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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和江雨欣又跃上了栈桥,见雪依惊魂甫定,便笑道:“雪依妹子,没关系啦,敌人都走了。我越来越好奇,老大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般死缠烂打的。”

雪依“噢”了一声,也没答话,风流又望着江雨欣,道:“可以啊,这几日你功夫有了精进,是不是偷偷练功了。”

江雨欣也没说话,刚大战一场,敌人退去,都是心里凝重,谁会有心思像风流一样巴巴的说个不停。其实这几日昼行夜宿,江雨欣哪有时间和心思去练功,适才只是风流主力攻得那老翁手忙脚乱之际,她才长剑得手刺中了那老翁,而且她隐隐觉得,风流适才是没有下狠手,似乎留了几分情面。

见没人说话,风流又道:“不过你下手也这么狠,你知道对方是谁吗,就下手这样狠辣啊。”

江雨欣总算开了口,道:“是谁?”

风流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是丐帮的‘淮南双英’两位前辈,他二人是丐帮护法,地位仅次于长老,本是一对夫妻,常年活动在淮南一带,颇有一些名声。丐帮中人素来秉持侠义之心,这两位前辈虽然不算是侠名远播,但也决非大恶之人,不知道怎么也来和咱们为难。”

江雨欣显然是没听说过“淮南双英”的名头,也不在意,道:“我管他什么鹰不鹰,鹤不鹤的,是他先和咱们为难的,再说了,他都偷袭下狠手了,还怕他们报复不成?”

风流收起折扇,道:“非也,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不比白衣教声势小,咱们和白衣教硬刚,这丐帮再结下了梁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不害怕,我可害怕得紧呢。咱们逍遥四客,名气虽大,可还不至于大到不把丐帮、白衣教不放在眼里呢。”

江雨欣总算知道风流适才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了,原来还有这般考量。这几日与风流相交颇多,江雨欣知道风流决非胆小之辈,也非贪生怕死之徒,他只是为一行人考虑,不然若是他一个人,便是白衣教主和丐帮帮主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江雨欣知道此中道理,蓝沙沙又如何不知,但却不认同风流所说,只见她软绸一抖,又收回了腰间束缚了起来,更衬得腰身纤细。却听蓝沙沙道:“是你自己怕得很,可别扯上咱们逍遥四客的事,我可不怕这帮乌合之众,也不信老大和老四也会怕得很。”

阿云自然不怕,丐帮的人他得罪的可不算少,还有老四也是刚正的硬汉子,也自然不怕。

风流苦笑摇头,也不在意,道:“三妹说的对,是我自己害怕。”

雪依总算缓过来了,望着风流道:“风流哥哥说的对啊,谨慎一点,少得罪一些敌人,不想和他们起冲突,总是好的嘛。”

风流深感欣慰,向着雪依咧嘴一笑,道:“正是,正是,还是雪依妹子明事理,与我不谋而合。几位女侠,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撑船的老头挨了一剑,跑掉了,我看是这几天不会再来了。”

一行人之中,倒是雪依和三人都能说得上来,言语也颇为和气。

江雨欣望着茫茫淮水,也是没了计较,道:“那老头跑掉了,想来也是假扮的,指望不上,咱们……自己划船过去?不然总不能在河边过夜吧。”

风流拍了拍手,道:“妙啊,正是如此,我怎么没想到。”其实这么简单的道理,风流又如何会想象不到,只是他故意不说,让江雨欣自己说了出来,这样一会过河的时候,就没人反驳他了。风流望了望蓝沙沙,见她点了点头,便也点了点头,他此刻自然知道渡河的凶险,但眼下也无别的办法,放眼望去,十里不见有村庄,还是先过了河再做计较吧。

风流跳上了船头,用力踩了踩,发觉船体也算结实,此时初冬时分,水面平静,没有风浪,应是问题不大,又拿了半截竹篙在栈桥边检查了一遍,再无埋伏之人。马车上的包袱行李本就不多,此时也尽数搬到了船上,便又回到岸边,将套在马车上的马儿解了下来,叹:“马儿啊马儿,感谢你这几天辛苦拉着我们,现在到了分别的时候,咱们后会有期了,今后你也是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去吧,也不必再给人拉车了。”风流一边说着,一边招手示意大家登船。

待一众人都登船之后,风流见半截竹篙也无大用,便丢弃在岸边,将双桨装好,开始划船。划了几下,木船起初只是在河中打转,但片刻之后,风流已摸清了诀窍,木船总算稳稳的向对岸划去。江雨欣也是大为佩服,想不到风流还有这门手艺。

船行至河中央,哗啦啦的流水从身旁流过,离得岸边远了,便不见了水草和芦苇,只有白茫茫的水面和拂过水面的阵阵微风,侵体颇为寒冷。

夕阳斜照,淮水泛舟,一船双桨,四人都是沉默不语。

片刻后,风流咳了咳嗓子,一边划桨,一边咿咿呀呀的清唱了起来,声音带着女子般的甜美,却是节奏明快,歌声悠扬。饶是雪依读过不少诗书,但风流唱的似乎是民间小调,也听不懂大意,只是模模糊糊听到“拔根的芦柴花花”、“小小的郎儿来哎”什么的。

三人都是没有打断风流,静静听他咿呀呀的清唱着,虽然他唱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甚懂得。

末了,风流唱毕,嘻嘻一笑,道:“见笑了啊,船上无事,大家又不说话,尴尬的很,我就服务做到家,既然做那泛舟摇橹的船家,就给大家唱上一段船家的小调吧。”

雪依拍手鼓了掌,笑得眼睛成了可爱的月牙儿,眼眸清澈得如同这冰凉凉的淮水,道:“风流哥哥,你真了不起,不但会划船,还会唱那民间小调呢,真好听,虽然听的不是太懂。”

风流嘿嘿一笑,一边摇橹,一边道:“没什么呀,行走江湖久了,见识就多了呗,有次我在扬州游保障湖,租了一条船家的船,摇橹的是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女孩子,当时便唱了这首扬州民歌。她唱得可比我好听多啦,我当时一高兴,就多给了一锭银子,然后向她学了这首民歌。”

江雨欣白了他一眼,道:“你咿咿呀呀唱得根本听不懂,自然比人家差远了,你看到小姑娘的时候,是不是总是要撩上几句的?”

风流微微一笑,道:“哪有的事,我也是多学点东西嘛,再说人家本来唱的就是这样子的声调,吴音娇软,女孩子唱起来才好听啊。这首歌名字叫做‘拔根芦柴花’,背后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呢。”

雪依来了兴致,道:“是这样呀,那你讲一讲,是什么故事呗。”

风流清了清嗓子,接着便将其中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