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合作社这帮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连巨鲛都敢抓？”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是听人说，这巨鲛肉吃起来像牛肉，老带劲了。”
“说得好像你吃过似的。”
“我也听人说，杀巨鲛不吉利，会摊上不好的事情。”
“这巨鲛不过就是大一些的鱼罢了，我这些年捞到的鱼，拼凑起来，少不得也有两三条巨鲛那么大，老子要是信了这邪，那还怎么出海？
而且这世上杀过巨鲛的能有几个？不过就是大家说着玩的鬼话罢了，当不得真。”
“这么大一条鱼，这都够一家子吃上大半年了。”
……
“诸位，今日这鱼，只要你们敢吃，那就是见者有份！不过想要分一杯羹的，也得出一份力才行。”丁二宝站在码头上朝着众人大声喊道！
巨鲛已经从拖网渔船的船尾给用小船到了浅滩，丁二宝开始指挥众人将鱼给拖上沙滩。
在巨鲛尾部又给绑上了一根绳，两条绳，每条三四十人，一共七八十人高喊着节奏，很快就将巨鲛给拖上了岸。
丁二宝已经不是第一次肢解巨鲛，让人从海鲜加工坊里拿到趁手的刀具之后，十来个保安团的小哥一起开始切割这条躯体已经再次软化的巨鲛。
皮下脂肪，丁二宝都让人给收了起来，至于鱼肉，他们是边切割边分。
虽然不少人还从未吃过巨鲛肉，而且对这种大型的海洋生物从心底里还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可人也有从众心理，大家都去领了，自己肯定也不能落后了。
所以在场的男女老少，很快都人手拿到了2-3斤的巨鲛肉。
而切割下来的鲸鱼皮下脂肪，则跟拖网渔船上卸下来的海鱼一样，都分批送去了海鲜加工坊里。
等丁小波他们回来的时候，一整条巨鲛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鱼肉。
反正也到了晚饭时间，丁小波就命人直接在码头的开了一场烤肉宴。
酒水从边上的小酒肆里拉。
这酒喝着就像是在喝水，可喝得久了，就连丁小波也有些离不开这种劣质的勾兑酒。
“大青，这条巨鲛虽然是二宝抓的，可这鱼还是得算在你们队头上。
这条巨鲛的重量就算它三万斤，不过这鱼的价值可远超一般的海鱼，我就算他两千贯。
按市价的三成，那就是六百贯，扣除之前的两百贯，再加上你们多捞的一万斤海鱼是二十贯，一共是四百二十贯。
这钱你是想留着还是拿走都随你。想拿走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去找周婶支取。”
丁小波说完就喝了一大口酒，而这淡如水的酒对他来说更像是饮料。
“丁老板，这巨鲛当真这么值钱？”谢大青的脸上还挂着震惊。
“我丁二宝什么时候骗过人？就巨鲛最值钱的就是它身上的油，用来点灯的话，比一般的豆油菜油好上百倍。
你要是想发财，下次再碰上巨鲛出水，就别犹豫，射就对了。
你这老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太小。富贵险中求可别老是挂在嘴上，得真刀真枪地干才行！”
“丁二宝，这东海合作社里，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臭小子。
这六百贯，老子不要你的，一会儿自己拿走。”谢大青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让丁二宝给点着了。
“若不是我，你们今日多半也捞不够三万斤海鱼吧？那照这么算，你是不是还得主动退出考核？”
“……”谢大青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一张脸很快就给憋得通红。
“大青，这钱毕竟不是你一人的，再怎么说，你也得先问问你手底下那帮人的意见。
若是他们都没意见，你再做这决定不迟。
还有二宝你，谢大青毕竟是一船之长，无论你做什么，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哪怕你是监督巡查，也不例外。”
今日这条巨鲛是丁小波没有预料到的。
它虽然并没有给嵊舟岛的格局带来显着的影响，可这样的突发事件就像是这真实的海上人生的缩影，会让人们重新寻找自己的定位。
无论是对谢大青，还是对丁二宝来说，这条鱼都会是他们人生路上尤为重要的一条鱼。
特别是谢大青，只是要等他意识到这一点，那得几年之后了。
吃饱喝足，众人都各怀心思，大部分人早早散去，也有些人坐在海风中长谈至深夜。
三日后的清晨，嵊舟合作社的五条拖网渔船组团出发前往黄岩岛附近的海域作业。
这黄岩岛距离嵊舟岛有半日的航程，拖网渔船因为船只优势，只有风向和风速合适，可以将航程缩短至一个时辰之内。
五条船，每条船上都有三十人左右，清一色，都是嵊舟岛上的渔户。
之前的八队人马，因为考核关系，再加上心思各异，老胡那队主动退出了此次训练。
邱涛那组和另外两队已经入股万金合作社的队伍虽然因为没有通过考核被刷了，可这三队的大部分队员还是参与了此次训练。
在出发之前，马斌就发现屠老板的二十二艘船之中，只有十艘留在码头之上，其余的船只从昨日离开码头之后，就一直没有归来。
虽然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但他知道，这场冲突迟早会到来。
包括马斌自己，其实参与这次黄岩岛之行的人，大部分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哪怕渔船已经驶离了码头，很多人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屠老板的对手应该是丁小波，怎么会是他们这帮人？
丁小波应该是埋伏在黄岩岛附近准备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可马斌知道，丁小波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没意义，也没必要。
他也许会出现在黄岩岛，但那时的战斗怕是早就已经结束了。
马斌也没法想太多，因为他也不知道屠老板会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而他只能见招拆招。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丁小波乘着东海二号抵达黄岩岛附近的海域。海风之中还能闻到火药爆炸之后的味道。
丁小波绕着海岛走了一圈，海上漂浮着许多大块的木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海上没有漂浮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