孟景榆骂的正欢,哪里听的见?

还真有上赶着找死的。

采红和采碧二人也冷下脸来。

“小姐,要不要我们去掌嘴?”

她们秦府规矩大,这样在主子面前口角不干净的,掌嘴都是轻的了

月桃勾了勾唇角。

“不用,掌嘴可是太轻了。”

若是孟景榆逞口舌之快也就罢了,孟景榆诅咒他们,可就该打了。

月桃在院子里寻摸了一圈。

终于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

扫地用的扫帚,月桃抽出一个竹片来。

月桃吩咐采红,“你回去让舅舅请个郎中来,就说,我堂哥中邪了。”

“要好好的治一治。”

“诊费我来出!”

采红领命去了。

月桃二话不说。

掀开帘子就进了孟景榆的屋子。

孟老头一愣。

“桃丫头,你做什么?”

孟景榆这些时日行动不便,都下不得地。

大小便都是在屋里解决的。

王氏又懒的给他及时收拾。

这屋子里的味道可想而知。

月桃一捂鼻子。

忍着气往屋里走了一步。

趴伏在床上的孟景榆。

看见月桃满脸的恨意。

“你个臭丫头,还敢进来。”

“你等小爷好了,看我不要你好看!”

月桃哪里容他再开口。

直接把竹片子照着孟景榆的嘴脸抽过去。

吓得孟景榆惊叫。

“你做什么?”

孟景榆现在翻身都不能。

月桃抿着唇,噼里啪啦的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抽。

孟景榆脸趴在被子上躲避。

月桃又把竹片密雨似的照着他的后背打。

这竹片薄薄的。

抽起人来有韧劲。

打不坏,可是疼的很。

孟景榆滚了几滚。

只几下,躲不开。

他的两个脸颊就已经肿了。

孟老头和孟月梅跟了进来。

孟老头要上前阻止。

气的要扯月桃的手。

“他是你哥,你你……要造反吗?”

采碧一拦。

孟老头手落了空。

孟景榆疼的涕泪横流。

“救我,爷爷,救我!”

月桃最后把竹片子抽在孟景榆还没好的屁股上。

疼的孟景榆嗷的叫了一声。

“疼啊!”

月桃把竹片子扔到地上。

这一顿打总算是解了自己的几分恶气。

心地不正,歪门邪道的算计自家。

月桃平复下气息,对孟景榆说道。

“堂哥可不要想着报官,我见了衙役可是会说,你是因为被打了板子。”

“在家里咒骂县令大人,被我听到了,我这可是大义灭亲呢。”

孟景榆嘴巴疼的说不出话来。

眼里有了几分畏惧之色。

果然人都是怕横的!

原来是对他太仁慈了些!

月桃凑前了一些。

弯了弯嘴角。

“堂哥,你说县令大人是会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呢?”

孟景榆胳膊往床里面挪了挪。

没吱声。

县令大人哪里会信一个赌徒的话?

孟老头还是心疼嘴都被打肿的孙子。

不过,不得不承认。

孟景榆这顿打不白挨。

嘴是太欠了些。

忍了又忍。

还是带几分的不满,开口道,“桃丫头,你堂哥就是胡说八道呢。”

“你这下手也太没分寸了些。”

月桃笑眯眯的点头,“爷爷说的对,下次堂哥再胡说就直接剪了舌头可好?”

孟老头话被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了。

孟月梅眨巴下眼睛。

看月桃的眼神都变了。

孟景榆挨这顿打,她是打心底开心的。

她这几日可没少受她哥的气。

月桃转回身,看着缩着肩膀的孟景榆。

“二堂哥,人不教不乖。”

“再有下次……”

月桃冷笑了下。

“我不介意再送你去牢里一回。”

孟景榆梗着脖子。

嘴硬的说道。

“我又没做违法之事,你怎么抓我?”

月桃眯着眼睛笑,“堂哥是不知道嘛?我和县衙的赵典史熟悉的很呢。”

孟景榆不说话了。

孟老头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月桃和孟老头说了声就出了孟家大房。

路上碰到了甄大舅和赵赤脚。

月桃说了诊费一会让人送去。

傍晚炊烟袅袅。

南山村弥漫着喷香的肉味。

半个村子都收到了节礼。

夏天太热了。

这肉存不住。

索性就都吃了。

林里正那里是月桃亲自送的。

一大条肉和一坛子酒。

孟松家桌子上满满的两大碗红烧肉。

孟松媳妇在厨房和两个妯娌忙碌着。

四弟媳转着弯的说着让四弟跟着他们收艾草的事儿。

四弟媳原来瞧不上割艾草。

孟松家里当然是没分家的。

孟松挣得银钱一半也是要给家里的。

只这一月就给家里三两了。

如今也是眼热了起来。

孟松媳妇拿话儿推脱了几次。

她和当家的收,那是要一个一个的把杂草都挑出来的。

月桃信任他们,他们就不能做自毁名声的事儿。

若是四弟掺和进来。

期间有个行差踏错的,别最后再弄得他们里外不是人。

孟松媳妇二人提了两条肉回来。

喜的孟松娘嘴上不住的夸着。

“还是松子媳妇眼光好,早早的就和月桃一家打好了关系。”

“这么个挣钱的营生给你们两口子。”

“还有这肉,也要好几十文呢。”

反复的说了几次。

孟松媳妇倒成了功臣了。

四弟媳翻了个白眼。

只记得自己挣钱,也不想着几个兄弟。

孟松媳妇不松口。

她再不满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