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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幼娘眼里噙着泪带着左邻右舍的长辈正在此时走了过来,李顾二人进来也不说别的,本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想法,先是劝了一通傅老太太。

奈何傅老太太态度十分强硬,半点不松口,语气却是软和几分:“她姜月娘有千般不好,只有一条好,我傅家都能容她,她如今有千般好只妨克我儿这一条,我便容不得她。”

“傅桐爹是我一辈子的指望,当娘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了。”

说罢,眼睛望向姜老太太,目光中带着强硬:“姜家老太太也是生儿育女的人,想必能明白我的这份心情。”

顾李两位听罢也不好再劝,这种玄秘离奇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万一姜月娘归家,傅桐爹真的死了,依傅老太太这越发左性的脾气到时候闹上门去要他们赔人,他们也赔不起。

姜老太太迎着她的目光,竟然在她强硬的面色上看到了一缕祈求,心里就很惊奇,这老婆子如果强硬蛮横她也不惧她,如今这略微带点掏心窝子话说出来,姜老太太心里也是骂骂咧咧。

这些破烂事是你傅桐听信算命的胡编乱扯,自己作的,她家月娘招谁惹谁了,从一个鲜花嫩柳般的姑娘,变成徐大妮那死婆娘都能说道一嘴的二婚女。

她找谁说理去!

心里把那个算命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番,也给傅老太太吃了颗定心丸。

“别磨叽了,赶紧把和离书写了,这张休书我们不接受。”

说罢,张手撕掉了休书:“你们傅家门槛再高我们也不端你家的碗吃饭,送过来张休书羞辱谁呐!必须写和离书,不然我现在就出门让大家伙评评理,公爹生病怎么就寻儿媳妇不是,你家娘儿们好几个,既有克子的,又有克夫的,随便哪一个都比克公爹听着靠谱。”

这场婚姻开始的很好,两个小儿女恩爱有加,公婆也算宽容慈爱,小姑小叔也和睦,如今走到这一步竟仿佛做梦一样,心里也有些挫败,面上却是分毫不让。

继而对沉默不语的傅桐道:“赶紧写,一式三份,官衙记档一份,另两份盖过章后我们各自留存。”

傅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姜月娘这个丧门星离的远远的,随她是休弃还是和离,眼睛也看向傅桐命令他赶紧写。

拿了和离书赶紧滚出去,她儿再过会儿便要下工归家,若是碰上这群灾星再沾染上晦气可怎么好。

又厉声呵斥傅桐。

大概明白事不可改,傅桐这次没有哀求谁,只脚步虚浮的进了书房。

李顾二人迟疑道:“要不还是等傅桐他爹回家再说吧,这会儿也快到码头下工的时辰。”

“不用,我们还赶着回去,秋日天短,摸黑赶路伤着牛就不好了。”姜老太太看到傅老太太要跳脚淡淡拒绝。

傅桐他爹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他在与不在结果都是一样,无非多浪费时间罢了,李顾二人大概也知晓,俱都不说话了。

场面很静,时间在沉默的氛围下仿佛流失的格外慢,众人安静的等了半晌。

林氏看着紧闭的房门越来越心焦,实在忍不住抬步上前,欲推门查看。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都进来吧,可以按指印了。”是傅桐无力的声音。

众人进屋,只见书桌上放着三张纸,姜老太太不识字,让村长上前查看,村长上前一一检查,又把纸上的内容念了一遍,姜老头子姜老太太听到确实是和离书也松了口气。

“劳烦大伯和正新兄弟按下指印。”姜老爷子对族长和村长道。

族长和村长上前把拇指在红色印泥上一摁,又把红色指印落在白底黑字的纸上。

李顾二人也识得几个字,看过一遍后也摁上了指印。

待三张纸写着见证人后面的空白处,落满了红色指印,族长上前道:”桐小子,只差你的了。”

傅桐好像比刚才有了些精神,缓步上前摁了下去。

族长上前把三张纸收拢一起,最后道:“待月娘也摁过手印,我会交里长呈上去由书吏盖章存档,一切妥当后,你傅家那份到时我再上门送还。”

姜老爷子见事情已了,冲老婆子使个眼色,就领着众人率先走了出去。

姜老太太看着一脸阴沉防备的傅老婆子,知道绝无可能把她支走。

径直走到满面哀戚的林氏和苍白恍惚的傅桐面前,叹了一口气。

哎,姜老太太觉得她这段时间叹的气加起来比她一辈子叹的气都要多,知道叹气蓄不住福气。

但还是忍不住叹气,一板一眼道:“我来时月娘让我告诉你,她说如有一天你登得高位,让你永远都不要忘了读书的初心,好了,话带到了,我也走了。”

姜老太太看着如今风一吹就倒的傅桐,很怀疑他有没有命去登那什么高位。

但想到来时大孙女请她转告的认真模样,还是说了出来,说完转身就走。

“阿奶!”

姜老太太脚步顿住,却并未回头。

“是我没有信守当日对月娘的承诺,只希望月娘今后过的开怀,也希望二老不要将月娘匆匆许了人家,使她再入火坑。”

姜老太太心抽疼了一下。

转回头看着傅桐,只见傅桐眼底猩红一片,定定望着她并不妥协。

姜老太太摸了下身前挎着的布包,看着傅桐身后傅老太太不屑的眼神,手最终还是移开了。

缓声道:“月娘是我的孙女,她不点头我自然不会逼迫,若是男方家里乌七八糟,她愿意也不成。”

月娘是她的大孙女,月娘过好了家里才会舒心,月娘若生活糟糕,一家人说不定也会被连累的陷进去,她看着像是那种为了两三个铜板,就把孩子胡乱许人的蠢货吗。

从傅家出来的时候已经金乌西坠,牛车晃悠悠行走在泥巴小道上,橘色的晚霞映照尚未发出新绿的田地,村庄斜在远处,家家户户遥遥散发的炊烟,仿若一幅悠远的水墨画令人觉得宁静平和。

突然,姜老头子悄悄凑近老太太,低声问:“那根银簪子可还给傅家。”

“没有,就傅家那死老太婆连儿媳妇都能腌臜的人,若是知道月娘手里有这么一根簪子不定得生出多少风波,再以为我们昧下的更多那才真冤枉,这根簪子是傅桐私房钱添置的,我们不说,没人知道。”

顿了顿又轻轻道:“以后月娘若是嫁人,就把这根簪子重新融了当嫁妆吧,夫妻一场,算是傅桐给的添妆”

姜老头子不置可否,至少也要等个一年半载的事情淡了下去,月娘才好说亲,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一行人回到村里,路上碰见一两个吃过饭闲磕牙的妇人汉子,好奇问询,两人也不隐瞒。

很快八卦之火就燎原了,村里八岁小童都知道姜来福家的大孙女不是被休弃,是因为两人八字不合,六畜不旺,家宅不宁,反正最后就是和离了。

还未进的院门就一阵香味扑鼻,麻辣鲜香的,以前从镇上最好的酒楼门口走过,也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儿。

“侄媳妇可真有福气,总听说你们家三媳妇茶饭好,这味儿闻着可比镇上酒楼里的大厨做的都好。”族长笑眯眯打趣姜老太太。

“大伯说笑了,待会儿可要多吃一碗才是。”姜老太太心里也满是疑惑,她家三媳妇嫁进来十来年,虽说灶上手艺比一般妇人强些,但也没强出这么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