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古人没有智商的？
只是这种语言的精髓，可不是一天两天能会的。
白姨娘的委屈淋漓尽致。
气的沈妈妈忍不住说道，“你刚刚在大殿里不还是念念有词的诅咒二公子吗？”
“你包藏祸心，现在还在强词夺理。”
“回了府里，定要让老夫人做主。”
郑氏想到白姨娘的话儿如今脸色冷凝。
白姨娘抬了头。
反问道，“沈妈妈，我说了什么惹得夫人动怒？”
沈妈妈张了张嘴，刚刚白姨娘说的可是诅咒二公子的话儿。
自己若是再说一遍，那不就是又说了一遍？
在这样佛庙圣地。
有各路神佛的加持。
再出口成真了。
那自己岂不是害了夫人。
索性急的指着白姨娘，“你……你说……”
结巴了几句。
语不成句。
说不出缘由来。
郑氏可就真的要落下一个欺凌妾室的名声。
白姨娘拿住了话柄。
底气十足的反问道，“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呀，这还是个有文化的姨娘啊。
有夫人想起来了。
这白姨娘的哥哥可不就是白经历吗？
说起来也算成是书香世家了。
哥哥在府城也是赫赫有名望的人。
若不是早几年跟了谢承琨做妾，做人家正头娘子也是绰绰有余啊。
顾忌到白经历，这人群里还真有一个夫人，出声道，“谢二夫人，这管教妾室，还是去府里妥当吧？”
“这大庭广众让白娘子跪着实在是有损你们谢府的颜面不是？”
韩夫人，平日里韩向儒和谢霄都是一起玩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经历的妹妹。
心里直呼可惜了。
要是正室夫人，经常往来，和白经历岂不是也便宜了些？
郑氏……郑氏的娘家无人为官，就是得罪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回去跟老爷说了今日的事儿，想必也能让白经历念一次好。
跪着的白姨娘抬头感激的看了韩夫人一眼。
今日和韩夫人一起来的几个夫人相互看了看，也就不疼不痒的劝道。
“家丑不意外扬，谢二夫人这威风还是回去用吧。”
郑氏气的脸通红。
她常年居住在别院，这府城哪家夫人不清楚。
她们此时的话岂不就是偏帮？
有人开头，这口风就变得快了。
“是呀，白大人的妹子做了姨娘，可是受了委屈了。”
“这青天白日的，又挨打又下跪的。”
“白娘子，我看你就先起来吧！”
郑氏气的嘴唇哆嗦。
这么会功夫，难不成这错还怨在自己身上不成？
郑氏不由得气急，讥讽几人道，“难不成为了面子，我就要看一个妾室的脸色不成？”
“还是你们府内的妾室以下犯上，你们也是这样的轻拿轻放？”
说话的几个夫人顿时住了嘴。
谁家没妾？
她们府上的妾当然是管教的服服帖帖的了。
就是想出府也没机会啊。
郑氏的反问，倒让她们下不来台。
不由得在心里暗嗔，怪不得谢知州不喜夫人，十年如一如的捧着小妾。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月桃听的好笑。
这怎么就成了谢渊的娘的错了呢？
刚刚郑氏已经说了，是白姨娘犯了口舌才挨打的啊？
她们是在大雄宝殿的不远处。
刚刚见过的知事僧僧人法慧领着两个小沙弥过来了。
先单掌施礼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万怨可化，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郑氏没言语，白姨娘恭敬的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多谢师傅！”
韩夫人上前一步，就让她身边的婆子过来扶白姨娘。
她毕竟也是一个六品官的夫人。
去扶一个姨娘？
那可真是自掉身价了。
让婆子去扶就是给足了白姨娘的面子了。
“白娘子今日不若就先回府吧，改日再来拜佛也是一样的。”
“心诚则灵，佛祖不会怪罪的。”
白姨娘犹疑了下，就顺水推舟的扶着丫鬟的胳膊起来了。
月桃瞧明白了。
恐怕这才是白姨娘的目的。
白姨娘还真是个舆论高手。
她身后有白经历这样算得高官的哥哥。
即使是一个妾，也要被称为娘子。
这可不是谢承琨的面子，这是白经历的体面。
今日她这么一番作态。
让郑氏担了恶名。
月桃心下一惊，前世的宅斗剧，她可不是白看的。
谢府这个白姨娘该不会是对正室有什么想法吧？
不过月桃不了解这时的律法，妾可不可以扶正。
有的朝代妾永不扶正。
白姨娘这番操作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此时若不挑破了白姨娘的心思。
可就没机会了。
谢渊身为男子。
也不好掺和到妇人的争嘴中，并不是君子所为。
月桃凑到郑氏的跟前。
在郑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郑氏看着月桃藏着狡黠的黑黝黝的杏核眼。
被白姨娘激起来的气怒降了几分下来。
白姨娘已经起身了。
在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的搀扶下，手抚了抚被打的脸，又给郑氏端正的行个礼就要走。
郑氏开口叫住她。
“且慢！”
郑氏在府里是就不想见白姨娘，所以这些年深入交流的机会也不多。
白姨娘顿了顿。
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夫人可有吩咐？”
郑氏先给法慧施礼，“大师，佛家讲出家人不打诳语。”
“在众位神佛面前，信众的言语想来也应该是言出法随吧？”
法慧点了点头。
“施主言之有据。”
“众生的一言一行皆在因果之中。”
郑氏踏前两步。
指着大雄宝殿。
“白姨娘，既然你口口声声言说我诬赖于你，你现在可敢到佛前和我辩真假？”
白姨娘还是一副任凭夫人吩咐的模样。
“夫人所说，卑妾不敢不从。”
郑氏此时笑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懵了。
刚刚还气的动手打人，怎么还笑的出来？
谢霄已经看到月桃了。
只是那个臭丫头怎么摇身一变，身后跟着丫鬟婆子。
与之前可是天差地别了。
白姨娘也注意到和郑氏说悄悄话的小姐了。
不过，她并不怕。
别说是佛前，就是京城的天子面前。
也无人能证明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