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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笑着道:“本是如此,我兄弟二人提前祝芊芊和郭公子,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啦。”说着时,风流举起了酒杯。

风流在笑着,不然又能有什么办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难道要拉下脸大吵大嚷?

甚至,风流自信可以有很多办法,挑拨二位庄主,毁了这门亲事,可那又如何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

柳芊芊终究是要嫁人的,嫁给谁呢,山庄里也更无其他品貌出众之人,风流忽然想到了自己和阿云——难道要柳芊芊嫁给自己或阿云吗?风流不由得笑了,平心而论,风流觉得自己和阿云也不错,不过这终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从这绿柳山庄溜出去的。

柳惊鸿十分开心,频频地举杯,道:“如你吉言啦,西门贤侄是个明白人,说话做事就靠谱多了,真是不赖,我很喜欢你的为人,若不是年长太多,倒要结交你这兄弟了。”

郭东来跟着哈哈笑,风流也是道:“柳庄主有此心,便心满意足了。”

众人相视而笑,饮宴甚欢,梅子酒香甜可口,基酒却终究是烈,到后来柳惊鸿都喝得舌头大了,拉着风流,口中“贤弟贤弟”的叫着,风流也是上头跟着郭东来满口称呼“柳大哥”,辈分都乱了套了。

柳芊芊吃了些许饭菜,便几乎不曾再吃,郭子枫仍是不时地瞄着柳芊芊,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得意之色,仿佛在说:漂亮可爱的柳芊芊小姐姐,你终究还是要嫁给我的。

这,也是柳芊芊最讨厌他的地方。

阿云也不再说话,酒,却不曾落下,一杯,又一杯。只是他或许早已习惯,所以喝了若许,倒也不动声色。

柳芊芊不时地看了阿云一眼,心中也不知如何去想。在座的这些人,便只有阿云,是真正关心过自己,愿意倾听自己心声,肯为自己出头之人吧,虽然他也无力改变这结局,但柳芊芊心中,总是充满了感激。

喝多了酒和茶,总归要去茅厕的。风流有次出去茅厕的时候,碰巧还听到了郭东来和郭子枫在某处角落里隐约的谈话:“爹,我和芊芊的婚事是不是稳啦?”

听语气是郭子枫的,甚至风流能感觉到他喜形于色的样子。接着便是郭东来的低声斥责:“你急什么,办事稳重点,这绿柳山庄庄主的位置,迟早不还是你的,还有柳芊芊,也迟早是你的人。心急就会出错,别急起来做事毛手毛脚的,丢了人。”

郭子枫跟着道:“是,是。”

郭东来又道:“他们两个只是外人,成不了气候,不过你得多上点心,别被庄子里新来的两个外人给比下去了。”

郭东来指的自然是阿云和风流,实际上,还什么比下去不比下去的,风流觉得这郭子枫何样的人品,怎么可以和自己和阿云相提并论,不过看在柳郭两位庄主东道主的面上,给了薄面罢了。

风流不欲再背后听他父子多言,便悄悄溜回了席间。

因为风流纵然知道如此,又该如何呢,自己终究是外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柳郭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自己又何必节外生枝。

看来,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之地,哪里有什么民风淳朴,这世间,谁又能躲得过,名和利的诱惑呢。绿柳山庄看起来风平浪静,百姓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

但实际上,两位庄主,只怕是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团和气,暗中对这下一代庄主之位,是极为看重的。

风流索性不再管问此事,放开了去喝酒吃饭,末了,临走之际又跟郭庄主讨要了一罐茶叶。及至夜深,宴席将尽,柳惊鸿和柳芊芊和阿云、风流这才辞别了郭东来,回到了柳家。

柳惊鸿看起来心情大好,风流跟他并肩相扶,走在前面。阿云也喝了不少酒,但却不醉,和柳芊芊走在后面,一路无话。

月初之日,夜三更,残月如钩,并不圆满。

凄冷的月光,照耀着柳芊芊月白的衣裙,泛着柔和的光辉,有一丝的孤单和无助。

数日之后,初夏,初九清晨,旭日初上。

自从那日郭东来家宴之后,算起来距离柳芊芊十八岁生日,不过是数日之期,距离庄主之位的比选,也不过是半月。所以这期间,柳芊芊除了间隔一日去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其他时间,多是拉着阿云去外面练习武功。

阿云倒仔细指点了柳芊芊一些招式,也熟识了柳芊芊那一套“烟雨剑法”,但觉剑招也算精妙无穷,柳芊芊所习也是纯熟,可终究还是柳芊芊天赋差了,于剑招的灵活应用,善于巧变之处,便弱了几分,只会依照剑招,而不会突破剑招。

说起习武天赋,风流是天赋异禀的,他非但头脑聪明,反应奇快,很多招式也是看一遍便通了,甚至招式的原理机要之处,都能轻易窥破。动起手来也是临敌经验纯熟,反应机敏——只是风流对习武并不痴迷,心思多在他处,所以只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之列,而非绝世无双。

柳芊芊则毕竟是女孩子,习武的资质中上,所以难以达到极高的水平。阿云知道短短半个月之内,柳芊芊若要武功突飞猛进是不可能的,修习内功心法也更是来不及,只有招式技巧上多下功夫了。

柳芊芊对庄主之位本无想法,但却决不可轻易便认了输,尤其是输给郭子枫,所以最近向阿云学习武功,颇为用心。二人多日相处,日渐熟识,阿云的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方早饭时分,柳惊鸿一早便出去了,柳芊芊和小柔,还有阿云、风流在吃着早饭。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却是郭子枫便来了这边,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来找了柳芊芊,上门便道:“芊芊,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看到了阿云和风流,便又问好道:“云兄,西门兄,你们也在啊。”

风流笑眯眯道:“是啊,郭兄弟来这么早,可真是有心呢,吃过早饭了没,来再一起吃点?”

柳芊芊放下碗筷,站起了身,看着郭子枫,淡淡道:“什么?”

郭子枫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打开就知道啦。”